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证明你变(bian)态!”秦暖收拾自己的外衣准备走人。
秦璧急了,匆匆追上她,一边走一边唠叨:“阿暖,你帮我出出主意,我要怎么才能追上她啊?女孩子最喜欢什么?你教教我啊……”
秦璧唠唠叨叨个不停不断轰炸着她的听觉神经。
此时有一个声音在脑海中淡漠地响起“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了。把一个大男人生生惯成了孩子。……”
秦暖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盯着喋喋不休的秦璧。
秦璧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摸着心口笑:“阿暖,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秦暖盯着他那一张极讨女人喜欢的俊脸,半天涩然挤出一句话:“哥哥,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整天就只知道泡女人,花花草草莺莺燕燕,你知不知道爸爸都为你的事愁得头发都白了。”
秦璧一听恼了:“我怎么就没出息了?我现在不是和妹夫学做生意吗?你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多辛苦!每天八点就要起床去上班,干的还是打杂小弟的活。科室里面每个人都能使唤我。”
“妈的,我每天都累得跟头狗似的,要不是为了她,我根本懒得继续干下去。”
秦暖冷笑:“厉漠年让你做的事你敢不做?快别给你脸上贴金了,你被他收拾乖了连状都不敢告,今天可逮着机会了是不是?别说什么你为了美女才怎么样怎么样,其实你压根就是吃不了苦!”
她以为这么说一定戳到了秦璧的痛脚了。没想到秦璧一下子跳了起来,简直是炸了一样。
“秦暖!你别太过分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有努力?我是被厉漠年收拾了,可是要不是我愿意,你当小爷我喜欢待在公司里面受()虐啊?”
“卧槽,秦暖,我是你哥,你胳膊肘可不要往外拐。你瞧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自己不也是被厉漠年收拾得服服帖贴的。他在外头找情(qing)妇,睡明星,你屁话都不敢吭。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怎么对你的。整个夏城都知道都在笑话你……”
秦暖脸色唰地变得苍白如纸。她只定定看着跳脚的秦璧。
秦璧说完顿时回过神来。一股浓烈的后悔与愧疚不断地让他觉得无地自容
他被秦暖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可是刚才的余怒未消,只得强撑:“你……我我……我可没有乱说。厉漠年这些年私底下见不得光的事谁不知道?你……你不信可以去找个人问问,厉漠年才是真的花心大萝卜,那个什么雪安琪最近也在和他打得火热……”
三四月的阳光还算暖和,只是秦暖不知为什么感觉到渗骨的凉。
她一声不吭转身就走。身后秦璧被她的举动给弄懵了,竟然呆呆看着她消失在人潮中……
……
秦暖请了一天假,休息还没休够就到了博物馆上班。没办法,明朝那一批画展出在即,馆里事情很多人手又不够。馆长夺命连环CALL把她CALL了回来。
秦暖精神还没恢复,恹恹地跟着同事们戴上手套整理展品。
钱芸凑过来和她八卦:“暖暖,你知道吗?前两天咱们博物馆附近的色(se)魔被抓了。”
秦暖顿了下:“真的?”
“真的。”钱芸绘声绘色地说:“听说前两天公安局派了两个便衣女警守株待兔呢。到了夜晚十一点多,那个色(se)魔果然就上当了。他想要猥琐,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一下子就被制伏了,扭送派出所了。”
秦暖慢慢整理自己的工作服,神色复杂:“这次怎么会这么重视,还派了两个便衣女警?”
为了一个猥琐犯竟然安排下一个局。
她是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巧合。那天她挣脱猥琐男人跑到了街上。她的惊慌和凌乱都被某个人看在眼中。
该不会是他吧……
钱芸很兴奋:“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这是好事不是吗?咱们博物馆本来就偏僻,自从那个猥琐色(se)魔出现,平时我都不敢一个人加班回家。现在可好了,心里踏实不少。”
秦暖只是沉默,继续去搬展品。
钱芸唠唠叨叨:“对了,暖暖,上次那个长着桃花眼的漂亮男人是你的朋友吗?他昨天来找过你。”
秦暖手一抖“哗啦”一声,手中的晚清瓷器掉在了地上。
四周都静了下来。
秦暖看着一地的碎片,有种想找个地方立刻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钱芸也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保持一个姿势不敢动。
钱芸回过神来,急得直抹眼泪:“暖暖……对不起,呜呜……我不应该分你的心……”
秦暖想说没事,可是怎么可能没事?她摔的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博物馆里即将展出的古董。而且这一次补不回来了。
所以不但不是没事,事情还大发了。
四周忙碌的同事们同情地看着呆呆站着的秦暖,眼里都是爱莫能助的神色。
慕方南赶紧上前:“小秦,你没事吧?”
秦暖白着脸:“我愿意接受馆里的任何处置。”
……
馆长大发雷霆。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了这种事,他心气难平,足足骂了秦暖两个小时。
馆长痛心疾首:“小秦,我是看你一个女孩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竟然连二接三地出错。你自己检讨一下,你对待工作是不是不认真?”
秦暖低着头一声不吭。瓷器摔碎的那一刹那她的后悔与痛心绝对不比任何人少。只是这些话此时说来起来分外苍白无力。
“小秦,你别以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像你这种女孩子,心浮气躁,就想着不劳而获。对待工作根本不认真!……”馆长不住地数落,越到后面话越是含义不明,令人难堪。
秦暖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馆长,我会赔馆里的损失的。”
她清清亮亮的眼神诚恳而坦白,只是看在馆长眼中却生生扭曲成了别的意思。
他冷哼一声:“你赔?你知道这瓷器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就算你赔得起,你知道你给馆里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你知道给国家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吗?钱钱钱!你那种钱我拿了都嫌来路不正!”
秦暖脸一白,不是没被人误解过,也不是没被人戳着脊梁骨背地里骂过。可是今天馆长这些话明显是太过火了。
她脱口而出:“馆长,请您收回您的话!”
馆长是读书人,也有几分清高和硬气。他冷哼一声,推了推眼镜:“难道我说错了吗?别以为你背后有人撑腰我就不敢批评你!”
秦暖双目通红,一字一顿:“馆长!请你收回你的话!并向我正式道歉!”
馆长被她的神色看得一愣。他正要说什么。
门口忽然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她背后是有人撑腰怎么的?张馆长,别说一个晚清的破瓷碟,就是我今天让人把你馆给砸了个稀巴烂,你信不信第二天屁事也没有?”
秦暖怔忪,转头对上了厉漠年那一双沉沉的眼睛。
馆长回头,当看清楚来人时他脸色顿时紧张:“厉……你是……厉先生……”
厉漠年走了进来,不请自坐,坐在沙发上,淡淡示意张馆长:“这我的太太。她砸了瓷碟市价多少,我十倍赔你们馆里。”
馆长恼羞成怒:“别以为有钱了不起!这事……这事没那么简单!”
厉漠年笑了笑,眸色锐利:“刚才我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摔坏的,那个破碟子是晚清的青花,仿的嘉庆年,而且还不是仿清三代的。馆长,别让我这种外行的笑话你们内行的。再说这东西是真品还是赝品都还是两说呢。”
这话一出,馆长气得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厉漠年……你什么意思?”
厉漠年冷笑一声喊了一声高晟。
高晟适时走进来递上一张支票放在馆长的手中,不卑不亢:“馆长,厉总说那个摔坏的碟子顶多是晚清近民(min)国的,仿的还是嘉庆年的。市价顶天了也就二十五万,这里是我们三倍的赔偿款。如果馆长要一个一模一样的,厉总可以介绍藏家好友给博物馆捐赠一个。”
馆长的脸顿时五颜六色,那张支票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秦暖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支票冷声道:“厉漠年,这事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你……”
还没说完厉漠年就冷冷看着她,眼底的警告意味浓重。秦暖闭了嘴,转身走了出去。她知道厉漠年的性子。他根本容不得她在外人面前削他的面子。
他面子是削不得的,而她呢……秦暖只觉得一股浊气又涌了上来,一阵心慌气短再也忍不住走出去透气。
身后传来馆长无奈的声音:“既然这样……就按着厉总的意思办吧。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小秦是厉总的太太……”
秦暖走出馆长办公室几步。慕方南和钱芸呆呆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走来。
慕方南脸上神色变得苦涩:“原来……你早就结婚了。还是厉漠年……”
钱芸眼睛还因为哭过而通红,可是这时候眼底的不安和惊惧早就换成了含义不明的疏离。
“暖暖姐……”她喏喏不知该说什么。
秦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最后一片净土……没了。她低低说了一句:“告诉馆长,我明天会交辞职报告。”她说完快步地走出了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