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偷生一个宝宝/偷生宝宝,前妻别玩了 [金榜] (妖妖逃之)
荒凉满地,空气微凉,龙子琦与靳存煦站在墓碑前,看着大理石碑上贴着的照片,一个女孩约有5,6岁,笑容灿烂,天真美好的,不染这尘世间的丝毫尘埃,一双黑色的双眸炯炯有神,耀目闪烁。
照片下面刻着“寇静琬”三个字,出生年月与离世年月。
傅弦歌一身庄重的黑色,戴着墨镜,手执一束百合,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映着阳光闪烁着破碎的光芒。
倾身将花束摆放在墓碑面前,声音很轻:“静琬,我们来看你了。”
龙子琦隐隐能猜测这个女孩子是谁,但却不知道她究竟和靳家有什么关系,在来到墓园前她也没想过,靳存煦会是带自己来祭拜朋友,连一束鲜花都没有带。
靳熙烁眼神示意靳存煦和自己离开一会,把空间留给两个女人。
靳存煦虽然舍不得,却还是松开了龙子琦的手,轻声叮咛,“在这里等我。”
龙子琦点头,目送着他欣长的身影和靳熙烁走向远处。
傅弦歌身姿笔挺的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笑容,缓慢的摘下墨镜,心思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龙子琦走到她身边,没有说话,想来靳存煦应该是想要让傅弦歌告诉自己墓碑的主人的故事。
漫长的沉默,让人略有焦急,但龙子琦一向耐心好,平心静气的没有任何的焦急,神色沉静如故。
“静琬,是因为存煦而死的。”
许久之后,傅弦歌低低的声音在龙子琦平静的眸子里掀起波澜,不知为何手脚冰冷,眸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墓碑上笑容天真的女孩,心绪百转千回。
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遥远久旧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若不是靳存煦想让龙子琦知道,只怕是傅弦歌此生再也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于傅弦歌而言,曾经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她16岁那年,爱上一个叫靳熙烁的男子。
只消一眼的爱,却让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毁了她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双手,让她从天堂摔进地狱。
而现在,傅弦歌最后悔的是在很多年前,她丢弃了自己的儿子,存煦。
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语的一段伤痛,这一点没有人比龙子琦体会的更深,但是她并不知道,靳存煦的那段无法言语的伤痛,比起她的,竟然是那样的晦涩与惨烈。
至少她还有家人的守护与疼爱,而靳存煦的过去有什么?
有的是没有止境的绝望与冰冷。
傅弦歌的声音很轻,轻的没有一丝情绪,落在龙子琦的耳朵里,却是沉重无比,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乞求不要说下去,却毫无办法,像是失去自我的躯壳,静静的站在墓碑前倾听着关于傅弦歌的过往,关于靳存煦的过往。
傅弦歌和靳熙烁的感情,一笔带过,没有怎么说,大部分都在说靳存煦,听的龙子琦肝肠寸断,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如泉涌。
这些年她哭的次数极少,像这样不能自制的啜泣更是少,今天她忍不住,因为无法想象靳存煦那些年是怎么咬牙切齿,怎么强忍着屈辱挣扎的活过来,又是怎么忍着伤痛能够对自己那般的好。
靳熙烁和靳存煦回来的时候,龙子琦神色漠漠的,眼眶有着红丝,看着他的眼神复杂隐晦,还不待他走近,她已经去牵他的手!
靳存煦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冰冷,冷峭的剑眉蹙了下,“我送你回去。”
龙子琦点头,与靳熙烁傅弦歌告别,两个人十指教缠在一起,一起往墓园的出口处走。
傅弦歌站在风中,看着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浮动着淡淡的光晕,心头悲伤涌动,“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原谅过我们。”
声音哽咽,眸底有着气雾氤氲。
靳熙烁伸长手臂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沉,“是我们对不起他——”
……
车厢寂静,浅浅的呼吸紧密缠绕在一起,隔离板升起,她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他,依偎在他的怀中,不在担忧会不会弄皱他的衣服,会不会不适合。
下车的时候,她还紧紧的靠着他欣长健硕的身子,触及到他温热的胸膛,心里不知道有多庆幸,这胸膛在经历过岁月的风霜没有凉透,依旧温热如故。
门刚关上,龙子琦转过身就抱住他,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结实的腰板,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埋头在他的怀中,声音低低的,“你该早些让我知道……”
靳存煦的身子明显的一僵,感觉到胸膛的湿热,情绪复杂,温柔的捧起她的脸颊,低头轻轻的吮干肌肤上的泪珠,咸涩在胸口弥漫开来。
“别哭,我还活着。”声音沙哑,有着浓浓的鼻音,知道她是在替自己痛,但是他舍不得。
这句话她曾经对他说过,如今他又对她说了一遍。
他们两个人都是被命运背弃的人,时光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千疮百孔,在没有遇见彼此的时候,他们只能各自躲藏在黑暗中自我舔舐流血的伤口。
遇见对方以后,他们忍着痛拥抱彼此,让那些伤口上开满爱情的花朵,也许某天花朵会凋零,成为最好的治愈良药,让那寸寸肌肤变得更加光洁柔嫩。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怎么可以,你是他们的孩子——”她哽咽,不是憎恨那些伤害过存煦的人,而是无法不迁怒傅弦歌和靳熙烁,他们从未尽责做好父母的职责。
当年顾明希在牢狱之中生下她,迫不得已将她交给别人抚养,自己一出狱就立刻将她接到身边,亲自照拂。
而傅弦歌呢?
她凭什么生下靳存煦又不要他,凭什么将他丢弃在孤儿院,让他有母不能依,有父不能靠,让他无辜的遭受那么多的欺辱与凌虐。
“没关系,真的没有关系——”靳存煦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抱着自己生命中唯一的救赎,“我现在有你……”
一个龙子琦于他而言,已经胜过人间无数。
“存煦,我的心很痛……”左边胸口的位置,像是被钝刀一下下的割着,不会死,却是痛的一次比一次厉害。她一想到,若不是年幼善良的寇静琬替靳存煦挡了那一个花瓶,今天躺在冰冷墓碑下面的人便是靳存煦了。
“琦琦,没关系的,不要去想,都过去了。”
靳存煦低头额头紧紧贴着她的额头,眼底有着潮湿,模糊了视线,“我不会离开你,别怕——”
*
在靳存煦年幼有限的记忆中,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被母亲遗弃在孤儿院,她不会经常来看他,偶尔一次。一个星期,一个月,又或者是半年……
她是一个很喜欢笑的女人,但每次看到他,眼底有着浓郁的伤痛,笑,比哭更难看。
她不曾抱起过他,甚至连拉他的手都不敢,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她要对自己这么漠然。若是厌恶他,大可不必来看他,若是喜欢,又为何将他弃之在这个人间炼狱中。
他生来便比其他的孩子聪慧,开口说话很早,学会走路很早,连同看尽大人的脸色也比其他的孩子早。
漂亮的容颜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好处,相反,是让他被人排挤的源头。
没关系,院长妈妈很疼他,对他很好,他不想那个笑起来会很好看的女人,他想有一个院长妈妈就足够了。
只是,从什么时候起院长妈妈开始变了,不再疼他,不再抱他,不再对他笑,甚至开始无情的虐打她。
一次,两次……四次……五次……
这样的虐打疼痛,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从一开始的哭喊,求助,到最后的逐渐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闭上眼睛在黑暗中,让自己感觉自己是死了,感觉不到那些疼痛,感觉不到残忍和冰冷。
院长妈妈还是那个院长妈妈,对待所有的小朋友都温柔慈悲,唯独对他,不再温柔,近乎残暴。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想念见到那个爱笑的女人,她不怎么说话,只是喜欢静静的看着他,静静的笑,笑里有着无数的哀伤与酸涩。
他知道,她不怎么喜欢接近他,甚至是冷漠,但如果能够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应该不会打自己。
等了一天又一天,月复一月,他终于见到她,她比以往显得更加消瘦,薄唇轻笑,笑的更酸楚。
坐在孤儿院大楼门口的大树下,她依旧不说话,静静的注视着他。
他看到院长妈妈在带着孩子们在不远处玩,阳光下孩子们笑的很开心,快乐;院长妈妈时不时侧目来看他们,笑容满脸。
这样的笑容落在她的眼里是温柔慈悲,落在靳存煦的眼底却是恶毒无比。
过了好久,她又要走了,他还是忍不住的小声问出口:“我能不能和你住一起?”
她好像是愣了一下,随之薄唇晕开浅浅的笑,看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反问:“与朋友们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好吗?
她怎么会知道在这里他从来都没有朋友,她怎么会知道孤儿院里的孩子为了争取大人的喜欢,早已失去了单纯与简单。
她又怎么会知道,院长妈妈早已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暴力狂。
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衣服下面,每一寸肌肤有多少的伤痛在滋生,却痛不过被丢弃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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