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布置婚房,本来希望陆恒也一起,可他最近刚担任了林氏的执行总裁,事务繁忙,所以只能由她来全权负责。
只是林纾发现小区里有一个怪人,因为早出晚归的关系,她每天两次都会看到那个怪人,不管早晚,他都穿着休闲服,带着一顶鸭舌帽,溜着一只养得很好的边牧。
她很喜欢狗,却因为那个主人所以一直不敢上前去问候。
林纾的婚期是陆恒定的,他说越快越好,已经等不及将她娶回家,所以婚礼就定在两个月之后的五月。
林纾作为一个待嫁女子,请了很长时间的婚假,婚后再去工作。
她是珠宝设计师,工作本来也就自由,又是在林氏集团下属的公司工作,倒也没人敢说她这个林氏千金的婚假太长了。
可是越到婚期,林凯的心情便越来越低落,林纾当然也发现,赖在他的身边说:“爸爸,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嫁出去啊?以后我也会经常回来的,我一辈子都是爸爸的女儿。”
林凯只是叹着气抚摸她的头发:“希望他能对你好。”
林纾觉得爸爸杞人忧天,便故意说笑话逗他笑。
两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这就到了。
婚礼前一天,林纾穿着婚纱从楼梯上下来给林凯看,林凯看得湿了眼眶。
“好看吗?”
“我的小树当然最漂亮,你明天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第二天,林凯却迟到了,打他的手机也是无人接通,她想从现场逃跑,她的叔叔林岳却匆忙赶到现场。
林岳和林凯的关系不好,却对她说:“你父亲临时有点急事。”
她想放弃婚礼,可林岳却说她爸爸希望婚礼顺利进行。
最后是林岳将她送到陆恒手上。
她终于成为陆恒的妻子,却没有预料中的开心,一结束就拉着林岳问:“我爸爸究竟怎么了?”
“他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
“这件事你问陆恒大概会更清楚。”
他会没事吗?
还在宴席中,林纾却找不到陆恒。
她快把酒店的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依旧找不到他。
她穿着红色的晚礼服来到了酒店门口,终于看到了陆恒。
他在把什么人送进出租车,远远地只看到他探进车里,而后出来,将门关上。
她迈一步,竟没注意到脚下的楼梯,踩空,直接摔坐了下去。
尾椎闷闷地疼,那股疼痛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差点掉下眼泪。
可她在陆恒转身过来的那一瞬间匆匆低头,把所有的泪意全都憋回去,再扬起头来,依旧是一张灿烂的笑脸:“陆恒……”
陆恒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里?”他过来将她扶起来,“怎么摔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不小心。”顿了顿,问,“陆恒,你知道我爸爸怎么样了吗?”
陆恒的脸色微凝,而后浅浅一笑,抚着她的后背:“没什么,就是公司的一些事情。”
“我爸爸,他会没事吗?”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袖,眼睛灼灼看他。
陆恒拍拍她的手,只说别担心。
接下来,林纾便有些心不在焉,敬酒时也不过是强颜欢笑。
等结束之后,她让陆恒送她去警局。
陆恒帮她联系好之后就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便先走了。
林纾单独去见父亲。
不过是一天,林凯已经憔悴不堪,林纾忍不住眼泪:“爸爸……”
“我没事。”林凯只说,和陆恒说的那些话差不多,“只是公司出了些事情,很快就能出去的。”
林纾不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事实,默默地落泪。
“别哭,小树。”林凯说,声音逐渐低下去,“希望陆恒能给你幸福。”
这话让林纾的眼泪更加汹涌,他好像是在交代后事。
探视的时间有规定,没说几句话林纾就被请了出去。
她脸上依旧化着新娘妆,防水的,所以尽管哭了这么久,依旧看上去楚楚可怜,没有半点狼狈。
怕陆恒有事不能过来接她,她便自己打车回家去。
车子停在小区外。
新婚之夜,她一个人走回她的新房。
明明是新小区,可路上有路灯坏了,她莫名胆寒,分明是夏天,却出了一身冷汗。
她加快步伐,却隐隐听到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她心惊肉跳,吓得腿都要软,但不敢回头看,走得越来越快。
忽然,她的腿被什么东西碰到,她当下惊得不敢动,叫出声来。
她闭着眼睛叫完,才意识到她以为的那些惨烈事迹全都没有出现。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还带着一个黑色棒球帽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看不到脸。
她差点又惊叫出声。
只是下一秒,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汪。
她低头看去,才发现原来刚刚碰到自己小腿的居然是这条边牧。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见到过的小区里带着边牧的怪人。
林纾放下心来。
怎么在我家
林纾见过怪人几次,却没有一次见过他的真容。
现在也是。
她想说什么,才开口,就听到他先一步说话,声音清冽,像是抚过海面的凉风。
“clever,你知道要是你吓死了人,负责任的是我吗?”
林纾怔愣,直到听到边牧汪了一声,才意识到那个男人居然是在和狗说话。
“这种不经过大脑的事,我不希望下次再发生。”偏偏他还说得这么认真严肃,一丝不苟。
尽管她刚刚的心情还是低落的,沮丧的,这会儿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怪人显然是听到她的笑声,顿一顿,也笑,不过明显是鄙夷地嗤笑:“呵……”
他幽幽的,笑完之后直接带着边牧离开。
林纾站在原地,见他走得方向和自己是一致的,忙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虽然他是怪人,但至少有人同行比一个人走夜路好上许多。
她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背影,一米八多的个头,比陆恒还要高,但是很瘦。
有人陪着,这段路就显得那么短,一抬头就发现已经在楼下。
她愣住,明明记得这个怪人不住在这栋。
果然,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停一下脚步,直接带着那条聪明懂事的边牧往隔壁那栋楼走去……
他那一转身,她隐约看到了他的侧脸,似乎长得清俊帅气。
她心头一暖,进了楼。
clever忽然汪了两声。
他不悦地低头看它:“闭嘴,clever。”
clever更欢快地叫了两声。
他顿一顿,啧一声,没有再说话。
林纾坐上电梯,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头发散乱,眼眶红肿,糟糕透顶。
她对着镜子理一下自己的头发,尽量地让自己笑出来。
站在新房门口,她习惯性地敲敲门,而后才意识到陆恒大概还没回家,拿过包,翻找钥匙。
这个新房是她一手布置起来的。
装修是早就做好的,因为林纾早就对陆恒说过自己的梦想,她想要一个不大的公寓,普普通通的一个家,后来陆恒便给了她这样一个真实的梦,只是一直都没添家具,婚前这段时间她便是在布置,家里的每一个小物件,都是她亲自买来摆放的。
她刚刚拿出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听到门锁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
她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抬起眼,说:“陆恒,你已经回……”
话没有说完,因为开门的不是陆恒,而是一个陌生却有带点熟悉的女人。
林纾退了一步看门牌,发现没有走错,透过门缝看向家里的摆设,也没错……
一切都没错,那么,错的究竟是什么?
明明是女主人,这会儿却异常憋屈地讷讷问:“你……怎么在我家?”
“林纾。”她穿着她的拖鞋,认识她,笑着侧过身让她进门,同时自我介绍,“我叫云媛。”
林纾进门,抬头,终于看到正在走过来的陆恒。
我们离婚吧
陆恒就这样走过来,站在云媛的身边,两人天造地设,两人天生一对,两人天作之合……
他们两个,就像是刚刚新婚的小夫妻。
而她,却像是误进了别人新房的傻瓜。
林纾眨眨眼睛,等着陆恒给她一个解释。
在她为了入狱的父亲百般伤心的时候,为什么家里会有别的女人出现?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了陆恒几年的秘书。
云媛三年前毕业进林氏,不过几个月就成了陆恒的秘书。
陆恒忙碌,送给林纾的各种节日礼物基本上都是云媛挑选,她也听过别人劝诫,她却一心一意只信那个她十几岁就认识的男人。
所以,就算现在,她也愿意先相信他。
相信他会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