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王希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那刚才是什么意思,耍他玩儿的吗?他出生好,又常年处于高位,从来只有女人倒贴上去,所谓的追女人也只是让秘书买一些有价值的礼品或者是带着商场去刷一会卡就ok了的,还真是鲜少有被女人拒绝的情况。他的相貌生的较为平凡,平常也不怎么爱笑,一向来板着脸板成习惯了。这会儿的气场也不能说不强大。不过对钱雾没什么影响。
钱雾有些不想跟他说了,只道:“我不收除了我丈夫以外的男人送我的礼物,谢谢。”
王希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不过他隐约升腾起来的那种被玩弄了的怒气在钱雾看来就完全的莫名其妙,她说:“王先生,后面还有病人,您先回吧。”
接下来的大半天的时间里,钱雾都有一些莫名的兴奋,沈瑜见状不由得就打趣她:“又一朵桃花呀?虽然长得没你家老贺好看,不过气质很man哦,考虑一下吧?”被钱雾狠狠地白了一眼,沈瑜一向来承受不起钱雾冷冰冰的气场,当下只好呵呵笑了两声,讨饶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嘛。”
晚上见到贺易庭的时候,钱雾就问他了:“你知道王希廉家里的银楼卖的钻石首饰都是哪儿的货源吗?能不能帮我查一查?”
贺易庭正吃饭的手一顿,状似无意道:“你问这干嘛?”脸有些拉了下来,心里不太愿意小雾提到这个人。就跟女人敏感、提防每一个喜欢并且意图接近自己丈夫的女人一样,男人也对这种很讨厌、反感。
钱雾当然听出了贺易庭忽然就冷淡下来的话语,不过却是没有往吃醋上面去想,她就挺没脑子地将今天诊所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贺易庭,直把后者给听得脑仁儿一抽一抽的,吃饭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然后就听他带着怒气地问:“你还把它拿手里仔细瞧?”
“不是的,那东西跟我们平常在商场银楼看到的不一样,它是带着灵气的,虽然已经逸散地差不多了,但是是有灵气的你知道吗?”钱雾还在那儿不知死活地跌得不休着,“我现在尚且停留在炼气三层,若是……”
“pia!”贺易庭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到底还控制着力道,也做不出在饭桌上摔碗筷这样子没教养又凶残的动作,不过为了表明现在心里的极度生气,到底还是搞出了点儿声音来表达不满。只是这小小的一声却无法完全抒发出他现如今心里隐隐涌现出来的烦躁,深吸了口气,他冷冷的道:“若是怎样?你觉得你能修为蹭蹭蹭地往上涨了是吧?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回去?那我呢?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钱雾张了张嘴,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样子的想法的,迟疑了一瞬,道:“我不是说过……”
谁料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贺易庭打断了:“我根本就不能修炼,咱们……咱们上床都有这么久了,我就是五感敏锐了一些而已,根本就不能修炼的……你还不认清楚吗?你要离开我吗?”越说到后面,他说的越慢,眼睛则是深深地望进她乌黑的眼眸,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头去。
“我……”钱雾张口,却发现除了一个“我”字,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了,眼睛有些发涩,望着贺易庭,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阵阵发疼。贺易庭则是定定的望着她,等着她给他答案。
两厢沉默之下,贺易庭的心也是一阵一阵地往下沉,他发现自己真是够虚伪的,因为自己不能够修炼,所以也阻着她的路,不放她走……可是他真是做不到什么“爱你就放你走”、“放手也是一种幸福”那种狗屁境界,他的境界很浅,就只是想要一直拥有她,直到死。闭上眼睛离开人世的时候,他就再跟她相约下一世,生生世世……他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地疯魔了,但是又偏偏假惺惺地要做出一种“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的姿态来。
就像是过些时日去埃及那件事儿,他当时阻止她一个人去的时候,心里就隐隐的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害怕她就这样飞走了,若是可以的话,他真想剪断她的翅膀!但是他不敢表露出来,所以他选择了跟她结伴一块儿去,想着不论有什么,就算她在那一刻要消失了,他也要跟着她一起消失……这种想法有些隐隐约约的,真的要他说,他其实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就是心中有着隐忧,不敢放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罢了。
好在她答应地没有什么迟疑,他能够从她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信任和爱恋,不由得稍许放下了点儿心,就冲着她眼中的爱意,他觉得陪着她去都是值了,虽然冒险,虽然心里还是有着害怕的……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求了婚,又迫不及待地领了证,她终于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妻子了,然后他还期待着他们的婚宴,他要将所有他们认识的人都请来参加他们的婚宴,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了,他也属于她了。即使是死,他们也是只属于彼此的鬼。
只是临着去小雾口中的“产灵石,那必定也有灵脉”的地方,还是神秘惊险的埃及开罗的时日越近,他佯装的淡定也渐渐地开始土崩瓦解了,临到眼前,他又害怕了。原本倒还能够装装相,这下子竟然没有控制住。
贺易庭站起了身,越过桌子,走到钱雾的身旁,伸出双手,将坐着的她揽到了自己的怀里面,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腰腹处,他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见她慢慢地放松下来,没有因为他的胡乱发脾气而生气推开他。这让他悄悄地松了口气,半蹲□子,在她的发上轻吻了吻,哑声道:“对不起……”
钱雾抿了抿唇,鼻尖都是他的味道,原本没什么的,但是被他这么一抚一吻再一道歉安抚,顿时那委屈就像是开了闸的水龙头似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眼眶因为泛上眼泪又被死死地忍住而有些发疼,她就伸手要推开他,谁料这家伙早有准备,将她给箍得紧紧的,钱雾气急,索性也狠下心不去肉痛他,一个使劲儿,就将他那并不缺乏肌肉的有力胳膊给弄开了,然后小跑着回了卧室,“砰”的一声就关上了房门,差点儿就将追了上来的贺易庭给装出鼻血来,只能对着黑胡桃色的房门开始殷殷切切地道歉。
而独个儿躺到了床上的钱雾这会儿也觉得自己其实是有些幼稚了,有些受不了自己的矫情劲儿,脑袋在枕头上使劲地蹭了蹭,发出了一阵乱七八糟的嘤嘤声才总算是把那股别扭劲儿给去掉一些。
她在里头是各种抓狂,但是外面的贺易庭不知道会是这样子的神转折呀,原本倒还算了,现在他的听力极好,钱雾的那一阵儿怪声就全部让他给挺进耳朵里了,还以为是真哭了,想起方才她眼泪含在眼睛里要掉不掉的样子,顿时心都要疼碎掉了,深悔不已,在外头伏低做小着,过了好半天儿,见里头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他也有些懊恼了,用力地拍了下门:“钱雾你给我开门!有话不会好好儿说是吧?问题不当面解决了存下来有意思吗?”
钱雾还是不理他,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她为了他可是退让了这么多了,她都说了不会离开他的,他自己疑神疑鬼这会儿还朝她发脾气!又不由得想起他们刚刚有亲密接触的那段时间,他觉得满世界都聒噪,也朝着自己吼、发脾气,敢情她包容他,对他好,那都助涨了他的气焰,让他一步步得寸进尺,认了错以后还不知道悔改啊?今天竟然又吼她!
其实多大点儿事情呢?但是越是在乎的时候,就越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哪怕他只是不耐烦的一个眼神,都会心伤不已,更别提今儿个竟然还扔筷子,还那么冷冰冰地只问她了。这会儿才结婚多久啊?他这就没耐心了!这一刻,钱雾身上的“矫情”技能满点,就不理他!可是神识却是慢慢地弹了出去,带着点儿鬼头鬼脑的意思。
贺易庭哪里知道啊,一开始的伏低做小没有效果以后就火大了,拍门也不理,索性踹了一脚,还不理,他就装可怜说踹门脚趾头踹肿了,出血了等等,最后靠着门儿坐了下来,半天没声儿了,在那儿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他这儿不说话,钱雾就急了,心道你怎么这么没耐心呀,果真是结了婚就成黄脸婆了?别的不敢说她觉得自己长得还是可以的,这就厌了她了?怪不得朝她吼呢,原来是这样!可是神识观察了半天,见他就这么神情沮丧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又有点儿可怜,心就有些软了,开始在床上坐卧不宁。想想还真是不争气!
“老婆……”他想了老半天总算是想到了一个招儿,这会儿重整旗鼓了,“求求你给我个机会,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竟然唱起了歌,还故意跑调!
房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贺易庭吓了一跳,然后一跃而起,直接将钱雾给抱个满怀:“老婆,不生气了?”
钱雾的脸上已经恢复淡然了,她道:“你怀疑我?”
贺易庭已经跟大狗儿似的在她的颈窝蹭蹭蹭了,闻言连忙道:“没有。老婆……”
钱雾这下子是明白了,这家伙敢情是吃醋了?心里有些泛甜,又有些别扭,哼道:“你不想去埃及的话那你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