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到他这么幼稚固执的一面,要不是情境不合适,叶之遥都快笑出来了。见她不装睡了,安易闷闷地笑起来,衔住她的耳朵咬了一口:“不装了?”
两人刚刚才大吵过,又进行了那么激烈的一场床|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欠扁。叶之遥一巴掌扇过去恰好打在他的手臂上,手掌被硬实的肌肉硌疼,干脆扭到一边扯了床单来往自己身上裹。她这么使小性子的样子实则是他的最爱,事实上,这些小性子大多也是他养出来的。
心里一软,手上就先行动起来了,将快滚到床沿边上的人捞过来,被子蒙住,低头就吻了上去。叶之遥对这种动不动又开始亲吻上|床手脚不规矩的模式真是厌烦透了,使了劲地去推他。来回几次之后,还是被他得了逞,压住亲了好几口。她心里不舒服,又牙尖嘴利起来:“我还从来没发现你有这方面爱好,对着女人动手动脚的。”
安易心里舒服着呢,最近这段时间被她的冷言冷语和眼泪哭泣弄得难过极了,干什么都不得劲。这会儿吃饱餍足了,几乎都快忘了两人之前的争吵不愉快,此刻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遥遥,你闹你怎么样都行,不要提分开就好。”
“现在受不了了?”叶之遥冷冷的哼了一声,“分手是你好几年前就提的,现在我主动一下成全你。”
“对于过去的事,我很抱歉,找任何的借口都显得力不从心。你当我鬼迷心窍也好,当我脑子进水也行,原谅我行不?未来还有那么多年,你一下子就判了我的死刑,那后面的人生怎么办?遥遥,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给我机会来弥补好不好?”
听他的语气,整个人似乎是软化下来了,叶之遥想了想,转过身来同他面对面。
“既然难得有这么平和的时候,那我们真真正正地谈谈吧。”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一时放下的确很难。”叶之遥见他抿着唇就率先开了口,“但是,你知道的,一个女人如果真的死心了,要让她再回头根本是不可能的。”
安易一听她说死心了,就难受,心脏就像被暴晒在烈日下煎烤一样,又疼又发紧。
“你死心了吗?叶之遥,你告诉我,你死心了吗?”
“我不敢说我死心了。”他眼里的光亮还没消失就听见她接着说,“可是我在努力,我尽量地让自己好好地去接受一段失败的感情。”
“失败?”他在黑暗里默默地咀嚼着这两个字,喉头一阵腥甜,血气几乎喷出来。
“难道不够失败的吗?我用了好多年来抓住你,但是有一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自欺欺人。有时候想想觉得挺可笑的,坚持了那么久,结果放弃只需要你一句话就催生了念头。你知道吗,安易,当你说‘吃了,不要留种’的时候,我觉得我都快死了,事实证明,死的不是我,是那段我视为所有的爱情……临到头了,对我有影响力的还是你。我爸妈和我哥为了劝我放手,费了多大的劲儿啊,你轻轻松松的几个字就好了。”
她说得满是自嘲的味道,他心里的钝痛更添了一分。
黑夜里,两个人面对面地侧卧在一张床上,暧昧又亲狎,心头却是比荒漠的沙丘还要凄冷。
叶之遥又笑了起来,不再是那种冰冷讥讽的,而是淡淡的,看着真的像一个和恋人谈心的小女人。
“说实话,之前赌气来着,就想着看你怎么对向哲甩脸色。我从小到大都没被打过,被她莫名其妙地打了,气愤是肯定的,看你对她那样我就解气。我哥说我这个方法不入流,我心里还不以为意呢,现在我想明白了。我这么纠缠你,也绕着我自己走不出来,真没意思。”
恐怕安易之前二十多年经历的所有痛苦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刻吧。她的话就像是一柄冷锐的刀,剜得他血肉淋淋,吸入胸腔的每一口空气似乎都成了毒药,让伤口发肿溃烂起来。
没有哪一个男人,会将爱情当做生命的全部,但是也没有哪一个男人喜欢没有爱情的生命。他们可以冷血,可以残酷,但是当一段爱情活生生地摆在面前时,很难拒绝。再铁血的男人,也可以化为绕指柔。大抵“爱江山不爱美人”,也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让他放弃江山的美人。
安易爱美人却也放不得江山,但叶之遥说“没有意思”,成了对他贪心的最残忍惩罚。
他的手握着她的,甚至微微发抖,在她讥诮的目光中,他竭力使自己看着不那么狼狈。一个念头闪过,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却成了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遥遥,我们结婚吧。”
叶之遥也是一震,她从来没想过安易会提出结婚的请求。以前,她只觉得他答应和好就算是最大的进展,结婚,她想都不敢想……她现在的心情,就好比你被告知手上握着的奖券最大也是个优惠奖,结果一刮开竟然是头等。
“怎么突然就……”叶之遥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太利索了,自己深爱过或者说现在内心深处还有些爱着的男人突然求婚,即使不浪漫,但足够震撼了。
”我一直想结婚的,后来因为一些事就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言情前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我也想了很多。可能结婚是最好的,结了婚你就不会再离开了,我也可以好好保护你。”安易老老实实地回弄不,看了她几眼才又继续说道,”我们折腾来折腾去的,谁也不乐意谁也不高兴,或才答得两个人一身伤又有什么好?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什么事都好好说,好好商量,要吵不要闹,这样不是很好吗?"叶之遥真是想不明白,安易的脑子里到底存了什么事,她总觉得他在这几年里的后后恒恒芬日夸l睡
第10章 现实
叶之遥真是想不明白,安易的脑子里到底存了什么事,她总觉得他在这几年里的反反复复很奇怪。她能感受到他会宠着自己,可是一转眼的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他又凶又狠地压着她做,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安易本身不是这样子的,两人还好着的时候,他虽然是个冷性子,可是对她很温柔。
她也怀疑过,安易是不是有分裂人格,可观察下来也不像。她知道他有很多事瞒着自己,但是他不说她也没办法。是不是这些事影响了两人的关系,她也闹不清楚,偶尔试探地问两句,他就又恢复那种凶狠的模样。本来到了这种地步,两人也就算彻底破裂了,但她不甘心,他似乎也是半推半就的。纠缠没多久,他又像是后悔的样子,对她态度极差。来来回回地这么几次,她越来越难过,内心也越来越纠结难捱,跌跌撞撞地就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所以,她不得不想,这一刻提出结婚,下一秒会不会又反悔了?
“你想结婚,但是不要孩子,是吗?”
“是。”
叶之遥轻轻一笑,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来:“那么,对不起,还是好聚好散吧。”
孩子不是必需品,但孩子永远会是爱情的结晶。如果一个男人嘴上说着爱,但在孩子的事情上始终持反对态度,那么他口口声声的不是时机在叶之遥看来就完全是一个笑话。不是时机,不到时候,的确是很好的借口,其中的水分有多大直接取决于他能不能说出“为什么”。很显然的,安易根本就拿不出“不是时机”的点。
“孩子……我不是排斥,也不是不想要……”安易能够想象,自己的这几句话有多苍白无力,但是既然不想再骗她,那他就只能选择含糊其辞,“只是现在真的不行。”
“和别人也不行?”叶之遥嗤笑一声,“你不想要,不一定别人不想,等到我真结婚的时候,恐怕我丈夫会是全然支持我生个孩子的。”
他的脸色又难看起来,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依旧淡定躺在那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梗着脖子回道:“那也要看看谁敢娶你!”
他黑着一张脸,双手也按在她的腰上,叶之遥生怕他就这么来一次。刚才实在是被他弄得怕了,最后竟然还那么喷出来了,那种灭顶的滋味儿着实不太好受。为了不让他由怒气转为兽性,叶之遥破天荒地没有为了赌气和他对着来。
安易见她没有接话,索性去拿了梳妆柜里的卡片来,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一张张地看过去。
恋爱中的小情侣,情浓时恨不得对方跟自己就是连体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糊在一起。安易和叶之遥也是一样,刚确立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叶之遥几乎逃了一个月的课,天天陪着安易。安易的课不是太多,不得不去的就带着叶之遥一起去,能翘掉的就拉着小女朋友在校园里乱逛。
那时候年轻,都是性格棱角最明显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双方碰疼了,自然避免不了争吵一场。
第一次吵架,是因为安易将手机忘在了寝室,让叶之遥白白等了四个小时。她看着他捧着书从图书馆回来的时候,气得都哭了,可他哄了几句见她丝毫不见服软,也来了脾气,当场就扔下她回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