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岚15岁出国,脑子被资本主义的金钱观物质观腐蚀了,不知道一个中国女孩失去两任未婚夫有多么痛苦。毕岚那不同寻常的脑回路在想:纪霞是不是应该再接再厉,她弟不也要在县城买房嘛,再谈第三个男友,把这问题解决掉.......
好在周音韵不像毕岚脑子这么不着调,对纪霞的处境大表同情,帮她一起大骂男方家不地道:居然好意思开口问女方家要嫁妆,也不想想人家女儿肯嫁给你,就是你家祖坟冒青烟;要嫁妆居然还规定数目,真够贪的;嫁妆没到手,居然悔婚,这种人家幸亏没嫁进去;分手了,居然还想要回给的钱,真猥琐,猥琐透了.......
纪霞被周音韵这么同仇敌忾的帮着骂了一通,心情略有好转,但是本来是要十一结婚的,现在婚没结成,还被男方追债,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偏偏周音韵心情也不好,周音韵骂着骂着扯到自己那位刚分手的前男友头上去了。
第16章 前男友
周音韵的前男友名叫卫旭,清华航空航天系高才生,博士毕业,就在科技城内的另一家央企,中飞集团上班。
周音韵跟那位卫博士算是分手了,但是分得却不是那么彻底,于是嘴里经常碎碎叨叨。毕岚跟周音韵同事一个多月,对这位清华高材生的光辉事迹也有所耳闻。
卫旭中学时是数学奥林匹克的金奖得主,没能进入国际比赛,但是够保送清华了,由于想冲刺全省高考状元,拒绝了保送名额,结果高考发挥一般般,只考了个全省第五名。
毕岚吹了声口哨:“厉害。”毕岚想起汤励,从小到大连全班第五都没到手过。
周音韵却开始郁闷:“按说他的考分完全可以进清华的任何热门专业,比如cs,doublee啥的。结果他爸有个大学同学——工农兵大学生啊,在中飞的东北生产基地里当一个分厂厂长,他爸就叫他报了这么冷门的航空航天系,理由是毕业了可以去朋友那工作。你听听,担心清华毕业的儿子没地方找工作,事先打算好去东北深山老林里的制造厂......”
毕岚跟纪霞一起连连点点头,确实,如果读计算机的话,随便找个跨国公司,起薪再差,也得一年10万人民币以上,现在进了央企,过了见习期也就拿4-5000一月,还不知道拿到牛年马月是个头。
毕岚安慰周音韵:“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嘛,正好另找个清华cs毕业,在ibm工作的。”
周音韵哭笑不得,你当买大白菜啊,随捡随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周音韵就当时挖苦自己了,但是毕岚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她说的就是她想的,周音韵拿这神经大条的美国妞没折,只好不理她,继续说:“他本科成绩是全年级第一,所以他能跟他老板张轩——张轩不收全年级成绩前三以下的学生。但是他选择的是读直博啊,一读就是五年,他们系......基本上都出国了,本科毕业就走了一小半,硕士毕业几乎整个班都走光了。人家哪个成绩有他好,gpa有他高,都在美国名校,拿着全额奖学金,在沙滩上晒太阳了,他还在那拿着几百块钱的博士生津贴,吭哧吭哧的读个没完。算了,这也不说他了,那时我还不认识他。”航天航空专业在中国就业钱途不好,而美国本土又很少有人愿意读这么枯燥的专业,所以奖学金非常好拿,导致这个专业的学生基本上都出国。
“他跟张轩读了五年博,一共有9篇论文被sci收入......”
毕岚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一个博士生有9篇论文被sci收入,天啊,他够直接申请美国大学的faculty了(美国大学的教职)。”
“嗯,这里面有几个原因。一是因为他老板牛,而且又擅长指导学生;二是他自己很勤奋,博士五年,他寒暑假都呆在实验室里,睡也睡在实验室,有时他身上那个味,哎,我不说了,省得你恶心.....另外就是他数学基础好,航天航空这个专业完全靠数学基础,他本科时修完了数学系全部的课程,所以他的成绩单比别人长得多,而且几乎都是满分,拿99,98的非常非常少——他连体育都是98分,他是清华登山队的,又是10万米长跑的冠军。”
毕岚直流哈喇子:“我就喜欢耐力足的。”毕岚想着一个男人能跑10万米,是不是床上能驰骋个一两小时啊,顿时满脸花痴状。好在周音韵和纪霞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啥。
周音韵开始历数前男友的种种恶形恶状:“我跟他是在他一个朋友的生日party上认识的,那天晚上我去晚了,他们已经吃完喝完了在那个破酒店里唱卡拉ok跳舞,那个闹啊,对了,还抽烟,满屋子烟雾腾腾,被那昏暗的灯光一照,哇,就跟西部片似的。我一进门,还没看明白过生日那位在哪呢,他就过来了,两眼发直,衣冠不整,满身酒味烟味,请我跳舞......我那个寒啊。”
毕岚跟纪霞一起“哈哈”大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拉起我手转圈,我都火了,我说‘你干嘛踩我的脚’,他可怜巴巴的说了句‘对不起’,我说‘痛死了,不跳了’,他跟我后面陪不是,但是他一张嘴我差点没昏过去,他说‘刚才听xxx说,你刚跟你男朋友分了,那我当你男朋友好吗?’,那个xxx就是过生日的那位。我心想,世界上怎么还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啊,我说‘不好’,他就纠缠不休,一个劲的问为什么不好,拼命的毛遂自荐。我被他缠烦了,只好告辞,他非要送我回宿舍不可,我不要他送,他就骑着自行车跟在我后面,一路东倒西歪,我都担心他会连人带自行车摔个嘴啃泥。好不容易到宿舍楼下,他还拦着不让我上楼‘你别不理我啊,我一定要追上你啊’。我说‘你想追我,门都没有,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他喋喋不休的说‘我明天早晨就来找你啊’,好不容易才肯滚蛋。那天晚上又是周五,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被这么个醉鬼纠缠,我实在是找不到条地缝钻......”
“那后来怎么好上的?”毕岚跟纪霞一起问,两人八卦瘾都上来了。
周音韵往天花板乱翻了通白眼:“第二天,周末啦。我在寝室等他来找我,等啊等,一直等到10点多,还没见人影。我想他昨晚上喝那么多,别不记得这回事了吧。昨晚上他硬把他电话号码塞给我,我就拨了一个过去,这小子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我问他记不记得我是谁,他吓得从床上直蹦了起来,头‘咚’的一声撞在上铺,然后一面呻-吟一面结结巴巴的说‘记得,记得’。我说‘你不是说要追我,今天早晨要来找我吗?现在都10点了,再晚就不是早晨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毕岚跟纪霞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周音韵继续往下说:“过了会,他就骑着他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嘎嘣’作响的破自行车到我学校宿舍来找我了,手里拿着一朵玫瑰花,真的,就一朵,还不敢上楼,硬把花塞给楼下管门阿姨,阿姨说‘她在楼上,你自己上去找呗’。他哪有这胆子,一个劲的对人家说‘阿姨,请您帮个忙吧,拜托了’。阿姨说‘来的男生太多,我记不住’然后拨开通话机就喊我,‘下面有人找’。你们猜他怎么样?”
毕岚和纪霞好奇:“怎么样?”
“他撒腿就跑,把自行车扔我寝室楼下了。”
毕岚和纪霞笑得抽筋。
周音韵继续数落:“.......我生日到了,你们知道他送啥?一束月季。真送月季也算了,他却是被摆地摊的花贩子骗了,真当是玫瑰买的。我告诉他,他还不信,说花了他半个月的工资(博士生津贴),我都给他气晕了,说‘世界上有这么难看的玫瑰吗?’过了半天,他相信那是月季了,然后说了一句话,你们猜,他说啥。”
毕岚嗲兮兮的说:“月季代表我的心,我会月月送花给你。”
“屁,他说‘月季跟玫瑰都属于蔷薇科蔷薇属,在英文里面都叫rose,所以管月季叫玫瑰没错’。”事隔两三年,周音韵说起来依旧气不打一处来,“本来他脑子缺根筋,我也认了,他居然还会狡辩。”
纪霞点头:“怪不得大家都说‘傻得就跟清华博士似的’,果然名不虚传。”
周音韵说顺了口,煞不住车:“我跟他谈了大半年,春天到了,周末他请我去颐和园玩,就买了两张大门门票,还是用学生证买的半票,这也算了。我们在颐和园爬假山,他第一次拉了我的手......”
毕岚吃惊嘴巴张大大:“第一次拉你的手?你说你们当时交往大半年了。”
周音韵没好气:“是啊,第一次拉手,还是借爬假山把我拉上去的当口,一拉上去,也不管我站没站稳,就松开了。那天风还挺大的,特冷,我抖抖索索的站在假山顶上,他还有一撘没一撘的说‘风好大,把树都吹斜了’。我说‘这么粗的树怎么可能吹斜掉,都多少年了’。他说‘这树粗么?好像不怎么粗啊’。我说‘你想知道树有多粗吗?那你上去抱她一下啊’。”
毕岚跟纪霞“哇”的一声:“第一次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