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为什么会知道风行的情况?哥哥让他跟您说的?他说了些什么?”
爸爸笑了笑,“你该不会忘记了,风行的前身是沈氏吧?”
“没忘啊,那又怎么样?”
“没忘就好,”他继续和煦的笑,“你姓什么?”
“……”我内心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那什么,我哥这么多年不是管得挺好的么,呵呵。”
爸爸咳嗽了几声,缓过来之后严肃地看着我:“你知道的,沈氏总归还是要给你的,柏尧替你打理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你接手了。”
我本能反对:“为什么啊?难道哥哥不是妈妈的孩子吗?姓纪还是姓沈有那么重要?爸爸,我不喜欢做生意,也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这么做不怕哥哥伤心吗?”
“你觉得柏尧会愿意一直打理风行吗?还是你觉得以他的能力,只能留在风行?”爸爸看着我,“他有自己想做的事,你有吗?”
我没有……
他继续看着我:“我们都考虑到你不会喜欢,所以请阿涞帮你,本来以他的能力,大可不必进风行的。”
这倒是真的,我想了想,“所以他之前进广告部就是为了熟悉情况?”
“他之后还是会在广告部,”爸爸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我,“本来我也不赞成你哥哥这么快就撂挑子,但是他跟我说事关他下半生的幸福……”
我瞪大眼睛看着爸爸,他还在笑,笑得竟然有些苦涩,“一舟,我已经让他像个父亲一样护了你这么多年,你觉得我还有脸让他继续为了你、或者说为了我留在风行?”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哥哥虽然有能力把当初的沈氏做成今天的风行,但并不代表他真的愿意这样下去,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最想做的是饮食并不是传媒,而爸爸,他心不由己地颓废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对我和哥哥心存愧疚吧,所以才在这时候不惜一切支持哥哥独立出去,所以才这样替我接管沈氏费尽心思。
但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找刑杰森谈过了?”
爸爸没说话。
“他不肯答应进风行帮我对不对?”
所以他才会对爸爸这么避而不见,所以才这么突然地回国了,因为不愿意让人背后议论说,他是靠我才能上位的?
“他有想法也很正常,”爸爸拍了拍我的手背,“爸爸当初不也是因为这个跟你妈妈吵架的吗?”
这怎么能一样?小时候就听管家说过,从来都是别人在背后戳爸爸脊梁骨,被妈妈知道了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然后就坚持要跟他分手,然后爸爸才跟她吵架的。
如果爱,担心的从来只会是对方会因为自己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而不是直接拒绝为对方付出。
但爸爸这么说是什么用意我太清楚了,所以我朝他笑笑:“爸爸你不用担心,他不愿意为我进风行,我不也没为他付出什么吗?其实我和他是一样的,说到底也没什么立场去责怪他。”
说完就觉得有些歪楼,于是重新把话题引回来:“我接手是没问题啦,但是你们不怕我把风行带沟里去啊?我肯定是不会故意搞砸什么事的,但你也要明白我不用故意就会搞砸很多事了……”
爸爸打断我:“所以我叫阿涞帮你。”
说到姜涞,我真的挺好奇:“你跟他也谈过了?他答应?”
“他会配合你的,”爸爸笑了笑,“其实不是我找的他,而是他找的我,你们这么多年感情,难道还需要爸爸出马他才肯帮你吗?”
这天的对话在爸爸这句饱含深意的问句中结束。
回国的时候是纪大老板亲自来给我接的机,把我推到爸爸那里去讨论风行的未来,他的小日子过得倒真的挺滋润的,看着气色都好了不少,我嘲笑他:“看样子追我小嫂子还挺顺利的嘛。”
他也不否认:“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朝他翻了个白眼,“姜涞呢?他怎么没来迎接他未来的老板啊?”
“说到这个,”他一手推着我的行李一手搂着我往前走,“刑杰森一回来就找姜涞打了一架,现在姜涞嘴角都是青的,他觉得丢脸,都好几天没出门了。”
我脚步慢了下来,但他还是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把我带到车边,然后利索的把我塞进去:“自己给他打电话吧,人家可伤心得两天都没吃饭。”
姜涞要不肯吃饭,多半是被气的,绝不可能是因为伤心了,化悲愤为食量什么的,我可是从他身上得到的真传,但是我也经不住我哥这样一直从后视镜里看啊,于是只好把手机掏出来,犹豫了一会儿才拨通他的电话。
这次姜涞反常得很,竟然等到我差点就要挂电话了才接,我张口就问:“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听我哥说你两天没吃饭呢,”我故意作出松了口气的样子,“我还以为你饿晕了,怎么样,没事儿吧你?”
他那头不知道在干什么,说话的声音我听不真切,杂音太大了,我刚想问他在干什么就听到盘子摔碎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姜涞你在干嘛?”
然后就听到他的声音虚弱地传过来:“我想泡面,结果碗摔了。”
我哥又在后视镜里偷看我了,我叹口气:“行了我的大少爷,赶紧回床上躺着吧,我马上就过来。”
哥哥当然不信任我的厨艺,但当我提出先去餐厅打包吃的的时候他竟然无情地拒绝了我:“外面的东西怎么能跟自己做的比,虽然你做的不好吃,下碗面也是好的。”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姜涞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就给他吃碗面?还是我做的?”
“你总不会下毒吧?”他笑笑,“就因为他两天没吃东西了,所以不能吃外头做的多油多味精的东西,你只要把面煮熟了就行。”
好吧。
姜涞竟然撑到我来,给我开了门都还没饿晕过去,我对他的好体力表示了赞叹,但他却撑在厨房门边笑得意味深长:“我的好体力……可还不止这些。”
但我已经沉溺进要亲自动手煮面条的各种焦躁中,来来回回找锅碗瓢盆,姜涞看了一会儿,估计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出声提点我,但是……面还是被我煮成了一大坨,本来想做热干面的,现在简直是不忍直视了,于是我灵机一动又把面汤倒进去,本来想做的煎鸡蛋也因为定型不成功,最后被我做成了炒鸡蛋,就这样一大盘端出来,姜涞竟然也没嫌弃,说实话我自己都不忍直视了,他倒吃得还挺欢。
姜涞吃饭少有不说话的时候,今天估计是实在体力不支了,吃得很安静,我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吃,但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我想起回国前爸爸说的那句话,他说姜涞说一定会帮我的,他还说,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根本不需要爸爸开口,该帮的一定会帮。
其实不是我听不懂爸爸话里的意思,因为知道我喜欢刑杰森,而且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所以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大概也是觉得他肯定不会拒绝,爸爸才会跟他开口的吧,不用说我也知道,爸爸当时的尴尬绝对不会比刑杰森的少,一个一厢情愿地请求,一个毫不留情地拒绝。
爸爸是在委婉地提醒我:如果一个男人把面子和流言看得比你还重要,这样你还要一头栽进去吗?
我记得几年前有一次跟哥哥一起看了个新闻,说的是一对赶好日子领证的小夫妻,结果在房产证上要不要添女方的名字产生分歧,最后两个家庭都参战,最后不到一个月就离婚了。哥哥当时问我怎么看,我觉得不解,其实如果两个人都是打算好好过日子的,那么女方完全可以退步的,不加名字日子不也照过吗?哥哥当时笑了笑,说你说的没错,加不加名字确实不重要,所以男方为什么这么反对,宁愿离婚也不肯呢?
当时我对哥哥的反问没什么感觉,现在终于明白,他和爸爸站在我这边,考虑的其实并不是“重不重要”,而是作为我另一半,他的态度。
既然一个名字或者一个承诺都可有可无,那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来说“可无”,而不是刑杰森说“可有”呢?
我正想得起劲,脑袋上突然被人戳了一下,抬头就看见姜涞举着空碗给我看:“怎么样,我够给你面子的吧?”
还真是,我把碗接过来:“你去休息吧,我洗完碗就走了。”
但他按住我的手:“你过来就是帮我下碗面?不打算跟我聊聊?”
我只好收回手坐回去看着他:“聊什么呢?聊你竟然还是放弃了自己想做的事,决定进风行帮我?其实没有必要的,毕竟连我自己都不愿意接管风行。”
“但是你姓沈,风行终归还是需要你管理的,而且你不会忍心因为自己不愿意接受就把柏尧哥坑在公司里,所以你就算再不愿意,也一定会接手,如果连我都不帮你,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他:“姜涞,其实你的生活不应该围着我转的,你不是想当老师吗?以你的能力绝对可以当个好老师的,为什么要来沾染一身铜臭?你这样我很有压力的。”
姜涞起身把碗筷收进厨房,我坐在餐桌边没动,他的声音伴随着水声显得有些飘渺,“为什么要有压力?我也不是只为你,这不是还有柏尧哥一辈子的幸福在里面么,更何况纪伯伯对我一直挺好的,教了我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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