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点了根烟,倚在墙边等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隔壁房间里有对中年夫妇走出来,见江屿辰伫立在那儿,不免多看了几眼,可也没说什么。待又过了一个小时候,那中年女人独个儿拎着袋水果回来了,眼见着江屿辰还站在那里,八卦的小心思就起来了。“你是在等宋小姐吧?”
江屿辰将烟枝捻息在垃圾箱上,礼貌性的弯起唇角:“阿姨,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
中年女人道:“今早上我和先生去锻炼呢,看她带着儿子和隔壁的小薛走了,还拎着行李呢,估摸着去旅行了吧!这俩人,我就看着不对劲儿了!”
儿子……?
江屿辰呼吸一滞,犹疑的问了一句:“儿子?”
“对呀,挺可爱的小家伙,叫……宋从善!”
☆、Part 26
江屿辰将烟枝捻息在垃圾箱上,礼貌性的弯起唇角:“阿姨,请问您知道她去哪儿了?”
中年女人道:“今早上我和先生去锻炼呢,看她带着儿子和隔壁的小薛走了,还拎着行李呢,估摸着去旅行了吧!这俩人,我就看着不对劲儿了!”
儿子……?
江屿辰呼吸一滞,犹疑的问了一句:“儿子?”
“对呀,挺可爱的小家伙,叫……宋从善!”中年女人兴致勃勃的猜测,也不管聊天的对象不过是个陌生人,“我就看着小薛和小宋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要是没点啥能整天出双入对的么,这善善呀,说不定就是小薛就是善善的爸爸呢!要不然小薛能对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这么好!”顿了一顿,又摇摇头,“也不对……善善跟小薛长得完全不像!倒是……”她又打量了江屿辰一番,适才注意到江屿辰的眉眼与善善之间的相似之处,于是半是怀疑道:“你……跟小宋是什么关系?”
江屿辰却是答非所问:“阿姨,请问宋……从善今年多大了?”
那女人答道:“三四岁的样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别提多招人疼了!”
其实江屿辰并不敢完全确定那孩子是否为宋流丹亲生,他曾以为那孩子是不存在的,见到活生生的宋流丹,他以为那孩子应该是打掉了。
那女人见到江屿辰几近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因为八卦的天性,难免会进行揣测,“先生,你认识小宋对吧?我瞧着善善那小模样可跟你有几分相似呢!”
江屿辰心中的猜疑越发的重了,他必须要找出真相来,他想要知道善善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回到酒店,沈霏正窝在沙发上边啃着苹果边看电视,她转头扬手向江屿辰打招呼,可江屿辰无精打采的似乎没注意到,走到屋子里反手把门带上了。
沈霏不免好奇,于是向随后走进房间的阿启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阿启剥了个橘子,往嘴里塞了两瓣,拿凉凉的眼神瞟了沈霏一眼:“能出什么事,还不是你?”
沈霏差点被苹果肉噎到,摸了摸喉咙顺了气儿,不明所以道:“天地可鉴,我这两天看了两部韩剧了,哪有时间去招惹他?”
阿启轻哼了一声:“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要是不跟他订婚,什么事儿都没了!”
因为阿启算得上是江屿辰的心腹,沈霏又跟他挺聊得来,所以跟江屿辰订婚事情的真相挑了个合适的时机也就告诉阿启了,阿启得知真相后差点没暴走,沈霏估摸着如果自个儿不是女人,阿启那拳头肯定会挥过来。她到现在都记得阿启当时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害死丹妹儿?”沈霏觉得阿启骂她也算是有立场,毕竟阿启跟宋流丹是青梅竹马么,二十年的感情呢。
这会儿听了阿启颇具怨意的话,沈霏就明白了,这八成又跟宋流丹脱不了关系。“有她的消息了?”
阿启叹了口气:“又跑了。”
沈霏不小心咬到了舌尖儿,疼得嘶气,眼睛里都泛泪花,阿启斜着眼睛瞅她:“瞧见没,做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沈霏翻了翻白眼,无奈极了:“当年我和你家辰哥订婚那不是没退路了么,我需要避风港,他需要资金,不订婚我们两家全得完蛋!为这事你都骂了我三年了,我要不是拿你当朋友,阿启,你这脑袋早就搬家了!”
阿启知道沈霏说得都是实话,其实相处下来就会知道沈霏是挺好一姑娘,他想了想,又问道:“那你们俩什么时候能解除婚约?”
这下轮到沈霏叹气了,原计划是一年,可封家太难对付了,到第二年的时候才终于抓到封霆的把柄,好不容易重重挫了封家的锐气,沈霏这边儿又出了问题。沈盛杰的女人方洁然——即是沈霏的未来小婶婶防贼似的防着沈霏,还有大伯沈盛光,为了沈家的掌门权与沈盛杰两兄弟斗得不可开交,现在这节骨眼上,沈霏行事都是万分小心,生怕不小心走错了一步。
啃完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沈霏把苹果核扔到垃圾箱里去,拿纸巾将手指一一擦拭了:“我去房间里看看他。”
满屋子的烟气,沈霏被呛得咳嗽连连,走过去二话没说把江屿辰手里的烟蒂给抢过来年捻灭在烟灰缸里:“你们男人怎么都一个样啊,这烟酒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屿辰知道她说得是谁,任由她捻息了烟,也没阻止。沈霏把烟灰缸搁在飘窗台去,然后在床边的软椅上躺下:“你见到她了?”
江屿辰揉了揉眉心:“嗯。”
上一次见到江屿辰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沈霏记得是在两年前。
那次,她为了某个男人到邻省某个山上去祈福,听说那庙里的签很灵,她记得很清楚,因为求了一支下下签。那时候沈霏的心情真是差到了极点,所以在山上多住了几日,每天都去重求一支签,那庙里的解签人看见她都想躲着走,因为沈霏一旦发起火来实在是很恐怖。最后一天,沈霏终于求了支上上签,那解签人抹着额头的冷汗长长的舒气。其实沈霏也知道,她这行为不过是自欺欺人,可她没办法,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解决,只好求助神灵。
那天,她原本收拾了行李要下山的,却无意中看见了宋流丹。宋流丹剪了短发,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成熟了不少,身材却依旧很消瘦。宋流丹是跟两三个同事一起去的,沈霏没敢上前去,而是悄悄跟了上去。
本以为这世界很大,因为江屿辰翻天覆地找了宋流丹一年,没有找到。可原来这世界这么小,竟然让沈霏意外遇上了她。
到庙里祈福不过那几个步骤,上香求签写祈福牌。
那时沈霏没有即刻将重遇的消息告诉江屿辰,是因为她看到了宋流丹的祈福牌,小小的娟秀字迹:“惟愿今生今世,后会无期。”
宋流丹爱不爱江屿辰,沈霏不知道,可能让一个女人写下这样的语句,沈霏觉得她定是被伤透了心。
沈霏自己也曾深爱过,所以那种伤心至死的感觉,她再了解不过。
她用手机将属于宋流丹的祈福牌拍摄下来,回到B城把照片拿给江屿辰。
江屿辰一眼便认出宋流丹的字迹,大约是因为那一行小字带来的震惊太大了,江屿辰压根没有心思去问沈霏为何不立刻通知他遇见了宋流丹。
爱情这回事,爱或不爱,旁人都插不上手。沈霏告诉他:“如果你想要找她,我可以告诉你,她在的城市,她没有更名换姓,我想要找到她不至于难过登天。”她听到了宋流丹与同事的谈话,不难判断她们所处的城市。
可是,惟愿今生今世,后会无期,这样的决绝……
江屿辰把自己关上书房里,一宿没合眼。沈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第二天江屿辰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沈霏还记得很清楚。“她还活着。”
沈霏后来听阿启说过宋流丹怀孕的消息,也知道她生育后存活几率甚微,所以,既然她还活着,那孩子必然是……打掉了。沈霏告诉他:“我见到她时,她跟朋友有说有笑的,似乎很开心,精神也很好,大约……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所以,江屿辰,你要考虑清楚哦,要不要继续找她。”
江屿辰没有回答她,可是在那之后,也没提及过宋流丹,就连雇佣的侦探社都停止行动了。
而今天,此刻,沈霏望着飘窗外的蓝天白云,幽幽道:“你不是打算放过她了么?”
江屿辰的眉心是从未有过的疲色,他拧着眉头,几乎是下意识的用摸口袋里的烟,可是一拿出来,又想到方才沈霏刚掐断了一支,晃了晃神,不由得哂笑:“她也不喜欢我抽烟,可是从不敢阻止我,总是掩着唇轻轻咳嗽,一抬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他这样说,沈霏觉得宋流丹应该是爱他的,她扭回头看了江屿辰一眼:“人在所爱之人面前,总是容易表现得很卑微。”
江屿辰眯了眯眼睛,大约是抽多了烟,说得声音有点哑:“不是我主动找她,是意外。”
沈霏拨弄了下额前的刘海儿,却是突然嗤笑:“江屿辰,得了吧你,这家工厂收购压根就不用你亲自来!江氏的高层里你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能给你搞得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