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走过来淡定地把小孩接过去交给身边的小胖子,然后利落地动手扒下山治的衬衫。
山治:“喂喂!欧巴桑!你干什么啊?!”
大婶把衬衫抛给我:“拿去洗掉吧。”
“啊?哎嘞?!”我手忙脚乱地避开衣服被尿湿的地方,捏上衬衫的衣领。
“喂欧巴桑,我自己来就好,怎么可以让艾柏桑……”
“帮自己的男人洗衣服天经地义的嘛,看你那娇嫩的样子就知道平时没少被宠吧。”大婶看看我,又转过去拖住山治,“小子,你会做菜是吧,来厨房帮我吧。”
“喂喂!你变态啊……”裸着上身的山治被大婶勒着脖子拖走了。
“大家加油收拾房子,干活啰。”大婶举起手臂,留给我和客厅里的小孩一个强壮的背影。我扫视一下混搭风格的小客厅,提起捏着衬衫的手,“那个……”吉姆趴在地上从座椅下拖出一个木盆,“我带你去阳台吧,那里有洗衣槽。”
打开一半镶嵌着蓝色玻璃的木门,小长方形的阳台出现在眼前。暗沉的木板爬满金暖的阳光,木质栏杆矮矮胖胖。
“清洗剂就在下满。”
“好的。”我接过吉姆手中装着衬衫的木盆。
踩上小木凳,把偏大的木棚放在水龙头下,我打开有些锈迹的水龙头,让奔跑的水柱浸润衬衫填满一半的盆子,再把木棚搬下来放在地板上。木盆立即被小阳台紧紧地拥簇着。倒进清洗剂,我捏住干净的衣领开始模仿洗衣机拉着衣服在盆子里转圈圈。发了一会呆,感觉差不多了,再换一盆水洗涤。最后,把凳子挪了挪,我站上去将衬衫用木夹子夹在拉在围栏上方的晾衣绳上。阳光穿透白衬衫将其照得白亮亮的,金色的辉光晃过。我满意地搓着下巴,欣赏劳动成果。
“喂,艾柏,可以吃饭了。”吉姆从门后探出头。
“嗨。”
矮木桌围着一圈的小鬼,大婶妈妈在往桌上端菜,“今天大加菜哦,都敞开来吃吧。”
握着调羹,我坐在小鬼头中间,因为拥挤有些不适。转脸寻找山治,发现男人就坐在靠墙的地上,地上堆着一堆小婴儿……光着膀子穿着写着“妈妈的爱”的围裙的男人用腿把乱爬的小婴儿圈住,然后拎起一个安放在臂弯,再用手上的奶瓶给小婴儿喂奶。“干得不错,继续哦。”端着菜经过的大婶带着满意的神色鼓励山治。我默默地转回头,低头吃东西。
“好好吃哦!”
“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地菜!”
小鬼们发出惊叹声,然后更加卖力地吃起来。
饭后,厨房。吉姆洗盘子,我站在凳子上负责把盘子放到上方的木柜里。洗好盘子出来,山治仍旧在与婴儿作斗争。此起彼伏的婴儿哭声,男人几乎是娴熟地查看婴儿,换掉尿布。我托这下巴蹲在一边看。感觉到我的存在,忙乱中的男人抬头愣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万分纠结地转过身去扯着尿布。“我光辉的男儿形象……”男人模糊地碎碎念。
“看起来山治以后一定能当个好爸爸了。”我笑眯眯地看着男人裸着的背部,以及“妈妈的爱”的围裙绕过来系成蝴蝶结的绳子。“是、是吗?”山治一脸洋溢地回头望着我。我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继续笑眯眯:“啊,奶爸山治。”
“……”男人的头垂下来,继续背身扯尿布。
“山治,衣服干了。”我把衬衫递给男人。
“艾柏桑亲自洗的衣服……”山治一脸感动地捧着衬衫。我蓦然发现“妈妈的爱”下面还漂浮着无数粉红色的小爱心,“你身上的围裙真够傻的呐。”
“……”山治扯了扯围裙,没扯下来,便将一只手背到身后折腾。
“好像打结了。”我转到山治身后审视片刻,开始帮忙揪着绳子拔绳头。“解开了。”我松开手里的绳子。山治脱掉围裙换上衬衫,“我们跟大婶道个别吧。”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大婶放下手中的活计,“难得这么开心,不如多玩一会。”
“不了,我们的伙伴还在等着我们。已经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
“真遗憾。”大婶为我们打开门,“我送你们吧。”
我和山治走下了依依呀呀的木梯,不同于来时的狭小灰暗,此时它显得古朴可爱。走到出口,山治停下来:“欧巴桑,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好了。”
“今天谢谢你们了,特别是你,”大婶拍了拍山治的肩,“帮了我不少忙啊。”
“家里面这么多小孩,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啊。”用着随意的话,眼底确是关切。
“哈哈,我可是史上最强的妈妈啊。”大婶转向我,“这个小子虽然长得邋遢了点,不过可是个实打实的好男人,小姑娘可要把握好了,别被别的女人挖掘走了啊。”
山治(脸红):“喂喂!什么叫长得邋遢啊欧巴桑!”
我:“?”
“你小子也多使点劲嘛,到时候生米……”
“大婶再见。”山治打断大婶,匆匆转身,“艾柏桑,我们走吧。”
“大婶再见。”我扭身小跑着跟上山治。
我跟着山治往回走。总感觉少了什么……
“啊对了山治,我们的菜呢?”
“中午做了菜,剩下的都留给大婶了。”所以苹果也没有了吗……
“待会再去买吧。”男人摸摸我的头。
这一天以夕阳为背影,在娜美狂吼着“你们两个死哪里去了啊这么晚回来!”中划下圆满(?)的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山治明媚的那一刻
第49章 第四六章
桑尼在明蓝的海域前行。
我很好奇甲板那层薄薄的草地上是怎么长出高大的树的,不过确实有两科大树一左一右地立在两边。乌索普在树上装了秋千。我坐在秋千上,往高处荡去,像是飞入天空,而后又坠下。再次飞入天空的时候我愣了愣——风的味道,气流在发生变化,云飘飞的速度明显了。
“大家各就各位,向东南偏南方向逃。”娜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暴风雨在五分钟之后就要来了!”
路飞:“娜美,航向呢?”
娜美:“朝两点钟方向直线前进。”
全员开始戒备,我依旧坐在秋千上荡漾。片刻后明丽的天空一片漆黑,雨水开始冲刷世界。绿色的闪电带着雷响,撕裂黑幕。桑尼号随着翻涌的浪潮颠沛起伏。
“喂!你还在那里荡什么秋千啊!就算不帮忙也别给我做这种危险的事啊!”
“啊?”我顺着嘶哑的声音看向拉着绳子的卓洛。桑尼号突然倾向一侧,泛着浪花的海水扑入甲板,扭着身子的我在瞬间飞了出去。本能地调整四肢顺着风迹,张开双臂感应风的流动,桑尼号在瞬间远离。
“喂!”摔倒在地的卓洛仰着脸朝着我的方向大喊。我眨眨眼。
“艾柏!”路飞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雨幕微弱地传来,与此同时拉长的橡皮手从远处伸向我的方向,从我的左边擦过,然后达到极限般迅速地弹了回去。“kuso!”
我继续眨眨眼,话说风大一点就可以借助气流的力量飞起来吗?呃,等等,飞起来……
………………………………
低头看看深色的海域,我顿悟了。
啊,我被桑尼甩出来了。
黑暗和雨幕使得海面并不清晰,风声和浪涌掩盖了世界,风依旧在把我送往远处,不过身体在达到最高点后有下降的趋势,我这是要葬身大海了吗?
风变得微弱,浓重的雾气代替了原来的暴雨,不过海域显得更为阴沉。
照这个降落趋势,大概再过一分钟我就可以跳海殉情了……好吧,没殉情什么事。
平静的海面被划开,如同微弱的瀑布的声音。是船行,还是不小的船。除此之外是诡异的安静。调整身体改变坠落的方向,残破的帆布和倾倒的桅杆最先冒出浓雾。木屐踏上船舷的实在感让我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木板是腐朽的暗黑色,没有清漆的裸/露,还有发霉一样的青苔,真是异常高大的也异常历史久远的海贼船啊。我抬头眯起眼辨认那飘荡着碎布条的帆布,应该是废弃的船只吧,而且应当是被废弃了相当久才对。居然还在海域里漂浮,真是不可思议。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缓慢悠远的节奏在微微向上走后滑下演变为几个简单跳跃的音符,像是埙一样的歌声在谜一样的海面漂浮,如同幽灵的歌声,死一般寂寞的幽灵之歌。我顺着船舷走出船尾,走向前方,站定。对面的船舷旁摆着一张茶几,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高瘦的人坐在那里,不知什么年代的绅士手杖靠在茶几边。很蓬松的爆炸头啊。对面的人停顿了歌声,端起碗状的茶杯喝了一口。
这种不能驾驶的船上居然会有人吗?我跳下船舷,木屐扣在地上发出清脆而陈旧的敲击声,我向前迈开步子。对面的人头转动——被圆圆的爆炸头包围着的是一张白骨森森的脸,黑洞洞的圆眼坑和三角形的鼻坑,占据半张脸的两排牙齿保持着微微张开的状态,隐约可见一道裂痕爬过头盖骨……
我和骷髅先生对视……
好吧,他没有眼球我也不知道对视了没有。
我继续和骷髅先生对视……
“啊———啊啊—————!”
对方惊慌地一个仰身,然后——“碰通”——连着椅子倒在地上。
“吓、吓死我了!”带着抽气的哮喘式声音,对方捧着心脏的部位坐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