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没得选择,因为我想要呼吸,因为我想要活下去!”
杜宴枫将她紧搂在怀里,心疼的唤着她的名字。
“蓝蓝!”
何蔚蓝任泪水流到嘴边,咸涩的滋味让她的笑多了些孤注一掷的味道。
“枫哥哥,或许那可能不是个深渊而是我的救赎呢?”
“你也说那是可能了。”
“所以我想试一试,枫哥哥,让我进去吧!这是我的选择,你会尊重我的,是不是?”
杜宴枫久久的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她。
何蔚蓝轻轻的推开他,朝他笑了笑,转身朝公寓里走去。
听着楼上的声音逐渐消失,李嫂才敢松一口气的坐下来,刚坐下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以为是杜宴枫,连忙站起来走向门口,看到迎面跑过来的何蔚蓝,惊讶道:“小,小姐!”
“李嫂,我哥呢?他的伤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
“小姐,少爷他……”
李嫂的话没有说完,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声,何蔚蓝一愣,迈腿就朝屋里跑去。
李嫂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枫少爷嘱咐的事情,忙跑着追上去。
“小姐。”
“李嫂!”随后出现的杜宴枫喊住,目光看向屋里,叹声道,低沉的声音透着无奈和疲惫,“让她进去吧!”
“可是,枫少爷,少爷他……”
杜宴枫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眸光敛了敛,没有说什么,沉默着走进屋里。
“李嫂,医生有没有说什么?”
杜宴枫忽然顿住脚步,侧身问道。
“成医生说,少爷的外伤没有大碍,上些药休息几天就行了,只是少爷喝酒太多,伤到了胃,成医生昨天临走前特
别嘱咐这段时间一定不能让少爷喝酒,可是,我一个下人根本管不住少爷,又不敢打电话到陆宅,枫少爷你也不能
总待在这里。”
杜宴枫沉默着没有说话。
李嫂又问:“枫少爷,小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杜宴枫沉吟片刻道:“她应该是跟踪你过来的。”
李嫂一惊,难道小姐看到她回丽璟苑了,想到枫少爷之前的嘱咐,不禁心生自责:“枫少爷,对不起,我太大意
了。””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枫少爷不想让小姐知道少爷受伤的事情,但是她隐约也从陆宅听到了不少关于枫少爷和小姐的
事情,而且从她伺候照顾小姐,少爷的日子里,她总觉着少爷虽然厌恶小姐,可是对小姐又似乎不仅是厌恶那么单
纯,现在看枫少爷这么做,难道少爷对小姐是……
李嫂心里一惊,抬头发现杜宴枫已经走到屋门口,收了收心神也跟了过去。
何蔚蓝站在门口,手几次扶上门锁,却几次犹豫的垂下,心跳得厉害,撞击胸腔的力道大得连她的手都不可抑制的
颤抖起来。
她那么决绝,那么义无反顾的做了选择,为什么这个时候竟会感到害怕?甚至想要着远离?
是因为知道他就在里面,就在与她只有一门之隔的地方,因为距离太近,所以隐藏的疼痛就显得格外的沉重,重到
她找不到眼前的路,一心就又想着要远离吗?
可是,远离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吗?
不,很疼,她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一千多个日夜,不想再承受那股蚀心之痛,所以她才站在了这里!
一声轻响打破了她的思绪,本能的,想都没想,手微微一使力,那扇挡在她面前的门被推开了!
一股浓重的烟酒味兜头扑了过来,昏暗的卧室里依稀缭绕着烟雾,忍着呛鼻辣喉的烟酒味,何蔚蓝轻轻的走进去,虽然走得很小心,可是脚依然会碰到滚动的酒瓶,乒乓作响。打开电源,卧室里的情景一览无余,地上到处滚动着酒瓶,酒液在地毯上浸出深深的水渍,未燃尽的烟头,抖落的烟灰,带着血丝的纱布,枕头,拖曳至地面上的被褥,入眼的一切都是凌乱的。而在窗前的宽大躺椅上,陆承佑衣着凌乱的趴着,垂下的手里还拿着一瓶酒,酒液正从微倾的瓶里缓缓流出。
眼眶逐渐潮湿起来,是因为太过浓重的烟雾,还是那挂在他额头上太过刺眼的血红纱布?
何蔚蓝走过去,每走一步,她与他的距离就近了一步,可是那近在眼前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了,唯一清晰的只是心底熟悉的疼痛!
终于,她走近了他!
她不知道,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了,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她也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些熟
悉的画面清晰如镜,而如今,他就在她面前,很近很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以碰触的距离,可是,那烙在心底的脸却模糊了。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双微眯的黑眸曾在经隐藏着怎样的冷酷 刺透她的心房在,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完美的唇角曾经勾起怎样一抹无情的弧度嘲笑着她的愚蠢,模糊到她记不起那张单薄的唇曾经说出怎样残酷的话狠狠的撕碎了她的尊严,在那么多模糊的记忆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俯身在她耳边轻柔的说,你是我的,别想着逃离我。
手指在抚上他紧闭的双眼时,清泪潸然而下,红唇轻颤着。
“你说得对,我逃不掉,真的逃不掉!”
陆承佑迷糊中似是感受到了脸上轻微如风的触摸,动了动。
何蔚蓝忽的绷住,屏着呼吸,心跳得飞快,那么静的空间里,她似乎可以听到胸腔被撞击的声响,一下一下的,似
要破腔而出。
陆承佑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将头仰靠在躺椅上,血迹斑斑的脸完全呈现在灯光下,有些可怖狰狞。
何蔚蓝见他不动,轻呼一口气,抬起手去绑手臂上散掉的纱布。
“蓝。”
一声轻喃逸出,沉重如千斤震得何蔚蓝脑子一片空白,胸口陡然传来一股被重击般的闷痛,疼痛之余,欣喜竟悄然
掠起。
他,是在叫她吗?
何蔚蓝怔怔的望着他,直到手背传来温热,才蓦然回神,发现他额头的伤口因动作而出现开裂,鲜血顺着额际直往
下流,立即站起身,想要将他扶到*上。无奈何蔚蓝身子太过单薄,勉强可以将他扶起,踉跄着刚走几步,不小心
脚下绊到一个酒瓶,何蔚蓝惊呼一声,两人倒了下去。
背上撞到酒瓶,火辣辣的痛,而陆承佑的重量又全部压在了她身上,何蔚蓝只觉得身子似是被压碎一般,尤其是膝
盖,剧痛难忍。
闻声赶来的杜宴枫见状,赶紧跑过来,扶起陆承佑,少了身上的重量,何蔚蓝深吸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可是膝盖
太痛,整条腿都软了起来,幸好李嫂及时扶住才不至于跌在地上。
“小姐,你没事吧?”
何蔚蓝紧咬牙关,豆大的汗珠渗出额际,滑过苍白失血的脸颊,依然抬头虚弱的笑道:“我没事,李嫂,扶我到*
前!”
杜宴枫已经将陆承佑安置在*上,看到那些裸露在外的伤口,血迹斑斑,幽暗的眸里深沉难谙,终是沉叹一声,
道:
“李嫂,把医药箱拿上来!”
何蔚蓝坐在*前,静静的望着*上昏迷的人,额头上滑落的血丝干结在一起,胶粘着缕缕黑发,紧贴在污迹斑斑的
额头上,坚毅的下巴布满了青涩的胡茬,嘴角处有着明显的青淤红肿,虽已不复往日里的凌厉冷酷,但狼狈不堪的
面容下依然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硬气息,压迫着她的每一次吞吐。
“你的腿受伤了,我来帮你包扎一下吧!”
不知什么时候,杜宴枫走到了她面前,看着她的红肿的膝盖,轻声道。
何蔚蓝没有吭声,看到李嫂已经拿来了医药箱,连忙站起身接过医药箱,“李嫂,给我吧!”
李嫂为难的看了看杜宴枫,而趁此空挡何蔚蓝则侧过身子将医药箱夺了回来,打开来就开始找药,撕纱布。
“枫少爷,小姐她的腿……”
杜宴枫沉默的看着仔细包扎伤口的何蔚蓝,胸腔里堵得难受,却又找不出发泄的出口,半天,长吐一口气。
“李嫂,你忙了一天,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蓝蓝就行了!”
李嫂点点头,又回头看了看何蔚蓝,才走出去。
陆承佑虽然陷入严重的昏迷沉睡中,但依稀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油走在脸上的熟悉的触摸。
是她吗?
他多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又害怕一切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消失无影踪。有过太多这样的梦境,因为每一次都抵
挡不了心里的思念,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感觉总会一遍复一遍的重演,不会因为重
复而感到麻痹,却因为积累而愈加沉重。
这次的梦境如此真实,真实得仿若她就站在他面前,真实得仿若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那张噬他骨的容颜,真实得
仿若他轻唤一声依儿,她会盈盈笑着点头。
“蓝。”
一声不自觉的轻吟从那干裂的薄唇里逸出,轻得入落叶*水面,却清晰的传入了何蔚蓝的耳边,沾染血迹的纤细
手指颤抖的抚上他紧抿的唇瓣,冰凉一如的她记忆中的温度。泪水滚落下来,落在他紧闭的双眼上。
她的声音哽咽而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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