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着急动作并说不上有多轻柔,余雨被他突兀的举动弄得一怔,呆呆的看他。
顾砚微俯了身看清小姑娘脸上整篇的红,又将她的睡衣袖子捋上去瞧,同样是整片的红布满细白的胳膊,看起来格外骇人,余雨虽然瞧不见自己的脸,但就着顾砚的动作她也低头看自己手臂,当下就无言了,整个人都愣愣的。
“我……我怎么了。”余雨神情茫然的慢慢问,顾砚怕她是见了自己害怕,当下没有多想就将人拥到怀里,轻抚着后背安抚。
“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没事的。”
余雨听完来不及吭声,手就连忙绕到背后往自己腰间去抓,顾砚快她一步拦下,轻轻掀开睡衣的下摆,就见后背也有同样的疙瘩。
“不可以抓,我们先去医院。”
顾砚难得这样温柔的说话,可难以忍受的余雨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去注意,也弄不清这男人都看了自己哪里,只哭丧着脸告诉他:“我好痒。”
顾砚点着头,带人到自己房里,他不清楚病情,不知道这种情况能不能见风,就拿了一件长外套将人包的严严实实。余雨任他摆布,眼看着帅哥老板又拿了一条围巾要往自己脖子上饶,她赶紧抬头去看镶嵌在墙上的镜子。
这不看还好,看了她就傻了,盯住自己的脸片刻,倏地“哇”了一声,被自己丑哭了。
余雨知道自己不算漂亮,很有自知之明的知晓她跟美女唯一的共同点就都是女的而已,但也从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自己,瞬间感觉见到鬼了!
余雨哭着停不下来,顾砚以为她是害怕,拿手指替她抹着泪,另一边将围巾系上,只露出一双含泪的眼睛。
“我带你去医院,别害怕。”
余雨虽然感觉半夜三更去医院挺不好的,但帅哥老板已经把她打扮成这样了,她也很乖的跟着下楼。
出了门,院子里的汪汪闻声醒来,看到自己主人将车开出来,还带着保姆,就跟风似的从狗窝里钻出来要往车上蹭,却不料此举不妥被主人一脚踢了下来。
“汪汪待着。”顾砚发动引擎时说话,眼睛没有看向汪汪,汪汪委屈,瞟见余雨坐在副驾驶上,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吼,那可是它最爱的位置啊。
这一路上顾砚将车子开的快,车窗也均关着,余雨一会儿就热起来,扯了扯颈子上的男性围巾,只是还没摘下,旁边本正心无旁骛开车的人便说话。
“别动,忍耐一会儿。”
余雨现在才察觉到顾砚的关心,霎时心里头暖暖的,暂时忘了自己已经变成丑八怪的事实,心情颇好的去看A市美到极致的夜景,直到她瞧见帅哥老板闯了一个红灯,立即有些幸灾乐祸意味的张口说话:“顾砚顾砚,你闯红灯了,要被扣分了!”
这女孩子话里话外总有点看热闹的意思,顾砚不动声色的叹气,心里隐约担心,但见她已这么高兴,便反问:“我闯红灯是因为谁?好意思笑。”
顾砚一本正经,余雨刚才短暂的失忆已经想起来,于是闭紧了嘴巴,一直到医院里。
医院夜间本就有值班大夫,但顾砚一早担心那些医生不行,还在车上时就已打给皮肤科的主任了,这会儿他带着余雨到,人家已经等着了。
医生问了余雨几个问题,看样子是因为过敏,余雨乖巧,那老头问什么她便答什么,可当人家问到昨晚吃过什么时,她就变成哑巴了。
“你昨晚上吃过什么?”她不说话,顾砚就代替医生问她。
余雨怎么能一五一十招出来呢,承认自己偷吃已经很丢脸了,还要当着一个陌生人承认,这不是更丢脸了吗,所以她小聪明一回把吃小蛋糕这事压在心底没说。
“昨晚上……薯片,威化饼干,还有一些话梅。”余雨数着,目光有些闪躲。
“那么你以前也吃过这些零食吗?”年过半百的医生问。
余雨点点头:“经常啊!零食可是我的命。”
“同样有这种不适反应吗?”
“没有。”余雨诚实,不用想就直接说,可她说了后就感觉不对了,难道罪魁祸首是因为帅哥老板做的小面包不成,如果真的是,她过敏的唯一解释就是偷吃遭报应了。
余雨有所隐瞒,再权威的医生不给她检查化验也找不到原因,那医生正要开单子,坐在椅子上的余雨就仰头开口:“帅哥老板,你做的小蛋糕里有没有加芋头粉?”
话题突然转向问他,顾砚心里大约清楚知道了什么,但芋头粉是没有的,便摇摇头。
“那……”余雨想着自己还对什么过敏,就记起小面包是甜的,而从小她妈妈就不让她吃蜂蜜。
“有放蜂蜜吗?我对蜂蜜也过敏。”
顾砚:“……”
话到这里事情已经弄清楚了,因为余雨过敏严重,所以必须输液,顾砚同意,立即开了个VIP病房出来,余雨本来嘴里还念叨着那个老医生小题大做医术不精来着,但一听有床可以睡,就很快改变注意了,输液就输液吧。
余雨平生也没什么大病,除去她记得吃过两次芋头过敏上过医院,其余小病小痛根本没有看过医生,更别提住这么好的病房。
护士来插针时余雨很干脆的就把胳膊送上,笑眯眯的,连挣扎一下都不曾有。
现在小女孩都怕输液打针,而这房病人如此听话,护士小姐也愿意伺候,以前听说诚致的总裁夫人来医院,因为害怕输液连续几次都插不准位置,谢少因此对一名护士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打针挺乖的。”护士走后顾砚关上门出声,他还以为她会不愿意打针。
莫名被称赞,余雨骄傲,慢慢躺下来,说话时不免带着股得意劲:“那当然,打针算什么,我不怕疼的。”
除了要输液医生还开了内服盐酸左西替利嗪片和外用的软膏,这会儿顾砚用毛巾蘸了温水给她擦脸,余雨听话,反正她是被人伺候,不用自己动手。
这透明药膏有一股清凉,抹在脸上很快就能缓解奇痒的症状,只是渐渐地余雨开始不那么享受这种伺候了,因为抹药帅哥老板坐在床沿俯身,靠她很近,男性气息一阵阵逼迫过来,她霎时就不自在
顾砚专心,余雨却睁着两眼看上面的人,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何这个时候,她觉得帅哥老板为人好温柔好贴心。
只是这种错觉不久余雨就给他的举止找到了说辞,小面包是帅哥老板做的,他可能觉得这么害她过敏所以于心有愧,倒完全忘了这小面包是她自己偷吃的,没有任何人逼她。
顾砚见过过敏的,但没见过如此严重的过敏,抹药期间他抽空隙问她:“你究竟吃了多少,竟然能过敏成这样。”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话题,余雨伸出自己另外一只能动的手,比划出两个数字:“也就一两个。”
她的话顾砚是不信的,但也没直接说不信,只是拿眼睛看着她,余雨慢慢的就自动往上加。
“好像三四个。”
顾砚涂药的手已经停下,那样只是看着她却什么也不说的样子令余雨发毛:“好吧好吧,五六个。”
“究竟几个。”顾砚终于忍不住问她。
余雨泄气,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吃,有什么呀!
“八个。”
这样的数量,顾砚摇头叹气,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继续他手上的工作,只是手才一接触到这女孩子的衣服,她就立即肩头一缩,拽着衣襟紧张兮兮质问:“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顾砚不动声色又看她半响,随后扬扬手中药膏:“擦药。”
第 20 章
纵然这理由光明正大,余雨到底是个没怎么恋爱过的女孩子,脸腾地红了,张口欲言想要拒绝,胳膊上就是一阵跟她作对般的奇痒难忍。
“那……那先涂胳膊好了。”
顾砚动作轻,将睡衣袖子卷上去就倒出软膏来用指腹抹开,余雨坚持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胳膊缩了锁想要抽回来,却被顾砚按住,问道:“怎么了,动来动去。”
余雨先吸吸鼻子,颇难为情的说道:“不怕疼,但是怕痒,动作别那么轻,可以大力点。”
这小姑娘也算个极品,请求别虐待她,顾砚只是瞥她一眼后又将她手又放的稳稳的,用与刚才同样的力度擦药。
一只手擦好顾砚又去碰另外一只,不过那只手因为输液带着针头,顾砚就格外小心,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余雨本是困着想睡一会儿的,但这时即使眼睛酸涩可偏偏睡不着,适时出声。
“的手有点疼。”
她话音一落顾砚就急忙查看了输液的速度,药下的有些快了,难怪她会疼,可他很快调整好了节奏,余雨又不情愿了。
“这弄的也太慢了,这什么时候才能输完啊,再快一点吧。”速度一慢下来疼痛自然就没了,余雨看到半响才滴下一滴,又心急起来。
顾砚这次没有依她,打心底里觉得这小姑娘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两手都涂完顾砚示意她翻过身来,余雨理解了就不动了,支支吾吾一会儿解释:“不用了,可以等输液完后自己抹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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