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别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良久,他都没有说话。
“景岩……”那端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是江景桐,江景岩没有回应。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问:“到了吗?接着你面对它向右走,大约五十步,就可以看到景至。”完全无视我刚才的话。
我听话地走着。没有再做争辩,大抵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没有先挂电话,我也没有挂,贴在耳边听着。
到达景至门口时,我开口说:“总经理,我到楼下了。”
他才缓缓地说:“我胆怯的时候,你知道吗?”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会像今天一样,等着你走到我身边来,也等着你的大胆。”
“总经理,我……”我还想解释,他已挂上电话。耳边是单调的嘟嘟声。
我走到办公室时,总经理室的门是开着的,我走进去报到了一下,他亦如平常,说了一下关于客户资料的事情。我点头称是。
江景桐上前递给了我几张纸巾,笑着说:“林格,多谢你打发了张茵,不过,你怎么会出这么多汗?又这么晚才回来?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我接过纸巾,轻轻擦额头,如实回答:“怕被狗仔发现我是总经理的助理,所以绕了几圈。”我尴尬地说:“结果把自己绕迷了,多亏总经理打电话帮助。”
江景桐笑着,看了江景岩一眼,又看着我说:“怪不得呢,你想得真周到。”
我干笑着应付,我要是想得真周到,就不会把自己绕迷路。
一个下午过的浑浑噩噩的,江景岩亦如平时那样工作是工作,绝不牵涉感情的事情,在办公室里,在所有属于工作范畴内,都是一个领导者应该有的风范,凡事以工作为先。
第26章 旧爱
关于我的去留讨论,没有因为周期延长而有所消弭,我与林琳不时成为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比如我去打印个资料,结果选择打印方式由单面误选了双面,其实单面双面都可以。他们会拿出来讨论一番,说我肯定是因为林琳回来了,压力太大,无法专心。
再比如之前江景岩游泳时都会带着我,这次就带了林琳去,这几次的出差也是,我都留守。于是各种猜测纷至沓来。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状况。
自从上次迷路时,我和江景岩说过那些话以后,我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没说过话。他亦是除了认真工作,一直面无表情。我暗想,大概是,从来都是骄傲自大的他没失败过,所以难免在心理不平衡。留我下来,不过是证明他很大度而已。
转念一想,他有钱有势不缺女人,我算什么?毛毛细雨而已。男人变心像变天,连辛昊我曾经那么笃定会真心待我的人都会舍我而去,还有什么不可能?
因为有林琳在,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我的工作时间越来越少,目前可以按时上下班,且不用匆匆忙忙。
这天下班,刚好遇上从外面回来一身铁灰色西装的江景岩与职业装的林琳。
“总经理。”我恭敬地喊了一声。
江景岩目光中闪过一丝怔然,转瞬即逝,扫过我,面色冷峻的与我擦肩而过。我心里掠过一丝沮丧,有一片刻的滞闷,他连嗯都懒得嗯了。
我僵硬地对着林琳笑了两下,小声说:“琳姐,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下班了。”
林琳笑着说:“我在就行了。你最近状态不好,多多休息。”
我点头。没再看她,低头向外走。很难形容心里是如何的不是滋味。
不必赶时间,我选择了坐公交车,车厢内拥挤不堪,我被挤在其中,抬起手拉着拉手环,像所有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霓虹交错的风景,公交车晃晃悠悠,停了又走,走了停,有些麻木。车上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刷卡声,投币声不间断,最后,在一个站牌,我挤下了车。
天色已暗,华灯初放,微凉的风吹拂而来。
我伸手掏出包包里的钥匙向公寓走去。刚进单元楼,被楼道一个暗影吓得惊呼一声,随即的手上的钥匙也跟着掉在了地上。
“谁?!”我警惕地问。声控灯随即亮了。
“林格,是我。”辛昊自漆黑中走出来。
我松了口气的同时,被吓的双腿有些虚软,定了一会儿,才俯身欲捡钥匙,辛昊已先我一步拿到钥匙,我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还给我。”
他没有耍赖,将钥匙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钥匙转向蹬蹬地上楼,把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给震亮了。他紧随我身后。
“林格,你最近好吗?”他在我身后问。
“没有你非常好!”我语气强硬的答。闷着头爬楼梯。
“林格,我们能谈一谈吗?”他的声音很弱。
“不能!”我坚决地回答。
“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想听!”
“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他紧跟着问。
“恨!”我想都没想的回答。向前跨一步,到了三楼。
“有恨就还有爱。”他想当然地说。
我转过身,冷笑了一声,正视他,“辛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有一丝惊讶,旋即目光暗淡,片刻后,低声说:“林格,对不起,我很想你。”
我心头一滞,那么久了,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呆了数秒后,转过身走到门口开门,却怎么样都找不到锁洞,视线开始模糊。防盗门被我弄得丁零响,我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林格。”辛昊上前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欲夺过我的钥匙,我狠狠地甩开他。
吸了一下鼻子,猛眨了几下眼睛,将泪水逼回去,却控制不住泪意,打不开门,我气馁地转过身看着辛昊说:“辛昊,我和你说实话,你真的伤我伤的很重。没有你,我有一段时间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打一个已经停机了的号码,一遍遍的打,像疯子一样。
我有空就会去火车站回想我刚来上海的那一幕,我遇上几次小偷,被偷了两次手机,可我还是去火车站,我常常想,不出一个星期你肯定会联系我,在学校时我们吵架从来没超过一天,你就会来哄我。
可是,这次我从白天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白天,春夏秋冬都过去了,你没有出现……我到现在还怕黑,从你走后,我到现在每晚睡觉都开着台灯,整夜整夜的亮着,它一灭,我就睡不着,就害怕,我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这一年多来,光台灯我就换了五盏,都是被烧坏的……”
“林格。”他向前一步紧紧地抱住我。内疚地说:“对不起。”
我承认有那么一秒我是贪恋这种温暖,异地他乡久违的安定感,熟悉的让我怀念,想为之泪下。
我任由他抱着,长吐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辛昊,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高二时我在广播室认识你。大一时,我们开始谈恋爱。四年了,四年的感情竟那么脆弱,一丁点家庭纠纷,你想都没想解决的办法就判我死刑,你忘了我是为谁来上海的吗?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最不负责的开脱。”
我伸手拨开他的双臂,黯然地说:“不要再说对不起了。”我向后退了两步,转身开门,很轻易地打开了门。
“江景岩不是什么好人。”他突然说。
我推开门的动作一顿。却没有转身看他。
“你所见到的只是他愿意呈现给你的一面。不管是商场还是情场,他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你在他身边应该知道,他逢场作戏时的温和与事后的绝情。他的完美很轻易去俘获一个女人的心,却一直单着身。你可以翻一下两年前的报纸,曾经有一个女员工为他自杀,他是怎么做的。”
辛昊的话如同一盆冷水直浇在我头顶。
第27章 V章
听完邵辛昊的话。我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他。
“辛昊,你一直不都是标榜会怪怪自己,不会怪怪别人吗?什么时候变成这样,这样在背后中伤他人?”
邵辛昊一愣,没想到我会倒打一耙。曾经我就是他的粉丝,带着崇拜的目光跟在他身旁,事事维护他,他说的我都相信是对的。爸爸妈妈稍微说一点他的不好,我就不高兴。
可这些都是以前了。
辛昊不敢置信地问:“你、你这么维护他?”
我一怔,为什么我听到他说江景岩不是好人的第一反应是不高兴,恼火,接着才是对辛昊的质疑,然后是无条件地维护江景岩,甚至不相信他是对的。
楼道里声控灯因为过于安静的气氛而再次熄灭。我与辛昊同时陷入一片黑暗。漆黑正好遮掩了我的不自然。
默了一会儿,我才缓缓地说:“他是我的领导,我不希望听到有人说他的不好,至少在我的面前是这样。这是我份内的事。”我将原因归结到冠冕堂皇的位置。
黑暗横亘在我们之前,我看不清楚辛昊的表情。过了半晌,都不见他有反应。我转身进了房间,顺手将门带上。背靠在门板上,思绪紊乱。
这段时间明明每天只上八个小时的班,不用再打点江景岩的生活及工作的繁琐,我反而较之从前的忙碌,觉得更加疲惫,心很累。比上十八个小时的班还累。
此时,我将头靠向在门板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回想这几天在工作上受到的冷落。一度陷入自我质疑之中。觉得自己很没用。只要江景岩带着林琳出差或者出去,我就留守在办公室内,无所事事。林琳是有意架空我,很正当的理由。同事评价的很对,我压根不是林琳的对手,处处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