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Sir!”箫小杞装模作样地敬了个礼。
“萧。”箫小杞走了两步又听查理斯叫了她一声,遂回头问道,“嗯?”
查理斯粗野,刚健的身形的身体往门框上一靠,沉思了一会,故作恍然大悟道:“check,out时别忘记付住宿费,伙食费……”
箫小杞不雅地翻个白眼,转身踏步离开。
……
迷糊昏沉间客厅里传来的声音让箫小杞头痛异常,将头缩进被子……蒙上枕头……再缩……再蒙……
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箫小杞披上外套,打开卧室的门,刹那愣住,脑子出现短暂的空白。
英俊的面孔,白皙的皮肤,略显凌乱的头发,配上唯我独尊的嚣张表情,不就是人模狗样的约翰嘛!
这时,客厅里的人也发现了箫小杞。
约翰的手一抖,手里拿着的手机掉落在地。
而箫小杞与他就这么隔着一个不足三十平米的客厅对视着。
约翰看着箫小杞好一会,突然玩世不恭地低沉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哎……还是那么喜欢装腔作势啊。
“昨天。”箫小杞坦率道。
查理斯终于回神,“萧,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箫小杞无奈叹息,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到查理斯家里来。
因为查理斯的热情提示,约翰的眼神一敛,看了眼查理斯又直直看向箫小杞,审度的眸光异常深沉,“没想到你跟查理斯的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错过了不少的事情。”
她的确没和查理斯有多好,只是在偌大的亚特兰大城里,她能求助的人真的不多,而现在的情况,箫小杞知道穿着一件睡衣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子里意味着什么,至少九成九的人会认为这意味着什么。
箫小杞掩下长睫,声音自然,“这似乎与你无关。”
这时查理斯插上话,“那个,约翰啊……”
“查理斯,我饿了,有东西吃吗?”箫小杞粗鲁打断问。
“哦,有。”查理斯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厨房,查理斯作为花花公子,比约翰更懂得女人的心理。
“你怎么会在这里?”约翰意味深长的看着查理斯的背影,似是不甚在意的问道。
“……没地方住。”箫小杞坐到餐桌前倒了杯水开始慢慢咽着。
约翰深邃的眼睛一眨,慵懒味十足,“真是不够朋友啊,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的。”
“原来我也算是你的朋友吗?”箫小杞喃喃接话,表情淡定。
“是吗?”约翰呵笑一声,伸手要去捡掉在地上的手机,箫小杞的注意力一直就落在他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见他的大手一动,立马警戒地往后一缩。
约翰却突然暴怒,“你怕我?”他的声量提高,满声讽刺:“呵,怕我又一次把你扔进水里?”
箫小杞停顿了几秒开口,“约翰,你到底想怎样?你不是说不喜欢我,觉得我老缠着你吗?现在我如你所愿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因为箫小杞冷淡的反应,约翰瞬间收起轻浮的笑,眼中闪着冷光,“原谅我如果我对你的话语理解错误,你的意思是现在不喜欢我了?”
“是的,不喜欢了。”箫小杞轻轻喃道,眼神越过他看向窗外的大雪。
约翰的眸光比前一刻更阴沉了,“呵,这还真是上帝给我最好的圣诞礼物,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约翰举步离开,手刚刚握上门把,又转身说道,“对了,把你忘在兄弟会的东西全收走,我不希望我的地方再出现属于黄猴子的物品。”
“……好。”不去在意他的最后一句。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打算。
约翰的眸光比前一刻更阴沉了,“好?呵,是该好的。”开门,离开。
“嘁,我回去会被约翰烦死的。”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的查理斯走过来,放下一条白面包,然后在箫小杞对面坐下,“女人真烦,明天你就给我走了。”
“好。”拆开面包,箫小杞开始慰问五脏庙。
“……其实,约翰看起来没有他所表现的那般玩世不恭。”查理斯边摇着高脚杯的红酒,一边小心注视着箫小杞的神色,“他最近的表现……挺好的。”
箫小杞不说话,约翰最近的表现她是没见到,可是她知道他对她这几个月的所有刁难,她知道他在墨西哥所做的一切,或说回来,面前的这只查理斯也是其中的帮凶。
见箫小杞不说话,查理斯问道:“那你和约翰是真没戏了?”
“嗯。”
……
第二天,在教务处注册后,箫小杞正式成为佐治亚大学的学生,主修艺术设计,法学院的课她照常上,这和约翰没有一点的关系,纯粹是因为威尔森教授的课她还是很喜欢的,只是她再也没有和约翰他们一起坐,每次皆擦肩而过。
经过上学期法学院的学习,箫小杞对这门讲求逻辑思维和语言艺术的课程充满了兴趣,也多次试图定义美国法律推理的核心要义。
威尔森教授在讲台上挥洒汗水,箫小杞目不斜视,专心致志听讲。
“为了彰显大家新掌握的法律思辨技能,你们需要找到摆脱情感和社会背景的影响的方法,客观冷静地将精力集中在选取适用于法律解读的事实上……”
“……你们也许会对自己忽略社会冲突的新技能感到踌躇,从一方面而言,这项技能十分有用,它能让你在一些场合下抛却自身先入为主的陈见偏见,转而兼听之前被快速忽视掉的视角观点……”
“叮——约翰—3,总好感度49。”
箫小杞飞快记笔记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坐在最后一排的约翰和查理斯,无意外对上约翰错愣的视线,约翰横眉竖眼地用各种表情口型威胁了她一番,然后见箫小杞依旧面无表情,他又保持着高贵冷艳的态度移开了视线。
真幼稚!这样的虐恋情深剧情她已经没兴趣再奉陪下去了,箫小杞面无表情盯着约翰做完所有的威胁动作后,转头,继续奋笔疾书,威尔森教授正在分析着一个因为被告是犹太人而无法定罪的案例。
箫小杞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她顾不上礼仪,站起来打断了威尔森教授的分析,“教授,难道就仅仅是因为被告是犹太人,那么可怜的布鲁小姐就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判决吗?”
威尔森教授却没有生气,他甚至带着鼓励的意味频频点头,“哦,萧,我当然明白你无处可泄的正义感,但在鲁莽的下决定之前,你需要巧妙地退一步思考,权衡问题的分分秒秒并且思索现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威尔森教授很少会有这样难得的耐心,但明显的,他对箫小杞,或者对箫小杞所送的那一套蝴蝶的梳篦很满意,他一步步地引导说:“布鲁小姐的遭遇的确是让人怜惜,也许在一个理想世界里,没有人会欺骗顾客,没有糟糕的判决,但是一旦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何种范围内会使用法律武器?在现实世界中,打官司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更何况有时法庭也会犯错,我们真的期待法律系统会在所有不公正的情况下维护正义吗?我们该如何在何种程度上相信公民是成熟有担当的个体,相信每个人有权利做自己的选择,并且接受选择背后的后果?从另一方面而言,我们何时会真正意识到这个游戏不是对每个人公平,一些参与者缺乏为自己决定负责任的能力和觉悟……”
箫小杞拧着眉,握着笔的手有点生疼,“教授,这样说,不公平,我们学习法律难道不是为了正义吗?不是为了能帮助他人吗?教授,有时我会为自己新养成的思维感到高兴,它让我抑制住最初冲动下,也许偏颇的下意识反应,但有时我也不禁惴惴不安,在陷入‘如果……就’,‘也许’等等严谨的思维天网之后,我发现这和当初吸引大家来到法学院的志向渐行渐远。”
“这是正常的反应萧小姐,对正义的热枕,对公平的追求,帮助他人的决心,当你闯入法学院时,你满怀赤子之心和雄心壮志,期待着帮助他人,为公共利益努力奋斗,让更多的穷困大众能收到公平公正的对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渐渐开始思忖还是先在大规模的律师事务所做一份报酬颇丰的工作,至少先赚第一桶金,或者作为暂时过渡到挣到能把法学院学费还清就收手。”
“难道所有人都无法逃过这样的命运吗?”
“当然能,只要你毕业后不从事律师这个职业。”威尔森教授带着自以为的幽默说道。
箫小杞这之后再没去上过任何一节法学院的课。
……
这之后,箫小杞每天都在享受着久违的大学生活,没有了任务的束缚,她每天过得如鱼得水,和同学在课后讨论,与教授在课堂上激辩,她交了很多的朋友,休息日走遍整个亚特兰大只为了找到合适的材料做课题,她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充实,感觉每天都有新的乐子。
其实箫小杞总结出来的小经验就是,跟着德国人黑法国,如果有法国人在场就黑英国,如果不巧正好有英国人,就一起黑美国,反正美国人常识差,也听不懂你在黑他。
某天西班牙课上,一群亚洲人里,插进来个巴西白人同学,箫小杞立刻印象流地想到巴西的足球、桑巴和BOSSA,NOVA音乐,试图拿这些做敲门砖,跟他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