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国立象背书一样郑重的站在那儿,文淑雅惊讶万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大男孩。
“说完了吗?”
文淑雅趁着陈国立喘口气的瞬间,勉强忍住笑看着额头不停往外面冒汗的傻小子。
陈国立慌忙接过文淑雅的话。
“没有,没有,你今年十六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四十六点五公斤,你每天都穿不重样的漂亮衣服,爱喝水,天天提着一个能盛一斤水的大杯子,里面还经常泡着茶叶,完了。”
“哈哈……”
陈国立的话刚落,文淑雅就忍不住掩着嘴咯咯大笑起来。
“对不起,我,我向你发誓,我,我可不是坏男生,我,我只是觉得你太好看了,就特别留意一点。”
陈国立看着笑的抹着眼泪的文淑雅,为自己刚才脑残的自我介绍,羞的无地自容的不停挠头。
“你笑死我了你,你爸爸是公安局的还是你妈妈是公安局的?”
陈国立慌忙摆手:“他们都不是。”
文淑雅指着陈国立的脑门嗔怪着。
“奥,是吗?那你就是公安局的小公安,要不你怎么偷偷调查我,我犯法了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我……”
巧舌如簧的陈国立,在自己朝思暮想的女神面前,彻底变成了哑巴。
“好了好了,别再我了,到一边‘我’去吧,我还要看球赛呢。”
文淑雅对国立嫣然一笑,转过身继续踮着小脚丫往球场里看。
看到文淑雅又开始看那个,曾经夺走自己主席职位的大帅哥,尴尬万分的陈国立,干脆厚着脸皮凑到她面前继续搭讪。
“你,你怎么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呢文淑雅?”
文淑雅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陈国立微笑一下:“有那个必要吗大哥哥?”
“有,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好朋友呢。”
“对不起,我从不和陌生男孩子交朋友。”
陈国立指了指在球场上奔跑的常建东:“你,你觉得那个傻大个子是男的女的?”
文淑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讨厌,他当然是男的。”
“那你为什么和她交朋友呢?还给他献殷勤拿水喝,还给他擦汗。”
文淑雅被陈国立傻傻的醋劲,逗的瞪着大眼睛开始仔细打量他。
陈国立被文淑雅审视的目光,激的提高了嗓门:“看什么看?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他帅,没有他的官大,没有他有钱才不和我交朋友?”
“哈哈……”
文淑雅听着陈国立傻不啦叽,没头没脑的话,又咯咯的掩着嘴大笑了起来。
陈国立有点生气的看着文淑雅:“说啊,别笑,笑的我全身发毛。”
文淑雅缓缓收住笑郑重的看着陈国立:“我交朋友从来都不介意谁有钱谁没有钱,谁帅谁不帅,还什么官大官小的。”
“那可不一定。”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是这样的人好了,我要看那个又帅又有钱,官又大的男生打球了,你去忙吧。”
文淑雅调皮的瞪了陈国立一眼,继续掂着小脚丫往人群里伸长脖子。
“俗气,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花瓶一个,摆设。”
文淑雅调皮的回过头看了看后面不停嘟囔的陈国立。
“离我远一点大哥哥,把我这个花瓶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切,一个花瓶有什么了不起,求着我碰也不碰。”
陈国立对着文淑雅后面的空气用力踢了一脚转身离去。
偷偷用余光看着陈国立的文淑雅,掩着嘴偷笑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大哥哥?”
气呼呼走了很远的陈国立,听见文淑雅的话就像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样,迅速站定,然后快速转过身扯着嗓门嚎叫:“我叫陈国立,是高三五班的,学生会副主席,比你大四岁。”
文淑雅掩着嘴笑了一下冲陈国立摇摇小手:“我记住了。”
“搞定了吗老大?我看你和你女神说了很多话。”
一直远远的站着看的赵玉超,看到陈国立失魂落魄的表情激动万分的问。
“成功了,哈哈……”
陈国立哈哈大笑的把自己破旧的小外套脱下来,一边扔着一边在操场上狂奔。
就在陈国立欣喜若狂的这天晚上,十六岁的文淑雅却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失眠了。
而且不是从小呵护到她现在的常建东。
可就在陈国立和文淑雅认识三个月以后,却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一分钱来继续供应他完成学业,而退学像千千万万个乡下男人一样,来到了深圳打工。
就在赶往深圳前夜,陈国立特意来到学校找文淑雅,和这个从看到第一眼开始,就发誓将来娶她做老婆的小美人道别。
当陈国立默默的送文淑雅回到社区大院门口时,不到二十岁的陈国立,鼓起所有的勇气,跪在十六岁的文淑雅面前,紧紧拉着她的手,说出了自己反复酝酿了几个月的话。
“求你记住穷小子陈国立小公主,记住我在深圳拼着命挣钱,等着你长大,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将来娶你做我老婆,你要什么陈国立就给你买什么好吗小公主?”
没有想到陈国立会这样表白的文淑雅,直到自己多年以后从这个世界离去时,都说不清楚自己当时到底怎么从鼻子里发出那个字的。
听到文淑雅小的像蚊子一样的‘嗯’字,陈国立泪流满面的站起身,把文淑雅拉进自己怀里,第一次拥抱了她。
就在陈国立和文淑雅短暂的拥抱时,文淑雅把自己攒了两年多的零花钱一千八百块,偷偷放在了陈国立的口袋里。
痛哭不止的回忆一下午的陈国立,起身离开酒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在同学家借宿一晚,在第二天赶赴深圳的前一个小时,为文淑雅呼机留了几个字。
此时的文淑雅,正在和冯艳梅在家里睡午睡,当文淑雅看到‘下午三点走,求见我一面,陈国立’,辗转反侧了很长时间,直到火车开的前十分钟,才瞒着所有人,拼命骑上自行车,赶到火车站。
当文淑雅汗流浃背的赶到火车站时,看到徐徐开走的火车,泪流满面的对着火车的背影大叫着。
“对不起陈国立,祝你幸福。”
“喊什么喊,一点都不淑女。”
正在抽泣的文淑雅,听到这句话迅速的转过身,看到了同样泪流满面的陈国立。
和两年前不同的是,文淑雅这一次连那句像蚊子似的‘嗯’都没有给陈国立,而是断然拒绝。
可是精明的陈国立,在自己狡猾的小试探中,却看出了文淑雅是爱他的,只是这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小美人,正徘徊在他和常建东之间飘忽不定。
这对于现在还一无所有的陈国立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他还有四年的时间争取。
这一别再见面时,已经到了三年多以后文淑雅大学毕业前夕。
☆、三年以后
H城火车站的上午八点半。
“H城,爷爷我来了。小公主,穷小子陈国立回来找你来了。”
从火车站潮水般涌出来的人流中,一个拉着箱子,西装革履的白白净净男人,跳上一个花坛,用手卷成话筒,对着远处扯着大嗓门嚎叫一声,又拿起一张照片放在自己嘴边用力吻了几下,惹的周围的人都看稀罕物似的议论纷纷。
他就是在深圳拼着命打拼了将近七年,婉拒了老总用独生女儿和二十多个亿资产的诱惑,带着四十多万来到H城开公司的陈国立。
陈国立迫不及待的选择这个时间,就是考虑到几年前常建东那句,‘大学毕业就收到结婚请柬’,他要让常建东收到那份生不如死的结婚请柬。
而就在陈国立挣这四十多万的期间,和陈国立走着不同人生路的常建东,在大学里不但担任着学生会主席职务,而且靠着自己课余时间,倒买倒卖随身听,帮商家节日的时候搞促销,不但挣够了自己和文淑雅四年的学费和各种开销,而且到毕业时手里还略有积蓄。
虽然和陈国立挣的钱来说还差很多,但是这对于常建东这样,从小生长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家有保姆伺候,出门都有专车的富贵家庭孩子来说,确实是够难得了。
在文淑雅大一放寒假时,看到为了给她挣够传呼机钱,长这么大一双手第一次得冻疮的常建东,感动的泪流满面。
文淑雅父母也为常建东这么有志气的孩子感到万分欣慰,恨不得当时就把女儿嫁给他。
常建东的专情和志气,更让他和文淑雅之间的感情牢不可分。
可是就象老年以后,文淑雅在自传里写的那样,她和陈国立的缘分就像老天爷注定了一样,无论常建东怎么倾尽此生来爱她,无论她怎么逃,也不可能逃脱。
本来高考分数能上北大的文淑雅,竟然因为填报志愿失误,被自己不看好的二流大学H城师范大学录取,而陈国立天天都祈祷着文淑雅考不上北大,来到H城上大学。
因为陈国立的哥哥陈国栋,大学毕业以后,就分配在H城工作,而陈国立一直都想着去H城这座大都市打天下。
所以就在文淑雅因为考上这所大学闷闷不乐时,陈国立在深圳却高兴的疯了般拿着文淑雅的照片狂吻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