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岚说:“他叫了一群打手出来,于是您就好汉不吃眼前亏了......”
老总摇头:“真叫了一群打手出来,我还气平点呢。那天我上去就要搬他大班桌,他大喊一声‘住手,你们敢动一动,我通知法院,跟你们没完’,然后‘啪’的一声把一张法院判决书拍大班桌上。我低头一看,判决书上写得明明白白,包罗万象,什么土地,房产,办公楼,包括那张大班桌,那个玉观音......早在我跟他做生意前,他厂里所有的一切就统统都判决给一个个债主了,他这公司在理论上,是早就破产了。但是他还不是继续厂子开着,货卖着,债欠着,财发着,穷奢极欲的生活过着......我每次想起这事,我真是要吐血身亡,算了,算了,我要是死了那还不是白死嘛,他可活得好着呢。现在又是五年过去了,那张大班桌他还坐着呢,玉观音还摆在那,香雾缭绕,债主们拿他一点折都没有。哎,现在我想起他我都不气了......”
张总监跟毕岚都笑了起来。
老总跟张总一起安抚毕岚:“吃一堑长一智,继续好好干吧,不要辜负了这笔学费。”
毕岚在中国独立做的第一笔业务给她留下了永难磨灭的印象。多年之后,她回顾时,那份五内俱焚的痛苦,那种夜不能眠的焦灼,还记忆尤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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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岚下班前接到汤励打来的电话,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顿晚饭庆祝一下,毕竟案子破了,虽然在心头余悸犹存,但事情总算是了了。汤励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想跟毕岚在一起,好好放松一下。
毕岚想了想:“你回家来吧,我们自己弄饭吃。”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汤励下班倒了两班地铁,又走了将近半小时回到家里,天已经墨黑,外面寒风呼啸,滴水成冰,屋里温暖如春,毕岚穿着家居的衣服:一件大红色三翻领羊绒毛衣,一条牛仔裤,在厨房里忙活着,一锅羊肉萝卜汤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汤励在门厅脱下外套,换好拖鞋,情不自禁的走到毕岚身后,两臂从她腋下穿过,将她紧紧抱在胸前:“夭夭,这些日子辛苦啦,今晚上,你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毕岚半回头,两人的脸贴在一起,汤励的脸颊上还带着户外的严寒:“这个月你也陪着我受了不少,今晚上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汤励微笑了,在毕岚脸上亲了一口。
毕岚笑着打了他一下:“全是灰,还不去洗把脸,嗯,还是去洗个澡吧,暖和点。反正还要过一会,菜才能全部弄好。”
汤励洗完澡,换上t恤休闲裤下楼,毕岚已经把餐桌摆好了,烧了一桌子的菜,有汤励最爱的笋丝梅干菜扣肉,五香酱牛腱子。
汤励馋得一个劲的咽吐沫:“好香啊,夭夭,我饿坏了。”
毕岚笑,拿过两只小汤碗,掀开锅盖,等白白的水蒸气散去,汤励看见浓浓的白汤里上下翻滚着白色的萝卜和小孩拳头大的羊肉块,上面还飘着好些纯脂肪块。毕岚用漏勺拨开脂肪块,捞起萝卜和羊肉,然后把汤盛满,端上桌。
两人来不及说话,埋头喝汤吃羊肉。转眼间连喝了两三碗羊肉汤,肚子满满热热的,两人这才抬头相视而笑。
毕岚说:“这是你爸爸从新疆送来的羊肉,真好吃。”
汤励也笑:“不过不如小时候,班-禅送给爷爷的羊肉好吃。”
“还有鹿肉。”毕岚说。小时候两人在班-禅家,香山脚下的别墅里,骑马射鹿的岁月回到心中,二十年过去了,依然清晰一如昨天。
“他对你好,抱你像抱自己亲生女儿一样,对我一般般。”汤励委屈的说,回想毕岚在班-禅怀里,被教徒们一起顶礼膜拜的骄傲样。
毕岚大笑:“你就会妒忌我,小时候你妒忌我,现在还妒忌我。心胸这么狭窄,没羞。”毕岚冲汤励吐舌头,扮鬼脸,忽然感觉不妙,跳起来撒腿便跑。汤励在后面狂追。
毕岚绕餐厅、客厅、厨房跑圈子,汤励最终在客厅把她逮住了,把她头往下压在沙发上,用力抽打她屁股:“叫你欺负我,小时候你比我高,欺负我我没法子。现在你还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两人笑够了,回到桌边。汤励又去找酒喝,毕岚口味偏甜,汤励从储藏室里翻出一瓶高糖量的7年陈的红葡萄酒来,用开瓶器旋开软木塞,给两人各倒了一大杯。
“真好喝,像蜜一样。”毕岚喝了一口说。这瓶葡萄酒含糖量高达每升60克,入口醇厚无比,加上浓郁的果香酒香,是有饮蜜的感觉。
“嗯,那就多喝点,还有一瓶呢。”汤励把另一瓶也取了过来。
两人肚子里有羊肉汤垫底,葡萄酒喝在嘴里就跟喝果浆似的,于是一面喝一面瞎聊,小时候的人和事,儿时的甜蜜时光。汤励把菜夹在毕岚盘子里,毕岚则把菜塞在汤励嘴里。
一个多小时后,两瓶葡萄酒被喝得一滴不剩,两人酒足饭饱,两腮通红,在酒精的欣欣然愉悦中,东倒西歪的搂在一起,手拽着楼梯栏杆一阶阶往上爬。
毕岚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正想去推门,汤励忽然用手一拨一推,毕岚立足不稳,后背靠到了门上,汤励压了上去:“夭夭......”卧室门是双扇的,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顿时往两侧裂开,“咚”的一声,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板上。
汤励将毕岚压在身下,反复亲吻她,两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地板冰凉,但是两人的身体却是火热。
汤励深吸了一口气,将毕岚横抱着站起来,一直抱到了床上。
衣服被两人满屋子乱扔,汤励火热的嘴唇吻遍了毕岚的全身。
“夭夭,你瘦了好多。”汤励心疼的说,将头埋在毕岚胯-下,舌尖细密的舔过,点燃了毕岚体内的熊熊烈火。
“喜欢吗?”汤励将自己深埋在毕岚体内,一直抵到她最深处,听到她那一声满足的轻哼,汤励胸中充满了爱怜。
“好喜欢,好满足。”毕岚呻-吟着,紧紧的拥抱着汤励,心中满满的都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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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成熟的感情
汤励忽然惊醒,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左臂上的欧米茄星座,两根指针带着荧光指示着现在是凌晨五点半,在北京的隆冬,现在正是最寒冷的时候。
汤励因为上班路远,正常情况下都在六点半前起床,但是今天早晨,汤励隐隐的感觉到,像有什么大事正沉甸甸的压在心头。两秒后,汤励脑子清醒了点,忽然发现自己睡在主卧室里,汤励一愣,怎么回事?昨夜的酒醉和缠绵猛地回到大脑,汤励扭头一看,毕岚正俯卧在他身边酣睡,背部有1/3露在被外,卧室极微弱的光线中,赤-裸的肌肤朦胧如白玉。汤励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两分钟后,汤励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在床下摸摸,搞不清楚自己衣裤在哪,怕惊醒毕岚,汤励光着身子,赤着脚,悄悄的从主卧室溜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间后,汤励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又跑进次卫生间去盥洗,一面刷牙刮胡子一面心头慌乱到不明所以。勉强收拾利落后,汤励抓起自己的公文包就出门了,此时不到6点,天还远没有亮。这一带偏僻,路灯都很稀少,汤励在零下十几度的严寒中向地铁站走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毕岚是在六点半左右醒的,习惯性的伸手先把吸顶灯打开,灯光和酒后的轻微头疼让她有几秒种分不清东南西北,几分钟后,毕岚想起来了,忙转头去看身边,汤励已经无影无踪,空羽绒枕头上还有一个凹坑。毕岚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入眼是满地的狼藉,都是两人昨夜扔下的衣服,里面包括汤励的内裤。毕岚皱皱眉头,汤励在哪里?是不是起床弄早饭去了。
毕岚披上睡袍,打开门,发现对面次卫生间的门大开着,洗脸盆上还留着汤励匆忙梳洗的痕迹,但是汤励人却不见踪影,往楼下探头一看,门厅的公文包也不见了。
毕岚心里顿时明白了大半,不由的对自己苦笑了一下:明知道他没成熟到这个份上,却还情不自禁,那就只能怪自己不理智了,哎,算了吧,其实就是一场春梦,反正自己也快一年没男人了,昨夜也享受到了,抱怨啥啊。
毕岚整理完毕,先开车到24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盒事后避孕药吞下去,然后去上班。
当天晚上,汤励没回家,这也在意料之中,毕岚也没预期他会回来。第二天晚上,汤励还是没回家,毕岚有点担心,不会有事吧,但是又不好去问他。第三天晚上,到了十一点,汤励还没回来,毕岚开始烦躁,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事,但是总有点放心不下,不由的心里暗骂:混账东西,你不辞而别我不在乎,但是你不回家总应该来报声平安吧。
快十二点的时候,汤励终于回来了——搭今晚的最后一班地铁,一推门看见二楼起居室还有灯光,知道毕岚是在暗暗等自己回家,顿时心头的甜蜜和惶恐交织在一起,想亲近和想逃跑的*同时迸发,几乎就再次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