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郁出直播间时,已是凌晨两点多了,导播看着她笑说:“严郁,你好像瘦了啊。”
“是吗?”严郁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
两人又聊了两句,严郁便开始整理整理一下,三点钟出了电台大楼。
刚出大楼便看到不远处路灯下一个瘦长身影,乍一看,她以为是严灿,仔细看,发现并不是。冷不防前方有个人影,严郁心里是有些怕的。
她这前二十几年,顺风顺水,没经历过风浪,以前家里还算殷实,严郁大一时,严爸爸所在的单位倒闭了,外婆生了两次病,花了不少钱,严爸爸耳朵也开始背了,找不到好工作,几年下来家庭情况每况愈下,幸好严郁、严灿均长大。总归说,严郁没受过什么挫折,一直都是平平顺顺的,胆子小,怕黑怕事,自从离了婚以后,反而比之从前胆子大一点,人也顶事多了。
每次下夜班,她会预先在电台多待一个小时,一来写总结,二来构思一下第二天的主题,三来,三点钟的时候,严郁回家的路上会有几家早餐铺开始准备早餐,她走回去也不怕了。
这会儿,严郁紧绷着身子,假装无意地将步子远离前方的人影,往路的另一边走。一手紧紧抓住包包的带子,另一只手探进包包里,摸到一个硬冷的东西,那是她准备防身的刀。最近新闻曝出广天化日之下行凶的好多坏人,更何况是晚上呢?尽管她走的这条路这个点比较安全,但是无意中听同事说,上了前面一小座桥,拐个弯走不到两分钟,有几间房是挂红灯笼的房子,挂红灯笼的房子大家都意会,谁也没捅破。所以难保这条路上不会有坏人。
严郁迈着警惕的步子,僵硬着脖子向前看,余光却时刻注意着右边的人影。
突然小跑着的人影像看到她了一样,脚下一顿,严郁陡然一惊,手上紧紧地攥着刀。
“夏洛!”一个清亮的声音。
第4章 发展
“夏洛!”一个清亮的声音,声音里带着喜悦。
严郁借着昏暗的光线,粗略地看出了眼前人的五官,见这人脸上还受着伤,立刻联想白天在学校里看到的那个大男生,宋名卓!严郁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双手手心汗涔涔的。
“夏洛。”宋名卓已来到严郁跟前,再次见到严郁,并确认她便是自己一直隔空喜欢的夏洛,难免有些激动与兴奋,不自然地说:“那个,我叫宋名卓,就是白天……”说到白天的事儿,早知道严灿是她弟弟,他肯定不会和他打架的。这会儿略感窘迫。
严郁有些不明白宋名卓的意图,但可以从他的神态中判断他并不计较白天的事,那他是干嘛呢,严郁疑惑地问:“你好,这个时间点,你在这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她说话声音真好听,比电波里还好听。宋名卓在心里赞美。他虽是大四,到底是未出学校,严郁在他心中有着一圈美好的光环,所以他在她面前并不敢多说什么,很拙劣地掩饰自己,“我,我来这儿有点事。”
这点事儿在这个点儿还真奇特啊,不过,严郁没多想,连他叫她夏洛这件事也因刚刚的恐惧与此时的警惕给忽略了,讪讪地笑说:“那你忙吧,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好,那再见。”宋名卓还开心着呢。他看着严郁的背影,打心眼里开心,他想多听严郁说几句话,可又不好意思,这个时间点实在不合适。
从夏落那里回来,东方已泛白,天将亮。
宋名卓用钥匙打开家里门时,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重的烟味,宋名卓不由得心头一紧。带上门时,暗暗的客厅里,宋居州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嘶哑地开口说:“回来了。”
宋名卓低头嗯了一声。
“去哪里了?”宋居州很平常地问,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
“去、去同学那里看、看书。”
“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宋居州问。
“王、王……”
“砰”的一声,宋居州踹翻跟前的茶几,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宋名卓吓得全身一抖。宋居州上前一步,一把拽过宋名卓的领口,就差把他举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奶奶担心的睡不着觉,你全班同学我都打过电话。上次你差点送掉性命,这次一声不响地就不见了,宋名卓,你说你想干嘛?打个电话就这么难吗?”宋居州的声音并不向他的动作那样火爆,声音依然很温和,温和地让宋名卓怕得要命。
“小、小叔,我、我去墓地看爸妈了,手机没电了。”宋名卓颤抖地说。
宋居州脸色一变,静止了数秒,表情复杂地放开他,整理了他的领子,沉默了半响,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记住,下次无论去哪里提前和我说一下,上次你被打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更不想束缚你来保证你的安全。”
“我知道。”
“好,去睡觉吧。”宋居州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你也早点睡。”宋名卓说完看了一眼宋居州,低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他其实不想骗宋居州,只是说了实情对谁都不好,他知道小叔对自己的好,他更清楚小叔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他现在是成人,他希望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圈子与自己的主张,并不想在小叔的笼罩下行与为。
而宋居州并不了解宋名卓的心思,对于教育,他很无力。他没有孩子,也没带过孩子,况且他并没大宋名卓多少,他也有宋名卓这个年纪的朋友,但奇怪的是,他和宋名卓既做不了无代沟的亲人也做不了相互理解的朋友,这中间多少参拌着血液至亲的羞涩感。
另外宋居州他自己是家长放养长大的,所以他并不想过多的束缚宋名卓,他希望宋名卓的性子随他爸爸宋居都,或者像自己一点也行。可,事实上宋名卓……也许,出了学校历练几年,就能看出苗头来,现在为时过早吧。
男人,总得经点事儿,才能长大。
严郁回到家中后,后知后觉地想起宋名卓喊她喊的是夏洛,而不是严郁。他怎么知道的?严郁心中不由一寒,转而又想宋名卓长得并不像是坏人的样子,很温和一个大男生。但他怎么知道她是夏洛的呢。
严郁想不通,可能她刚到台里做高峰段的节目时,曾到A大做过活动,A大有几个学生认识也不是没可能,这样一想严郁便觉合理了很多。
接下来严郁趁着刚下节目的兴奋劲儿,将星期一晚上的节目主题给拟好了,查了些资料,编写了一段稿子,配了几首歌曲后,东方已渐白,严郁才开始洗洗入睡。
第二天是周六,下午严郁匆匆忙忙地换了身休闲西装,化了一个淡妆,好在,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不至于穿不上身,赶紧地下了楼,快速走了几分钟后走到公路前,刚到路口,一辆台里的停在路边,一见严郁出来,便探出来一个脑袋,朝着严郁喊:“哎,严郁!”
说话人名叫易扬,与严郁同是一大型娱乐节目金奖获得者,比严郁早一年到电视台,两人曾是搭档。革命感情一直不错,自从严郁转夜班后,两人见面的少了,但感情还是很好的。
严郁笑着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向后座看看,没人。便问:“人呢?”
“什么人?哥们儿我可是专程来接你的。”易扬嘻皮笑脸地说。“怎么?小心脏有木有砰砰滴跳,先说好不是爱情我不接受哈。”
严郁笑着说:“就你贫。”
易扬逗趣地双手摆成相机的样式说:“诶诶诶,严小姐保持姿势,就这样,就这样笑。咔嚓,好了,回头我把这张留念。”易扬装的煞有其事,其实也是因为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严郁笑了,她身上接踵而来的事情,他都知道。
严郁笑着拍他肩膀说:“正经点,赶紧走吧,不要迟到了。”
今天是同事张免大婚的日子,实际上二婚的日子。
易扬与严郁工作上同被张免照顾过,在严郁心中,张免是一位敦厚可靠的哥哥式人物,他这次一说结婚,易扬自告奋勇当免费司仪,严郁想了想只能收钱随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杂事。
一到现场,严郁、易扬和张免打了声招呼,便开始帮忙招呼,易扬与严郁告别之时,小声提醒说:“严郁,你眼皮活点儿,今天来的好多可都是大人物,说不定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拉个单子什么的,这个你懂吧。”
严郁点头。以前她从来不管人际方面这种事,总觉得有个老公有了家,就是有了自己的天空,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爱人好亲人好家人好,就行了。后来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五点半时,陆续来了很多人。
严郁同女方那边的人聊了会儿天,便开始收红包,每个红包上都有事先写的名字,严郁重新将名字写下来,这人情往来的事儿,收来的,将来一个一个的都是要还回去的。严郁回想自己的婚礼现场,神情有些黯淡,转头望了望张免幸福的笑容,吐了一口气,告诉自己,都过去了。
回头时,余光中瞥见易扬冲着他挥手,严郁再次回头,隔着攒动的人头,易扬手指着,嘴巴张着,严郁听不到,也看不出来易扬嘴巴一张一张是什么意思。
最后,易扬也无力地耸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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