今天也一样。
他站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夏天穿得少,黑夜里她的身影显得很单薄。
她住的地方在电台附近,他没去过,可是知道方向,她今夜却不是回去。
她坐了一趟往他们大学的夜班公交车。
鬼使神差的,他打车跟了去,再一次偷偷摸摸,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陆双宁并没有去哪里,而是去了大学。
在学校的人工湖那里坐了很久,在以前最喜欢霸占的那张长椅上,那里风景最好,坐得最舒服,旁边还有一棵柳树。
在她离开后,他也在那里坐了很久。
往口袋里摸了摸,那里藏着的是一枚钻石戒指,这些年唯有这个他一直留着的,是他曾经想用来向她求婚的。
最后他能留着的,也只有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写哭了,太不科学……肯定是听的歌太感性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听哦~~
发现原以为会相伴到老的人,只能是生命的过客,其实还蛮令人唏嘘的。
☆、第25章
靳以南结束工作回国,刚下飞机宋柯就打来问他要不要晚上出来聚一聚,几个朋友都在,他其实有些疲倦,但是想起来这几天他跟陆双宁也没有联系,他不找她,她好像也没想着要问问他怎么样的意思,就忍不住烦躁。
订婚是订婚了,可是实情彼此都知道,她在闹别扭,而他不清楚问题在哪里。他出国一方面是为了公事,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大家都有个缓冲冷静的时间,可她真就不管不顾了。
靳以南从未试过这样被人冷落,于是他答应了宋柯的邀约。
车子进入市区,融进漫漫夜色里,靳以南拿着手机,摩挲把玩着,似乎想打电话,又没有动作。
他出国前就跟陆双宁说过他今天回来,可直到现在,她连一条短信都没有,不知道在做什么,是在忙,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那天是不是吓到她了?
他敛眸,用力捏着手机,突然就说:“不去会所了,直接回去吧。”
徐师傅不知道老板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又问:“是去哪边?”他是跟父母一起住在靳家大宅的,不过平常工作忙,有时就回公司附近的公寓留宿。
现在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靳以南想了想就说:“回公寓吧。”
他没有聚会谈笑的心思,很想去找陆双宁,可最终还是决定先不去了。
打开公寓的门,靳以南先是看到了微弱的亮光,不由得拧眉,顿住了进去的脚步。
不可能是他没关灯,他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是每周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忘记关了,还是……
他心生警惕,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进客厅,紧绷的身体在见到沙发上躺着的人的时候一下子放松了。
居然是陆双宁。
靳以南几乎忘了自己给了她钥匙,也没想过她会过来。
这里家具不多,客厅就一张很大的沙发,陆双宁在那里睡着了,蜷缩成娇娇小小的一团。
窗户大开着,她也不知道盖个东西,着凉了怎么办?
靳以南把公文包随意放在地上,慢慢走过去把他手里的风衣披在她的身上,又坐在茶几上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她睡得很沉。
几天没见,感觉她又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脸色也不好,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她眉头一皱,他又很快缩开了,没打算吵醒她。
他四周看了一下,这才发现了一些变化,以前他来这里就是休息的,干脆让人做了全遮光的深蓝色窗帘,现在换了新的,颜色也明亮了许多,一层是带花浅蓝色,一层是遮光的。角落的位置多了几盆绿色植物,墙上也挂了壁画。
看到厨房的灯亮着,靳以南的目光被吸引过去,这个除了烧水壶什么都没有的厨房,变化最大,各式的厨房用具都添置了,这样才像有人间烟火。
她有把他的话听进去,真的来把房子布置了一番。
他还发现餐桌上盖着一个大的透明纱罩,他缓步走过去,打开看了看,目光顿住。
很家常的三菜一汤,不过已经凉了。
她是记得他今晚回来,特意过来做这一顿饭菜的吗?
这个想法,让他的心情突然大好。
很新奇的感觉,只是屋里多了一个女人,一切都不同了。
☆、第26章
陆双宁睡得朦朦胧胧,只觉得全身上下热得很,像被一团火围着似的,于是皱了眉,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挥开热源,嘴里还喃喃:“好热……”
蓦地,“嘀嘀嘀”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没一会儿她就觉得阵阵凉风吹来,比之前爽快了许多,可是热源还没有消失。
她扭来动去想逃离这团火,身体却被什么把持着,除了热还有酥酥麻麻的痒,感官一再受刺激,终于将她从睡梦里带出来。
缓缓睁开眼睛,转醒的陆双宁看到了并不是往日泛了黄的旧吊顶,陌生而精致的雕花纹饰让她有些茫然,她将眼睛闭起来又重新张开,自己的确没看错,这儿不是她的房间!
“醒了吗?早上好。”身边传来的这把慵懒低沉的嗓音更是震得她魂都要飞了。
她僵硬地偏过头,看到靳以南单手托腮倚着床,正从高处斜斜地看着她,他的下巴还有刚长的胡渣,显然也是刚睡醒。
对的,她昨夜答应留下来在他这儿住一晚的。
可是,不是说好晚上她睡床,他睡沙发的吗?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而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最大的问题是,他们现在躺在一起,还是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
陆双宁顿时面红耳赤:“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半句话来,眼睛狠狠地瞪着他,这样的场景太超出她的预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想坐起来的,可他挨得她紧紧的,热度惊人的手掌还搁在她的腰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家居服于她太大的缘故,她感觉衣服的下摆都卷了起来,所以他的手直接就把着她腰间的皮肤,手指还不安分地在那里来回摩挲。
怪不得她觉得痒!
陆双宁恼怒得一下子把被子掀开,“啪”一下打掉那只吃豆腐的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还盖着同一床被子。
靳以南只穿了一条家居长裤,上半身可什么都没穿,紧实的肌肉随着她掀被子的动作突然间闯入到她的视线里,宽肩窄腰比例完美,一大早就这样冲击视觉神经,陆双宁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现在的姿势对陆双宁不利,她就抓了床单想坐起来,不料靳以南的动作比她更快,抬起长腿轻轻松松就压着她的小腿让她动弹不得,被拍掉的手也重新环在她的腰上。
空调显示的室温是20°C,可陆双宁觉得它一定是坏了,她的血液已经热得要沸腾。
“靳以南,你言而无信!”她只能仰头跟他对视,口吻颇为生气。
靳以南却当是小情趣,见她赧然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整个人都泛起红霞,忍了一夜的欲望有了抬头的迹象。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家居服宽大的领口让胸口若隐若现,他的喉咙咽了咽,她穿他的衣服还蛮合适的。
“我一向守信。”他说得一本正经,好像陆双宁还冤枉了他似的,淡定道,“答应你的做到了,我‘昨晚’一直在沙发,‘今天’才睡床而已。”他在关键词特意咬了重音。
他这个人咬文嚼字的功夫比律师们都要犀利,陆双宁就没有哪一次能说得赢的,总之最后道理都站在他那边。
“好热,你快放开我,我要起来了。”陆双宁也不恋战,急切想逃离困境,这样的姿势说话她脑子都糊了,心跳得飞快。她还不适应跟他这么亲密,现在就同床共枕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其实陆双宁也还没打算改变现状,她心里恼自己昨天太心软太容易屈服了,应该当时就果断回家才对。
靳以南居高临下,她的表情自然全都被他看到了,他眼睛微微眯起来,在她腰上的大掌忍不住顺着她的人鱼线缓缓而上,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想什么呢?热就把空调再调低点儿。”可一点儿都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陆双宁是吃软不吃硬的人,靳以南更是。
交往了这么久,他的脾气性格她也摸清了些,她说的想法他会听,可怎么做还是得按他的意思来,可能是在他的地位上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有时候对她说话都带点命令的口吻,就像她大哥对大嫂那样子,说白了就是霸道,觉得别人都该听他的,她并不是很喜欢。
好在这种情况不多,他平时都很迁就体贴她的。
相处之道就是这样日常一点一滴累积摸索出来的。
也许在靳以南的观念里,他们已经订了婚,就算现在跟陆双宁发生点什么都很正常,可陆双宁并不是这么想的。
他的步调太果断太快,她总是慢上一些,她的思想可以很开放,可行为依旧保守。
他们才订婚而已。
陆双宁有着独属于自己的坚持,就像身体有一个刻度表,什么时候可以做什么事,早已根深蒂固。
陆双宁抿抿唇,才顺着他的话开口:“我在想早餐吃什么,已经饿了。”纤细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再往上一寸,意思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