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来横财 (渣水查)

　　很快，佣人便把菜上齐。满桌都是最传统的中式家常小菜，沈忱看到这里倒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沈老师，阿珊跟我提过，你是她见过对小艾最上心的老师。真是感谢了。”宋博年一开口，便顾及到沈忱的感受。
　　沈忱心中很是感激，只看着这席上众人并不热心，便也不敢造次，“这是我的职责，换做其他学生我也是一样的对待。”
　　宋博年笑了笑，“那有没有兴趣进我们公司来实习？我听你们老师说，你在设计这方面成绩很好……”
　　“爷爷，你以前说过菲亚不招实习生的。”
　　沈忱知道说话的便是宋国邦的儿子宋文齐，也是那天说自己是凶手的那个人。她没等其他人反应，便站了起来，“宋先生，我还没毕业，最近毕业设计很忙，所以……还是谢谢您的厚爱了。”
　　宋博年没有再多说，她便又坐了下来。
　　“今天，我让大家提早回来，便是有事要宣布。”宋博年看了看跟沈忱一道坐在末席的宋佑安，“佑安他会正式回来宋家，并且我会安排他进公司。”
　　说这话时，大家都仿佛在意料之中。沈忱不知道宋佑安对他爷爷说了什么，以至于这么快便翻了身。
　　宋佑安站起了身，一脸谦逊的样子，“从前是我不懂事，幸好爷爷肯原谅，……”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沈忱心里冷笑着，再一看这些人表情也极为丰富。
　　宋文齐看了看这位许久不见的堂哥，“那安哥是做什么职务？”
　　菲亚是家族生意，家族大多都是董事会的成员。宋博年是执行董事，儿子宋国邦为总经理，其他也都算是部门要职。可就不知道宋佑安会做些什么？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宋家有个被赶出家门的败家子，可这个只会闯祸的败家子又会做些什么呢？
　　“佑安暂时会分管行政部。”宋博年说时带着些威严，“行政部经理最近离职，你先去熟悉熟悉工作。”
　　行政部？宋文齐差点笑了出来。还以为至少是个重要职能部门，没想到是公司最闲的行政。
　　“谢谢爷爷。”宋佑安笑得淡定。
　　这种反应着实让大家都吃了一惊，只是过了几年，真是转性了？宋博年说完话，便摆了摆手，大家便吃了起来。沈忱这才唯唯诺诺地动起了筷子，但看着坐在对面的宋佑安，居然莫名地对自己笑了，瞬间汗毛直立。
　　**
　　晚饭过后，大家便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去了，只宋佑安跟着宋博年来到了书房。
　　“这下如你所愿了？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行政部，如果再乱来，我绝不会再留你。”宋博年坐在了座椅上，脸上再没有平日熟悉的慈祥。
　　宋佑安心里却不怎么舒服，只说：“谢谢爷爷让我回来，保证不再犯错。我知道爷爷并没有放弃我，我也很开心。”
　　“还有，你不要再冒充你弟弟惹事了。我说过了，佑禾是死于意外。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嗯？我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爷爷不要当真。爷爷不这么说，我还以为是跟您有关呢。”宋佑安笑得很真诚。
　　“你！”宋博年心里明白，这个孙子就是讨债的，不把他气得半死就活不下去一样。他叹了口气，才说，“算了，你安安分分工作。行政部虽然是个小部门，但也很锻炼人。如果你能做好，至少也能证明自己不是他们口中的废物。”
　　宋佑安默默地退了出来，回到房间。桌上静静地摆放着沈忱的画，那个女人？他回想起爷爷的话。
　　“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那就打打主意看吧。

　　第 9 章

　　美院每年举办珠宝设计专业的毕业作品展在行内都是小负盛名的，其中出过不少新人设计比起市场上传统的设计作品更加有心思。
　　作品展每次邀请的都是珠宝首饰老行家，这些人也乐意前来。除了从新人这里挖掘新意，便是从中挑选合适自己公司的人才。这几年，美院唯一邀请不动的便是菲亚集团。
　　菲亚是业界的领头羊，却也是古老的家族氏经营。这几年来这家公司基本不招收新人，工作经验要求相当高，当然相对的薪资也是很有竞争力的。
　　沈忱的毕业设计虽然经过了小小的波折，却也总算功德圆满。在得到刘老师赞许的肯定时，她自然也是信心满满。这也是她唯一能自信的资本了。
　　“说是作品展，还不是早就内定了谁是大赢家了。”
　　她走进后台时，便听到一些人小声嘀咕，“每年大手笔从模特公司请来人，本来也是公平竞争的，可你知道沈忱的模特是谁吗？是许恬啊！”
　　“许恬？就是那个嫩模出道，上位很快，最近已经开始接拍电影那位？居然还肯接这种show？……”
　　“咳咳。”
　　沈忱进去时，那几个人便不再多说。只何莉娜对着她笑了笑，她也只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这时指导老师很快走进了后台，指着她们几个便说：“你们还在这里站着，模特已经换好衣服化妆完毕了。”
　　几个学生这才抱着自己的作品奔向了化妆间，只听到老师最后一句话，“沈忱，你的可能还要等一会，许恬要慢一点。”
　　沈忱心里有些无奈，却也不动声色。她的优待总是让别人觉得她动了不少心思，事实上，她真是最不喜欢在这方面动心思的了。
　　到了化妆间，她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谁是许恬。偏偏有人便不怀好意地用不大的声音说了句，“沈忱你连你模特都不认识吗？”
　　声音不大，却也传到了正在化妆的许恬耳中。
　　沈忱有些尴尬。眼前的许恬，并不是如她名字一般甜。大眼锥子脸，辨识度却还挺高，只面相有点刻薄，所以不觉得太和善。细细观察，五官不太和谐。
　　不过幸好，虽然许恬脸色不好看，却也不好意思当众为难她，还突然对她笑了笑。这一笑又让沈忱犯了毛病，飞快地得出了结论，笑容僵硬，面部肌肉有问题，假脸无误。
　　“你就是这个作品的设计者？当初他们让我挑一个，我一眼就看中了你这个。”许恬伸出手想从沈忱手中拿过盒子，沈忱有些不情愿地松了手，“这一套首饰，虽然不算值钱，却别有气质。我个人偏好这种淡雅的感觉，跟我很搭。”
　　淡雅的感觉。沈忱心里默默地念着，一副很有研究的样子，一张假脸，还好意思说自己淡雅。她随即笑道：“许小姐喜欢就好，这套设计，跟你今天的裙子很配，徐小姐真是好品味，搭配得完美。”
　　她说完便退到了一旁，天知道刚刚听到自己这番话的同仁们会不会又腹诽着她。不过从许恬口中知道这件事的实情她才放了心，要知道她并不希望是老师安排的。
　　**
　　“接下来，将会展出本次大会最后一件作品。”主持人在后台激情昂扬地说着台词。
　　灯光下，许恬走了出来。不少人发出了惊呼声，沈忱心里明白，这惊呼声是给许恬的，而不是自己。不过，没关系，这个时候记者们疯狂地在下面拍照，对于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在台下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恬，不，是她脖子上，耳朵上，手腕上的作品。这种成就感，前所未有。她从没想过在这样的灯光下，她的设计熠熠夺目。
　　许恬在T台上逗留的时间颇长。沈忱注意到许恬临转身前，朝着自己这个方向抛了个媚眼。
　　“……”她自然觉得这绝不可能是对着自己来的，环顾四周，才发现前面的嘉宾席上立着的嘉宾铭牌。那怕是跟那个人在眉目传情吧。
　　“简直是太精彩了。”模特最后站位展示，主持人也从后台走了进来，“精彩还没有结束，下面，我们将对今天的作品展进行颁奖了。”
　　大会设有颁奖制度。导师的评分占80%，另有到场嘉宾现场评分。沈忱已经看到了身旁的同学们向自己投来鄙夷的目光了。
　　“好了，刚刚颁发了最具创意奖，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终极大奖了。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宋佑安先生。”主持人继续说着，“这次我们很有幸，终于请到了菲亚集团的代表出席……”
　　行政经理当代表，可见其重视程度了。沈忱暗暗做好了拿奖的准备。
　　“这次的最佳作品奖，便是我们的许恬小姐身上佩戴的《年华》，请这件作品的设计者，设计二班的沈忱同学上台领奖。”
　　沈忱觉得自己胜之不武，却又心安理得。嘉宾评分绝对对自己有优势，但绝不能抹灭她本身的价值。她丝毫不想在意身后同学们怪异的眼光。
　　她慢慢地走了上去，宋佑安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很是阴险。她忍住不去想刚刚这两人大庭广众之下眉目传情，默默地站在了一旁。
　　“宋先生有什么话要讲。”
　　宋佑安看了看一旁的沈忱，眼里有些讥诮，随即大方地接过了话筒说：“在大会之前我便看过这些作品，其中有一件作品得到了导师组极高的评价。有幸亲眼看到，便觉得的确值得这么高的评价。设计者并不算大胆，用色也偏于平淡，当然连作品名也淡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