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对不起……”虽然错不在自己，但纪萍还是对张四海导演充满了内疚。
要不是自己这个扫把星突然出现，张四海导演说不定已经开始圆他的商业片梦想了。就像商业片导演会向往着拍出让影评人拍案叫绝的片子，文艺片导演也会有横扫全国票房的梦想。张四海导演就曾不止一次地在访谈中提到过这个梦想。
张导苦笑着摇头，表情平静：“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也一直在怀疑放弃一直以来坚持的文艺片是不是正确，既然老天不让我拍商业片，那就算了吧。”
“刚好江南电影学院的院长邀我去导演系教书，在这个圈子里浮浮沉沉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觉得跟老苏一样安安稳稳躲在学校里教书育人其实也蛮不错的。”
提到教书育人，张导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既然大环境不尽如人意，那么我也只能尽自己所能多培养几个像我这样又臭又硬的搅屎棍喽。只要能多搅起几颗像你这样沉在茅坑底下的珍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张导，您这比喻真是……”
“很形象嘛！难道你不觉得？”
纪萍被他逗笑，鼻子却有些发酸。对于一个在娱乐圈边缘挣扎了那么多年的人来说，她非常理解张导此刻的心情，所有的平静跟淡定都是掩饰，愤怒跟不甘才是他此刻心中真正的感情。
表面上越是平静，越是淡定，心中就越是愤怒，越是不甘！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门心思拍好片子的好导演为世人所不容，只知道拿烂片捞钱拼票房的家伙却能大行其道。
身为中生代导演中的翘楚，现在还远不是张导应该隐退的时候。
“张导，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合作的！”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纪萍终于下定了决心。有些话现在说出来可能有些狂妄，但现在她却非说不可。
“我会成名！我会成为比周小倩更耀眼的明星！”她信誓旦旦地握紧了拳，表情咬牙切齿，“到时我一定请你出山，我们一起拍一部横扫全球票房的一流商业电影！”
张导怔怔地望着纪萍的脸愣了片刻，似乎是有些为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自信而震惊，短暂的失神之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赞赏的微笑。
“年轻人，我看好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点收藏，是要轮空的节奏么……
首点肿么就不涨呢，你都不涨肿么涨收藏啊……~~o(>_<)o~~
第十五章 德艺双馨
张导离开，纪萍灰溜溜地向希斯特姆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告诉他一个月的大餐先记在账上，就灰溜溜地回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她惊奇地在自家门口发现了龙傲天龙导演的身影。
“美女，原来你本来要拍张导的片子啊？”龙傲天望着纪萍苦笑，表情尴尬，面带歉疚。这也难怪，虽然他不信自己身上真的带有霉运光环，但类似的巧合多了，也不免开始有些心虚。
纪萍连忙摇头：“是我自己运气不好，这事跟你没关系。”
周小倩针对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龙傲天确实是不小心躺枪了。
龙傲天此行的目的很简单，送剧本外加道歉。知道纪萍并没有迁怒于他后长舒了一口气。
“那么你还愿意演我的片子吗？”不过底气还是有些不足。
“当然！”
听到纪萍的话龙傲天又露出了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看他的表情纪萍都忍不住感叹，这家伙这些年在圈内受到的到底是怎样的待遇啊？
纪萍接过剧本翻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是他之前所说的时装神话片。
“时装神话电影？”
古装神话电影倒是不少，时装神话电影，娱乐圈已经好几年没人碰这个题材了。有也是台湾，香港那边的片子。先不说观众买不买账，万一广电那边扣下一顶宣扬封建迷信的帽子，前期的投入那可就全打水漂了。
最近流行的题材是婚恋、清穿、谍战、宫斗……
龙傲天苦笑着挠头：“我也想拍古装啊，说到仙侠当然是古装啊，可是成本啊成本……”
龙傲天虽然有家里偌大的产业撑着，但扛不住经年累月的赔钱。因为他这些年的失败，家里怨声载道，如今能够支配的预算已经大幅缩水，就连这次的片子也是他软磨硬泡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凑足了资金。
对于龙傲天的处境，纪萍非常理解。
龙傲天离开，纪萍开始仔细地研读起了剧本。
《都市人仙》采用的是目前网文主流的软饭流设定，郁郁不得志的小职员钱途某天忽然在自己阳台上遇到了自称是他隔代姑奶奶的神秘女子，姑奶奶声称他拥有这个末法时代难得的五系满灵根潜质，要教他法术渡他成仙，钱途于是在懵懵懂懂中开始了一条令人啼笑皆非的修仙之路。
可惜那个胸无大志的家伙却不愿把心思用在正途上，竟然用火系法术生火做饭，拿水系法术布雨洗澡，用木系法术变玫瑰逗女孩子开心，常常惹得自认心境修为已臻化境的姑奶奶暴跳如雷……
说白了就是性别反转的灰姑娘故事，只是神仙教母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灰姑娘变成了郁郁不得志的diao丝男。
虽然梗是老梗，但拍成电影却还是头一回，最重要是编剧的水平不错，情节环环相扣，笑中有泪泪中带笑，如果拍得好绝对是一部优秀的国产喜剧片。
看过剧本之后，纪萍对完成主线任务那可怕的一亿票房要求也没之前那么绝望了。
说到任务，手里貌似还有个莫名其妙的支线任务要完成，郑直那边早就打来电话说人民广场这边已经没有问题，想跳随时可以过去跳，只是纪萍这些天一直在为张导新片的事情烦恼才没有过去。
现在，张导那边的事情尘埃落定，也是时候该给郑直一个答复了。
“我现在很红啊，这样子去人民广场跳钢管舞真的没有问题吗？”这是纪萍现在担心的首要问题。虽然比不上蛇精姐姐，但她难得的几张工作大片已经传遍了整个网络，早已不是可以随便乱走无人识的素人了。
不过，希斯特姆的一句话很快打消了她的顾虑：“又在怀疑我的化妆技术，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的青梅竹马一样慧眼如炬啊？”
不愧是黑道太子，纪萍这边一句话，郑直那边很快就布置好了会场。
只是这会场布置得有点那啥，以至于纪萍到了现场都有点呆。广场这种地方，平时就有很多促销活动，气球啊展板啊舞台啊之类的东西经常能够看到，但这一次，貌似真的有点过了。
目测十几米高的巨型喷绘，上面是连纪萍都不知道的，估计是在那次聚会时被拍到的照片，上书一行大字，“钓鱼岛是中国的”，下面一行小字，“舞娘也可以很爱国”，背景是令人肝颤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前方一个巨大的募捐箱，上书“保钓爱国，有我有你”。
平心而论，照片拍得不错，漂亮的红衣舞娘抓着钢管旋转，表情坚毅，动作流畅，明明是在跳艳舞，却拍出了一股飘飘欲仙的味道。配上背景的五星红旗，莫名有股已经逝去了的某个时代那种为了革命一往无前的遗风。
底下，一群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的小弟捧着传单，四处散播。
纪萍只跟郑直说想在人民广场跳场舞，募点钱捐给慈善机构，没想到那家伙一上来就祭出了保钓这杆大旗。纪萍很庆幸希斯特姆那出神入化的化妆技术，要是她之前本尊上场，加上郑直这么恶搞，娱乐版估计又有好玩的头条了。
时间还早，纪萍不想到郑直那个男女通吃的变态色魔那边去找不痛快，虽然已经到了，却一直躲在角落里没有现身，用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哭笑不得地欣赏着自己搞出来的这出闹剧。
她以为自己躲得很隐蔽，没想到还是被人找到了。
“这是壹基金的收据，请收好。”能够拿出壹基金收据的，当然只有李承业李大少爷了。
“谢谢了！”纪萍漫不经心地接过收据。
送到了收据，李承业没有离开，扔给纪萍一罐饮料，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与虎谋皮很好玩吗？”喝了几口饮料，纪萍身旁的帅哥问出了一个很有哲学意味的问题。
“好玩啊！当然好玩！”纪萍笑眯眯地望着郑直那辆房车所在的方向，“等到老虎发现自己费尽了心机，却连跟毛都没捞着，表情想必一定非常精彩。”
“那么，我就先祝你玩得愉快！”李承业的脸上又露出了那抹温文尔雅的微笑。
“多谢！”纪萍手指广场上的募捐箱，“反正你也去捐过一次了，今天应该还有，劳烦再帮我跑一趟！不过这次不是捐壹基金，捐给香港那边保钓的民间机构。”
李承业哭笑不得：“你还真把我当跑腿的司机了。”
纪萍对郑直没什么好感，对李承业同样好感欠奉。对于不喜欢的人，当然是能利用就利用。于是，笑着道：“你自己说了，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当然要两肋插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