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步伐很大,箫小杞拉着行李箱跑得气喘吁吁:“先生,呼呼,先生……”
他停在一辆迷彩悍马车前时,箫小杞才追上他:“先,先生,呼呼……”
阿尔弗雷德转过头,这才看到按着膝盖喘着气的亚洲女孩,看不出年龄大小,很普通的一个女孩,脸颊红扑扑的,身材娇小却拖着个巨大的红色行李箱。
“女士,有什么能帮助您吗?”
箫小杞缓过气来这才抬起头,阿尔弗雷德是标准的日耳曼人,轮廓分明的五官,金色的短发,湖蓝的眼睛,天空所有的颜色都集中在他身上,但是他的寡言和严肃却让让人敬而远之。
箫小杞向上顺了顺垂落的头发,把手里的地图递过去,上面手写着她来之前早就租下的房子地址,“先生,很抱歉,我刚到达汉堡,刚才出租车把我载到这里了可是我找不到路,这个,或许您知道如何到达这里?”
阿尔弗雷德先礼貌地向箫小杞点了点头,打开前座的门把手里的纸袋放进去这才接过地图,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
箫小杞有些不安地背着手,甚至轻轻地鞠了下躬,一副面对他的冷脸压力很大的样子。
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怎么到这里,因为箫小杞租下的就是他家隔壁的房子!哈哈哈哈,箫小杞心里狂笑不已,但面上还是维持着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岂料对方只愣了一下就淡定道:“女士,您说的这个地方离这有点远,我建议您再次乘坐出租车前往,不过如果您希望走路过去的话,我可以帮您在上面画出路线。”说完,头也不抬,在上衣口袋掏出一只黑色钢笔,用牙齿咬下笔盖,一手托着地图,一手在上面画着。
混蛋!载我过去会死啊!心里虽然狂吼,箫小杞仍旧小声道:“谢谢您。”
见他没反应,箫小杞眼眸飞快瞟了他一眼,然后睫毛一垂提高音量:“感谢您,先生。”
“是我的荣幸。”他用下巴合上笔盖,把地图递回来。
箫小杞内心抽搐着,接过地图:“感谢您的帮助。”然后拖着行李箱走了,混蛋!就知道这家伙没这么好泡。
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孩,阿尔弗雷德毫不犹豫拉开车门,生活里的小意外而已。
“嘭!”车门关上了,引擎发动的噪音响起,悍马“嗖”地一下疾驰而去。
窗户打开,风在阿尔弗雷德耳边呼呼直响,两边的树木飞快倒退,突地,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后镜里,“吱”地一声,阿尔弗雷德猛踩刹车,悍马停靠在路边。
瘦弱的女孩拖着笨拙的行李箱走起来磕磕碰碰的,不时地低头看地图茫然环顾四周,她再一次停下扶正及腰的行李箱,路灯散发的黄晕洒在她身上,她咬了咬下唇,眼眸似含泪水。
叹了口气,阿尔弗雷德抓了抓头上的金发,一边倒车,一边按喇叭提醒后面的人的注意。
停靠在她旁边,阿尔弗雷德穿上外套,下车:“女士,需要帮忙吗?”语气中含着深深地挫败。
“啊!”看到阿尔弗雷德再次出现,箫小杞吃惊地倒退一步,又发觉自己失礼了忙站直鞠了下躬,“先生,您好。”
阿尔弗雷德有些不耐烦了:“女士,需要我载您到您的目的地吗?”
“啊?啊,感谢您的帮助,先生,希望这并不会影响到您接下来的行程。”
“不会。”阿尔弗雷德不想再和她唠叨,上前伸出右手:“可以吗?”
箫小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放开行李箱的拉杆,让他放进车的车尾箱里。
箫小杞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皮耸拉,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磕到车头眼睛就猛地睁开,甩甩头又继续犯困。
阿尔弗雷德也没再和她搭话。
箫小杞知道现在的她应该找点什么话题来和阿尔弗雷德做个基本的了解,可是经过十二个小时的飞行,她的时差还没倒过来,再加上刚才用脑过度,要知道,刚才她一离开阿尔弗雷德的视线范围,就使用“镜像”,追着阿尔弗雷德的视线,在地图上各种计算他会经过哪里,各种抄近道赶在他之前准备好舞台剧情,所以她现在实在想不出新的台词剧本了。
箫小杞下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朝阿尔弗雷德鞠了几个躬,进了新家躺在沙发才猛地想起,应该要把手机什么的忘在车上的,这就有理所当然的第二次见面机会啊,箫小杞捶胸顿足。
“叮——阿尔弗雷德好感度+1,总好感度1。”
第三章 公共洗衣房
。更新时间:2014-8-22 15:23:01 本章字数:4309
箫小杞已经来到德国两个星期了,她并没有急着策划和阿尔弗雷德的再次相遇,箫小杞申请来德国的时候办的是留学生签证,可是她并没有打算在德国耗费四年的时间,所以即使她的德语完全没有交流问题,还是在市政厅附近找到了一所不错的语言学校,并交了一年的学费。
剩下的时间,她忙着和周围的邻居打好关系,每天用“镜像”观察阿尔弗雷德的生活习惯,摸熟汉堡的路线,以期往后与阿尔弗雷德来个浪漫偶遇。
总而言之,箫小杞两个星期以来过得很充实,新的国家,新的生活方式让她完全没有时间想念家人。
今天是她来到德国的第十六天,早上七点三十分,箫小杞悠闲地吃完最后一口烤土司这才穿上最厚的羽绒服姗姗出门。
出门的时候天已是一片墨蓝,仰起头依稀可见米歇尔教堂那高耸的钟塔,箫小杞抽抽鼻子,呼出的气一接触外面的空气就变成一片白雾,这么冷的天她是不太愿意出门的,但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下雪,所以还是今天吧。
快到公共洗衣房时,老远地看到了沃尔森夫人,干枯的头发在风中飞扬,蜡黄的脸在看到箫小杞时闪闪发光。
沃尔森夫人住在箫小杞现在的房子对面,今年58岁,与丈夫离婚8年,大儿子娶了妻子后在柏林工作生活,女儿嫁到了美国芝加哥。沃尔森夫人喜欢与人拥抱,这点她有别于其他的德国人,据她所说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外祖母是法国巴黎人的缘故。
她有个花园,但近几年她的腰每逢冬天就疼得不行,所以现在这里面空荡荡的,杂草丛生,在第一个星期的周三,箫小杞在花园转了几圈,移植了几盆矢车菊和三色堇过去,还用彩色的砂砾铺出了一条小路,并承诺将来在南面的墙边搭上架子种一些常春藤,让它们能爬满整个墙壁,这让沃尔森夫人万分感激,每逢家里烤了苹果派,做了水果沙拉都会送些过来给箫小杞。
沃尔森夫人跑上来亲吻箫小杞的脸颊,声音略显激动:“噢,箫,你总算来了,瓦德西先生询问了我好几次你来了没?”
“谢谢您,沃特森夫人。”慢慢的举步行进,箫小杞已经知道是为何了。
根据这两周的观察,箫小杞发现阿尔弗雷德这个人生活作息规律得吓人,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用十五分钟洗澡洗漱,五点三十分做基本的体能锻炼,六点四十分吃早餐,通常都是一块土司加一杯黑咖啡,七点整出门到附近的公共洗衣服洗衣,而且只用角落靠窗的那一台,八点整到准时到市政厅附近的健身房,风雨不改。
今早六点,箫小杞在被窝里挣扎了好半天才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爬起来先于阿尔弗雷德霸占了那台洗衣机。
走进公共洗衣房,管理员马丹先生在叠衣服,十多台十公斤左右的洗衣机并排放着,对面并排放着的是烘衣机,现在时间尚早,只有零星几位夫人在闲聊,脱下羽绒服,和她们打了个招呼,箫小杞一眼就看到靠着里边墙一脸阴郁的阿尔弗雷德。
他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包裹住了一身血脉贲张的肌肉,可本人还毫不自知地双手环胸,把毛衣崩得更紧。
箫小杞还在想着怎么来个梦幻且富有少女文艺气息的开场白,耳边骤然然响起,“叮——阿尔弗雷德好感度—5,总好感度—4。”
箫小杞懵了,站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显得有些紧张:“瓦德西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尔弗雷德“嗯”了一声,冷质感的噪音一响,那音调让箫小杞感觉凉飕飕的,他站直身体道:“箫女士,公共洗衣房的洗衣机是公用的,您的衣服已霸占了它服务时间外的一个小时,这会造成后来使用者的困扰,难道您没有这些基本常识吗?”
箫小杞嘴巴微张,愣住了,其实她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地指责她,箫小杞租下的那栋房子地下室配有洗衣机和烘衣机,她根本无需来公共洗衣房,没错,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早上七点他在还没什么人的时候来到公共洗衣房,然后发现他习惯用的那台洗衣机被人捷足先登,而那个人在洗衣机完成工作后还一直没有出现,他耐心等候,女人姗姗来迟,然后柔弱道歉,两人打开话匣子,聊人生聊理想聊未来什么的。
在箫小杞想来,这只是一件烤土司忘记涂黄油般的小事,可现在居然弄巧成拙,阿尔弗雷德对她的好感度降低了。
“很,很抱歉。”箫小杞双手叠在胸前,那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真的很抱歉。”
阿尔弗雷德张口欲说点什么,想了想皱了下眉还是忍住了,他转头看向窗外,显然是没打算和箫小杞来个人生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