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美：“真的吗？！艾柏？你真的是巴洛克社的人？！比比，你不是巴洛克工作社的吗？艾柏真的是巴洛克社的人？”
比比（摇头）：“我没有见过艾柏，不过巴洛克社的人的身上都有专门的刺青……”
我偏开头，离那讨厌的刀锋远一些：“真是不好意思，虽然我是巴洛克社的，但是刺青被我弄丢了呐。其实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你们来伟大航路而已。至于威士忌是巴洛克社的据点……抱歉，我很久没回来了不大记得了。”
“你这家伙！”卓落咬牙切齿地将刀横在我的颈侧。
我回过头看着卓落，或者说看着卓落的方向。这些人，眼前的这些熟悉的脸和身影那么近同时又那么远。我无法在太阳下对着他们聚焦，只是几步的距离而已，我却看不清了。那些脸模糊在太阳的散光中，潜伏在我的余光中。
“你走吧。”良久，卓落说。他将刀收回，刀刃与刀鞘的细微的摩擦声蹭着我的耳根。我紧握着鱼竿的手松开，悬在腿测片刻迷茫后，用裤兜拢住，转身离开。
一切都在远去，尽管我正处于类似于发呆的恍惚中，但是我清晰地感受到一切正在远去。闷热、汗水都显得那么不真实。裸露的手臂被灼热的太阳晒伤，而那些细微的伤痕在显露之前就被自动修复……连我的身体也在离我远去。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真实的。
比比也是巴洛克社的不是吗？是她引大家到威士忌的不是吗？为什么她可以被原谅被信任，我却不可以呢？因为……不值得么……
第20章 第十七章
今夜八点钟在蜘蛛人咖啡店集合。
我将纸条揉成粉末。将高级特务集合会有什么事呢？以往的任务不是都是由男女两人组合完成的么？……不过现在的重点是——要怎么找到那个奇怪的地方啊！我是第一次到阿拉巴斯坦好不好。
“咕咕。”一只海马状有角的生物站在我面前，大约略微比我高一点，“咕咕。”
“不会是让我骑这个去……吧……”我眼角抽搐。
画着蜘蛛的咖啡店，应该就是这里了。晚风吹得门上的close木牌撞在被夕阳暖黄的木门上啪啪作响。尖细的针尖滑过老式的黑色唱片，从大喇叭里传出钢琴演奏。现在大概是下午五点多。美丽的柜台小姐正坐着看书。坐在柜台前的圆木凳上的我正因为早到而不快得一杯杯喝着果汁。
“铃铃铃——”像是哑了的过于细碎的铃铛声，门被风吹开般向内转动。
进来的是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女人和一个超级大块头的胖子——Miss Merry Christmas和Mr.4。老女人一直用说唱一样的语调和语速聒噪地说着什么。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夜色渐渐深了。远处的天空发紫发蓝。
八点整，最后一个到达咖啡馆是——一个高大的黑皮肤光头男——Mr.1。男人看到我时微微诧异，随即只是点了点头。
“Mr.1你认识那个小鬼、那个小鬼？”聒噪老女人。我对着她释放杀气，她戒备地望着我。
“啪啪。”坐在柜台后的美丽小姐突然拍了拍手吸引众人注意，“好了，现在已经八点整了，该来的任务也都到了。而且有一道指令文已经送到蜘蛛人咖啡店，”柜台小姐抽掉复古的碎花头巾和清纯的黑框眼镜，露出一头野性狂乱的爆炸卷，“我们现在要去梦想城市‘雨地’，我们现在还没见过面的boss男人正在那里等我们。”
大型陆龟拉着坦克般的车子前往雨地。
雨地的夜晚辉煌。
秘密会议厅内，高级特务们陷在长方桌旁的红色高背椅里。室内密封的窗户外一只大型的橡胶鳄鱼游过，带着暗流涌动。桌上白色蜡烛的火焰蠢蠢欲动。
“长途跋涉前来辛苦了。”女人的声音从宽广向上延伸的台阶上下来——Miss All Sunday，“所有人都到齐了，来到人人想一掷千金的梦想城市雨地。欢迎你们来到这个城市最大的赌钞雨宴’。”
“客套话到此为止，快点办正事。”Mr.1。
“呵，在那之前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个人，”Miss All Sunday走到桌子边，“我们公司的社长。以前一直是我当替身代替他指挥你们工作，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你们也明白吧。”
“因为时间已经成熟了。”上首座位背向大众的高背椅后突然传来男人厚重的声音，椅子转过来，一个披着毛大衣的男人出现在众人视野，“这一次作战就叫做‘理想乡’。”
克罗克达尔……
我坐在左边第二个位置，听着这个男人讲述他的野心计划，越听越惊心。妄图发展超越世界政府的军事力量，整个巴洛克社的犯罪活动都只是服务于这一个工作目的。而得到阿拉巴斯坦只是一块跳板——得到世界级军事力量的跳板。
“消灭阿拉巴斯坦的时候终于到来了。等你们各自完成任务，阿拉巴斯坦就会自动灭亡了。”
我握紧兜中的拳头。
明天12点，阿拉巴斯坦的起义军就会和皇家军队开战。比比所有试图组织战争的行为都会被制止，甚至……比比也许会被杀掉。可是就算制止了也没用，因为克罗克达尔会炸掉整个广场，到时候在广场上的起义军和皇家军队都会被干掉，同时这个国家也差不多死透了。而路飞他们加上比比也只有6个人，他们如果要帮助比比怎么能够？
“这个理想乡作战计划可不可以暂时缓一下？”Mr.3突然出现在会议室。我一惊，跳下椅子，“你来的正好，我现在就解决你！”
“等一下。”克罗克达尔阻止了我，“你怎么会在这里，Mr.3？”
“我是一路从蜘蛛人咖啡馆跟过来的。我知道没有完成任务理该被追杀，但是希望社长能再给我一次机会。”Mr.3走向克罗克达尔。
“哼，再一次机会？”克罗克达尔垂眸冷笑，雪茄烟腾出他嘲讽的嘴角。
“是的，我一定可以……呃……”Mr.3的脖子被扼在克罗克达尔的右手中，像是被死神捏着的一只蝼蚁。
“草帽一伙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阻挠我的计划，现在他们都到阿拉巴斯坦来了，你还想要机会？”克罗克达尔的手指收紧，Mr.3在他手中无力地挣扎。突然，Mr.3的脸突然褶皱起来。我冷汗直冒。
“啪。”像是干尸一样的Mr.3被破布似的丢在地上。“水……水……”从他干瘪的嘴唇里发出难听的嘶哑的微弱的声音。
“干、干枯了……”汗水从我的后背、鬓角、手心分泌出。
“想要水，我给你。”随着克罗克达尔的声音，Mr.3的底下突然打开，伴随着他如死灵般的惨叫，Mr.3掉入了更深的地下室。
不，不是地下室。一只比卡车还大的鳄鱼从一边的通道里钻出来。片刻Mr.3消失在鳄鱼嘴里。地面的开口重新合上，一切恍如从未发生。我却久久收不回视线。克罗克达尔……永远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好了各位，祝你们早成功。”
高级特务们退场，地下密会室里只剩下我和克罗克达尔年。我不得不将视线集中在克罗克达尔身上。男人脸上的穿过鼻梁的横贯整张脸的疤痕因此显得格外清楚。
“社长，我的任务是什么？”我舔了舔干燥的发硬的嘴唇。克罗克达尔打开打火机，火苗窜上他叼着的雪茄，一阵白眼冒出来。“好久不见呢，艾柏。”
我心里一凛，“克罗克达尔先生……”声音像是用一把钝锯锯树一样艰难。
“怎么，舍得回来？”
“不，我只是……”
“你看，比起Mr.3，我可是给了你机会。可是杀死Mr.3的这种小任务你也没有完成呢。”
“对、对不……咳咳！”我双手抓上克罗克达尔紧紧掐住我气管的手，双脚在空气中乱晃着挣动。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雪茄的味道喷到我的脸上，如同恐怖的黑色阴影的实化气体扑面而来。
“咳、咳！”泪水因为机体的痛苦而分泌出，我的抓着克罗克达尔的手因为缺氧而无力滑下。
“唔——！”我猛地睁大双眼，眼前的景象却有瞬间的涣散崩塌。鲜血从胸口争先恐后的汹涌而出，漫过男人的手指、手背，蜿蜒过男人的手腕后淌下——粘稠的温热的鲜亮的液体像是一根断断续续的细线坠落在地上。我感到脑袋塞了麻团般迷蒙，四肢渐渐发冷。我被丢在地上，就在那一滩血泊的旁边。克罗克达尔的手在我面前摊开——是一颗完整的心脏，淌着鲜血的心脏。室内似乎有风，我感觉到空洞洞的胸腔里有一些风钻进来的微凉，可能是血液里的水份蒸发了，可能只是我的错觉。
克罗克达尔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此刻他在我眼中是一团静止的迷雾，但是我知道他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的手中掌握着我所有的脉动，他锁住他的掌心，我的生命在他手上如烟花炸开——糜烂的红色的喷溅。我感到胸口正在躁动，不断地积聚着热量与疼痛。“咳咳！”液体从嘴角流出来，滑过脸颊。黏黏的，痒痒的。
“比起杀了你，我倒是觉得不断挖掘你生命的临界点更有趣。还有那种表情，真是谜一样动人。”克罗克达尔在我身边蹲下来。我本能地转动瞳孔看了他一眼，继而漫无目的地望着灰蓝色的、很高很高的天花板。
“真是不可思议。”我感觉到克罗克达尔的手指在搅动我的伤口，“以肉眼的速度恢复。无论是刺穿心脏还是将它整个粉粹都可以复原吗？奇妙的生命力。当初的Mr.2就是因为忽视这点而被杀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