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问我会不会疼吗……”因为海楼石而无力的男人突然叹了口气，张开的眼睛使脸部线条也柔和起来，“其实……会有一点点。”
艾尼路说：“我其实，有一点疼。”
我心神恍惚了一下，男人被矛插穿喉咙的画面逆流……被穿透的身体没有鲜血……
“八嘎呢……”喉咙被握在艾尼路的手中。
“居然在这种时候晃神……”艾尼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该说你愚蠢呢……还是愚蠢？”我张了张嘴，呼吸困难。
“碰！”背脊砸在甲板上。
艾尼路向我伸出手指，电流在他指尖霹雳啪啦盛开。
蓝色的光芒像是狂风将我淹没。漫过全身的电流还在流窜，指尖微弱的抽搐。
只要这个家伙一出手，我就得吐一升血呢……
我趴在地上，鲜血不要钱地从心肺里涌出来，甚至堵住呼吸。
雷云继续从顶部的黄金烟囱排出，方舟在飞行。
头上的蓝天被吞没，阴影如潮水漫上甲板。
艾尼路迈开赤脚走向我，“既然你这么努力，我就由他们去好了，反正地下的宴会就要展开了。”白皙的强壮的手臂捞起我，艾尼路抱着我走向船舷，“让我们先点一些烟火吧。”
天空亮起数道闪电，劈向地下的大树，苍绿的树木顿时燃烧成篝火，黑烟逃遁。男人盘腿坐上船舷。
背后是艾尼路赤/裸的胸膛，面前是距离地面千把米的空荡荡的高空……我表示我很有压力……
“很痛吧……”白玉的手掌按上我的胸口，宛如温柔的私语，“碎石一刻不停切割胸腔的感觉。”
“还好……”鲜血流出嘴角，扯扯嘴角……如果你不说的话，我还没感觉那么疼……
“海楼石的感觉还真是令人讨厌呢。”艾尼路手中握着我的匕首对准我的胸口，“我帮你弄出来吧，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疼了。”
匕首准确地插入埋着海楼石的地方，鲜血再次浸湿衬衫。男人的手腕转动，随着剜心般的疼痛，一颗石头从我的胸口滚落，无声地如同坠落深渊。
匕首被插回刀鞘。身体神经性的抽痛终于开始缓解。
“阿里嘎多（谢谢）。”我的声音像是被水长时期泡得发白、发皱，高空的风掠夺体温，汗水蒸发的寒意一阵一阵清晰起来。
“不客气。”男人舔了舔粘在手指上的鲜血，“时候到了，那么，让我们开始举行宴会吧。”背后的男人像是通了电的白炽灯，浑身发出幽蓝之光，张开的右手从我身侧伸出，迎合着不远处扭动抽出的闪电，“——万雷！”
无数强烈的闪电从黑压压的雷云中射出，如同破天而出的洪水，轰炸地面。大地弥漫起黑烟与红火。远处的密集的闪电如同暴雨。
“我喜欢你的眼神，就像现在……”艾尼路干燥的手指触摸到我的眉梢，“平淡无情，看着这个世界就像是它只是存在于一张白纸。这样的眼神才适合和神一同看这个世界。”
“宴会的高潮就要来了，你很快会看到天使之死的绝美舞蹈。”
无限蔓延的分叉的雷电从艾尼路的右手射出，穿过高大的阿凡达森林射向远处的空岛。那座我们来到天空第一座登陆的岛屿，指引我们来到天空的岛屿，有着蓝色南瓜和软绵绵的云的海滩和竖琴的小岛在顷刻间淹没在雷电的洪流中。海面上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圆坑。白白海被轰炸穿，然后是巨大的豆蔓上的神社以及我之前坠落的遗迹。
“和我一起看这个天上之国的毁灭吧。”艾尼路的气息掠过耳际，“我们将要去神的国度，这个地方已经没有用了。”
“我说……”
我靠着男人的胸膛，就像是靠着超强版发电机……最重要的是……还会漏电……
从艾尼路发电开始就一直被电个不停电个不停……啊喂……黄金男……你确定你不是故意的吗……
吾虚弱地昏在男人的怀里。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天气一直不太好。
我躺在黑暗的世界中心，漫天遍地的黑，漫天遍地的乌云，漫天遍地的雷——还是光打雷不下雨的那种。还有乱七八糟模模糊糊的声音。像是麻袋一样套住我的空间。
闷热，烦躁。我觉得很压抑，鬼压床一般透不过气。
然后我听带一个熟悉的声音：
“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我好不容易来到空岛，你却把天气弄得这么糟！你这个叫做雷地白痴！啊啊啊啊！”
然后，明朗的天空爆炸开来，雷云退散……终于可以换口气了。
然后我睁开了眼……
我想这个梦大概是个套中套，我大概还没醒透……
为嘛路飞会腾飞在方舟外的空中，手臂扭得跟麻花似的甩向身后，手腕上还套着个硕大硕大的黄金球……
为嘛艾尼路跳上了船顶浑身发光膨胀成巨人，头发眉毛像是白色的焰火熊熊燃烧并且身材还严重走形……
变形的艾尼路伸手对着路飞发出电击光柱，而路飞却自光芒中现身，跳上艾尼路的手臂奔跑，然后一脚踹上艾尼路的脸……
艾尼路的黄金棍不知何时变成了海王刺，在他巨型的手中如同叉子……被插中的路飞如同细细长长的扭动的香肠……
“黄金回转弹！”扭成麻花的带着黄金球的手臂砸向艾尼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抢走我的伙伴的！”狂暴的激流带着艾尼路的身体从方舟中间穿过。方舟木板横飞。连黄金的墙壁都化为碎片。
是做梦吗……
甲板开始倾斜，我不可遏制的向下滑去……
路飞倒腾在空中……
背后传来悠扬的钟声……
连背景乐都有，果然是做梦吧……
“艾柏！”路飞向我的方向伸来橡皮手，我立刻像是弹丸一样弹向某人。漂浮在空中的我和路飞手拉手神情凝视对方……怎么可能！
“哇啊——！！”伴随我因为彻底失重的惨叫的是某人的哈哈大笑。
“喂喂！会摔死的啊船长！”
“啦啦！不会有事的啦~看我的——橡皮人！”
路飞深深吸气，然后身体开始变胖变圆，慢慢向上浮起，最终像气球一样撑在我头顶。
搭乘路飞牌氢气球的某只缓缓地飘向地面。
但是……
“呲——”
“船长！忍住忍住！这里离地面还有好几百米啊！”
“唔唔唔唔唔唔——”某草帽脸色发青印堂发黑……
“呲——呲——噗——~”路飞漏气了……
于是……
“哇啊啊啊——（回声）”两个人偏离原来的着陆点，被气流甩向森林另一边。
…………
“再憋一会你会死啊！”飞出去的某只抓狂。
“嗯，会死的。”双脚踏向天空的某少年严肃点头。
…………………………
所以说……没有经过安检的产品是不行的！
砸起无数飞鸟，掀起枝叶狂潮。
拿路飞当垫背的我终于安全着陆。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那就是……路飞虽然不是路痴，但是他从来不记路！
于是巨大的阿凡达森林，某高个少年背着某小只开始了漫漫迷途。
我趴在路飞背上，下巴搁在少年硬但光滑的颈窝。挂在对方臂弯里的小腿一晃一晃，光脚丫踏过空气。茂密的高大的枝叶撑起绿色穹顶，投下森凉的浓荫。
少年跳着脚走在根结错杂的森林里，随着他摆动的步伐，那顶被挂在我颈后的草帽也一颠一颠的起伏。路飞的身体散发着运动后的热气，汗味还有血腥味占据我的呼吸。
“船长……”
“嗯？”路飞缓下脚步，微微侧过脸。不戴草帽的脸似乎多了一份成熟。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我圈紧少年的脖子，脑海中浮过那个温柔又决绝的女子以及无畏赴死的草裙男，“阿拉巴斯坦的时候，我把匕首插进你的心脏……难道你知道自己不会死吗？”
“不知道。”
“那为什么还是那样信任地……看着我。”
“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啊，”少年扭了扭眉头，“不记得了唉……可能是在山治赶过来之前决定好骆驼是烧烤好呢还是叫花骆驼比较好呢……”
“船长！”
“哇利哇利~”路飞不着调地咧嘴，转过脸去，用手颠了颠我继续往前走去。
偶尔也会有细碎的阳光落下。跳上大树，走在滑滑的通往河对岸的枝干上，地下的白云河哗哗翻涌。轻微的声音如同呢喃含混在水声中响起——
“那个时候我对自己发誓，不会再让你的眼睛在笑的时候哭泣。”
第34章 第三一章
夜。黄金梅利号安憩于阿帕亚多的云河上。
男人们的船舱里。乌索普翘着屁股以‘囧rz’姿态呼呼大睡。路飞大字仰摊，发出不客气的呼噜声。卓洛抱胸入眠，山治意外的好睡相。艾柏则转了90°，老实不客气的头枕着路飞随着呼吸起伏的肚子，一只脚丫踩在卓洛的脸上。
路飞：“……嗯……山治……”
路飞：“……啊呜……肉……”（想歪的有没有？有的面壁思过……）
艾柏（叼着路飞的手指）：“……qq糖……”
山治：“娜美桑……爱的禁果……”
乔巴：“热（滚一圈）……热（再滚一圈）……”终于被横在中间的艾柏挡住了。
扒住艾柏的腰的乔巴：“凉凉的，好舒服（蹭蹭）~”
一夜好眠。
清晨。好天气。只是意外的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