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是吃个饭而已,这么安慰着自己,苏扬跟在薄晋洲的身后走出电梯。
如同之前的每一次。
吃饭的地方时在学校的贵宾楼,顾名思义,是学校专门用来宴请贵客的地方。
苏扬的目光在走廊中挂着的画上一一略过,未做丝毫的停留。
院子里的枝叶将贵宾楼环绕,金黄色的树叶将整座小楼装点成金灿灿的模样。
苏扬不知道江主任到底知不知道她跟薄晋洲的关系。
如果知道的话,那天的宴会上他为什么要搭茬让她做于正则的女伴。
如果不知道的话,那现在他三句话里两句都把她跟薄晋洲凑到一起又是个什么意思。
苏扬不自在地挪了一下位子,离薄晋洲稍微远了一些的同时,离窗口的位置又近了一些。
“行了,再动风就直吹了。”薄晋洲突然出声,声音虽低,可在场的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把苏扬面前的酒杯倒扣在桌上,旁若无人地对着墙角处站着的服务员说:“上杯红糖姜水。”
一时之间,整个饭桌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扬尴尬地低下头,发丝顺着她的肩垂下来,又直又顺,给她平添了几分娇弱。
一顿饭吃得又尴尬又煎熬,苏扬跟着众人从包间往外走的时候,暗自松了一口气。
蓦地,桌上的餐布不知被谁扯了一下,桌边只动了一点的冰镇饮料一歪,尽数洒在了苏扬的腿上。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她往后退了退,凉气似乎顺着她的腿传到了腹中,钻心刺骨的疼痛感袭来,她紧蹙着双眉,坐倒在墙边放着的备用椅子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往外走的人都停了下来,在大家都不知所云地互相对视之时,薄晋洲已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苏扬的胳膊,低头查看起来。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江主任调头回来查看苏扬的状况,被薄晋洲宽厚的肩膀一挡,只见他微微侧了侧头,“多谢江主任这几天以来的款待,苏扬这边,我替她请一下午假。”
说着,他就把苏扬横抱起来,似是重复着再熟悉不过的动作,从众人面前掠过。
小腹处传来的疼痛已经让苏扬无法思考,她面色苍白地躺在薄晋洲的怀中,在闻到他车里混着淡淡烟草味的薄荷香气时,才渐渐回过神来。
车子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时,暖气也顺着出气孔排了出来。
薄晋洲把备用的毛毯从后面拽过来,将苏扬紧紧地包裹在其中。她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薄晋洲微微蹙了眉,抬手替她擦拭干净。
“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到家。”除了猛踩油门之外,薄晋洲还时不时地偏头查看着苏扬的情况。
她身子虚,还没跟他结婚的时候,每每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会疼得死去活来。
当时他也没少带着她看中医,几乎所有的医生都会在给她开了一大堆药要求她按时服用之余,告诉薄晋洲,结了婚自然就好了。
他们结婚之后,她果然就好了许多。只是后来大概月子没做好,如今愈发不敢在这种时候碰凉东西了。
大概是暖气起了作用,许久,苏扬渐渐坐直,目视着车窗外的风景,“你就这么把许笑笑扔在学校了?”
薄晋洲“嗯”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你应该知道,我最近为什么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我知道。”苏扬孱弱地轻笑一声,“可你还是把她带在身边了。”
薄晋洲还没来得及多做辩解,苏扬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以前我是你老婆的时候,就不会做你事业上的绊脚石,现在我不是了,就更不会对你有所阻碍了。”
她这么说着,怕冷似地把毛毯裹得更紧了些,侧过头,不再跟他多说什么。
是啊,不管任何时候,她都可以忍受自己为了工作扔下她。薄晋洲心中一阵钝痛,在无处宣泄的情绪袭来之时,他面无表情地摁响了车子的喇叭。
什么事情能比自己的前夫撞见自己痛经痛得要死要活还要让两个人难堪?
伴随着一声巨响,苏扬的身体前倾,之后硬生生地被安全带扯了回来。
薄晋洲把车停好,迅速地探身查看,直到看到她毫发无伤,这才攸地松了一口气。
“你在车里等会儿,我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撂下这么一句话,薄晋洲整了整衣领,踏出车子。
等在他车后面的,是一辆黑色的领航者。
“不好意思先生。”一名司机模样的人急匆匆地从车上小跑下来,在薄晋洲面前点头哈腰一番,从衣服兜里抽出一盒烟,“先生,您抽一颗?”
薄晋洲扫了一眼两辆车相撞的地方,两辆车的损伤都不小。“我刚才并没有违规驾驶。”
言下之意,这件事情是你的错。
只见司机飞快地扫了一眼身后的车,脸上堆着笑看向薄晋洲,“是是是,我们是全责,您看,咱现在叫交警和保险公司?”
“严重吗?”苏扬的声音传入薄晋洲的耳中,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秋风之中,她身上穿着薄薄的风衣,苍白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有急事,私了吧,这是我的名片。”薄晋洲迅速从西装口袋里掏出名片夹,抽了一张递给司机,“后续的事情再打我电话。”
边说,他把疾步行至苏扬的跟前,“已经处理好了,外面风凉,先进车里。”
“薄律师?苏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只见于正则嘴角带着一枚若有若无的笑,从黑色的领航者上踏了下来。
“于先生。”在薄晋洲做出表情之前,苏扬已经率先喊出声,她微微一笑,“居然会在这儿碰上,真是好巧。”
一阵秋风吹过,苏扬身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放眼望去,川流不息的路上,他们几个人举止闲适地站在两辆追了尾的车跟前,显得与这个世界格外格格不入。
“嗯对。”薄晋洲也跟着出声,“居然会在这儿‘碰’上。”
任谁都听得出他口中的讥讽之意,于正则不以为然地抬手扶了扶眼镜,“可不,不过看样子,薄律师和苏小姐在赶时间?”
薄晋洲伸手环过苏扬的肩膀,“苏扬身体有些不舒服,于先生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着,他把苏扬塞进车里,关上门,回过头,对上于正则似笑非笑的双眸。
“那这追尾的事……”于正则微微挑了挑眉,也不多说什么,就那么看着薄晋洲。
却见他步履稳稳地绕过两车相撞的部位,“都是老熟人了,这修车费就自理得了。”他的目光扫过于正则的双眸,不动声色地上了车。
车门关上之时,他清楚地听到于正则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日后算不清楚的会越来越多,今天能算清楚的话,还是算清楚一点吧。”
作者有话要说:旗鼓隆冬呛呛呛~~~
《也许你不知道》从今天晚上九点(也就是现在)开始日更啦~~
两边同时更新,一个破镜重圆,一个扮猪吃老虎,大程保证自己不会精分哒!
传送门:
第55章 (55)
车门掩上的一瞬间,苏扬侧过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薄晋洲。
她不大明白于正则刚才话里的意思,私下略作揣摩,徐徐开口:“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认真听了吗?”
薄晋洲立刻反应过来她指的是雨夜中她在他手心写的那几个字,拉开手刹,他轻轻踩了踩油门,在车子绝尘而去的时候,看向苏扬。
四目相接,苏扬就已经读懂了他目光中所包含的情绪。
侧回头,她微微扬起唇角,全然没察觉到自己突如其来的好心情是因为两个人这么多年下来培养出来的默契。
苏扬从来不干预薄晋洲的工作,雨夜中的那次,是唯一的一次。
当天夜里,薄晋洲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中,将一年以来苏扬身上的疑点统统写了下来:
跟她在堃市相识五年之久的令均;
她去做新妈妈培训时突然冒出来的哥哥;
跟她离婚时比起悲痛欲绝和怅然若失明显占了上风的如释重负;
让她连说都不敢说出口的那句“不要再插手令均的案子”……
有人在监视她。
既然熊岱已经把堃市查了个底朝天,若非跟令均合作的人实在太过狡诈,那可能性只有一个。
所以在他已经控制了许笑笑所掌握的资料的情况下,还是冒了个险,跟熊岱一起跟踪她。
如果她合作的人跟令均合作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他们之前所设的局对于于正则而言就是一局废棋了。
不过好在,许笑笑是于正则的人。
与此同时,他原本以为已经摸到的线,又就此被剪断。
回过神来,车子已经畅通无阻地拐进了观澜花园内。
苏扬目视前方,白色的路面似乎是因为之前雨水的冲刷,一尘不染。
路边偶有落叶在秋风中飘下,金黄金黄的,让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金色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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