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城的脸容憔悴,但依旧不乏自信。“罗倩,大概你也想不到天佑会在厦门出差的时候遇见你和宝宝吧?你是张子健曾经的得力助手,他又怎会不认识你?宝宝多大了?张子健知道吗?他们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张总看到以后一定会很惊讶。”
从前,我就知道陆永城是个老谋深算的男人,可是这次却不清楚他来找我的目的。但我隐约有一种感觉,他是冲着林芷晴来的。
我压根没想到张子健会与林芷晴结婚,他不是利用她吗?为什么他们认识一年就好上了,而我陪在他身边整整七年,一夜缠.绵以后只换来一句忘记?
当飞机到达广州机场的时候,我给张子健打了一通电话。我用陆永城教我的方法,威胁张子健给我八十万,否则把他利用林芷晴的事情全盘说出。这只为了试探他的反应,可是他意外之余,很快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他说,“罗倩,以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我不希望你把我的幸福毁了。我明天给你汇一百万,以后离开这个城市好好生活,希望你能祝福我们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那刻我终于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以来的守候是很天真。所以当林芷晴几天以后来找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她看到宝宝的时候很镇定,并没有那种因为遭受欺骗而悲伤的情绪。
她把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们三个人的爱恨纠缠都逐一道出。原来我和张子健都是同一类人,我、他还有林芷晴,就像坐在旋转木马上追逐爱情。我一直爱着子健,而他的心遗落在不爱自己的林芷晴身上。
她冷静地对我说,“告诉张子建吧,宝宝不能没有爸爸。要是你相信我,我会安排他们做亲子鉴定,那时候张子健不承认也不行。”
其实我并不在乎那一百万,我在乎的只是自从踏进这片土地以后,那份心底里的牵挂。林芷晴和陆永城说得没错,我可以没有丈夫,可是宝宝不能没有爸爸,我并没有资格剥夺血浓于水的父子关系。
一周后,我还是等来了那个让我爱得卑微、爱得毫无尊严的男人。一年没见,他变得憔悴而苍老,看我的眼神除了意外,更多的是悔恨。
我坐在摇篮旁,就这么抬头看着他,想起了我们第一次在招聘会上见面时,他神采奕奕的样子。原来岁月会让人的容貌改变,而心跳的感觉却一直未曾变改。
我默默地把儿子抱在怀里,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他叫张浩天。”
张子健扭成结的眉毛一点点地松开,伸手想要抚摸浩天的脸颊,却被他胖嘟嘟的小手抓住了大拇指,咯咯地笑个不停。
“我们回去吧。”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我读不懂的孤单和落寞,我知道,他现在真的不会再去爱了。
☆、141.陆永城之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把车停在你家楼下,看着那扇还亮着台灯的窗户,心里多么的绝望和痛苦,你知道吗?你在乎吗?你会感到心疼吗?
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仇人,此生才会彼此折磨。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我整个人都慌了神,直到那天你在医院狠狠地甩了我三巴掌,把我亲手给你戴上的戒指丢给回我,我心中的恐惧才开始日益加深。
我感到,自己将要失去你了...
每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我痛苦得几乎不能呼吸。每抽一口凉气,满满都是对你的思念。我的心早已被你坚决的态度凌迟了千万遍,血淋淋的像是被人硬生生剥开胸膛,把我的心挖了出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偷偷瞒着我与张子健在一起,是因为我爱你不够深吗?还是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张子健把你搂在怀里,与你缠.绵拥吻。那刻的我,整个人失去了理智,暴躁、惊恐、不安的情绪如洪水般泛滥。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动我的女人!
我把他扯到公园的榕树下,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不把他打趴在地上求饶,我怎能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
他擦着嘴角的血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像嗜血的魔鬼般看着我。他的说话砸在我的心头,如带齿的刀片在我的心尖上划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你们还没结婚,凭什么把她据为己有?在上海的那次,我们都是情不自禁,她胸前的朱砂痣像磁铁一样把我的灵魂勾走了。”
为什么他会知道你的胸前有一粒朱砂痣?难道你们已经背着我…?我敢发誓,要是你没来得及把我拉住,我会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这晚,因为张子健的出现,我们发生了认识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你几乎哭着让我相信你,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们都在我的眼皮下拥吻,激烈得把嘴唇都咬破了。后来我低头吻你,你却把我推开。为什么张子健吻你的时候,却没有挣扎?这说明了什么?
我甚至不敢想象,你们在上海出差的时候,会背着我做些什么?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的清白?
你把我送给你的小猪钱罐狠狠地砸在我身上,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怎么也比不上心里那种撕裂的痛。我一拳打在墙壁上,都无法通过右手的疼痛来缓解心中的抽痛,“你是我的女人,我绝对不允许其他男人碰你一根手指头。”
你失手把小猪钱罐摔在地上,清脆的响声把我拉回了现实。从来未曾想过,我们的爱情会如此脆弱,经不起第三者的诱.惑。
林芷晴,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背叛。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要背着我跟别的男人…
你勃然大怒,抓起茶几上的东西就往我的身上砸过来。砸到最后,我像一头蛮牛似的把我推到门外,“砰”一声关上了门。
你在屋子里,听不到我心碎的声音。我使劲地拍门,你倔强地不作任何回应。盛怒之下,我转身离去。但当我来到停车场发动汽车离去的时候,你含着泪水的脸容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深夜的微风吹拂我的脸庞,电台里传来周杰伦低沉的声线。一首悲凉的《夜曲》,一颗饱受伤害的真心,在寂静无人的高速公路上显得多么的凄凉。
可是你的身影在我凌乱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我突然急刹车,心中有种被完全掏空的感觉。那种感觉很难受,像是心脏有一角被人活生生地扯出身躯,然后被丢到万丈深渊里去。心里失重的感觉,让我惊恐万分。
难道是你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马上把方向盘扭转,掉头往回走。当我赶回公寓的时候,虚掩的大门并没有遮盖客厅里凌乱的一切。当我留意到地板上一滩鲜红的血迹时,一瞬间像是被人反绑手脚丢到深海里去,呼吸不得,冰冷到了极点。
我的双脚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绑,整个人愣在原地不能动弹。当我心中的恐惧,一点点地顺着心脏被撕裂的血口涌出时,才无助地寻遍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看不到你的身影,我变得疯狂而绝望。
驱车在附近转了一圈又一圈,我就像苍蝇那样把身体贴在封闭的空间里,盲目地寻找出路,却一次又一次落空。我记不清自己把你的号码重拨了多少遍,直到最后把恐慌汇成最后一丝希望,敲下了两条短信。
---芷晴,你在哪里?怎么家里会有这么多的血迹?我很担心,看到短信马上回电话给我。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我知道张子健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的,我不去理会,所以求你接听我的电话,好吗?一切冲动只因我爱你,早已爱得无法自拔。
直到黎明时分,你给我回了一条信息,彻底把我往地狱里推去。
---对不起,那血迹是因为我和子健的孩子流掉了。
原来,有种痛心叫麻木。让我尝试到撕心裂肺之后,那种万劫不复的彻骨之痛。我麻木地找遍了附近的医院,终于打听到你的消息。
当我迈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的时候,你头也不回地对我说,“张总,我没胃口,你先回去吧。”
“张子健?”静谧的病房里,只有我自己能听到内心滴血的声音。那几步花光了我仅余的力气,我抓住你的手腕,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林芷晴,为什么你会怀上张子健的孩子?为什么?”
你缓缓地转身,苍白的脸上只剩下绝望的表情。“陆永城,你刚才在说什么?我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我的双眼干涩难受,冷冷地重复了一次,“你为什么坏了张子健的孩子?”
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你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杯,毫不犹豫地往我的身上泼过来。我没有避开,甚至未曾伸手擦拭自己的脸,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化作竭斯底里额的一句话。
“为什么要背叛我?”
“滚!”你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暴躁地从床上跳下来,高声朝我吼道,“滚…滚…滚…”
走廊里的护士听到你的吼叫声,很快跑进来把我拉出了病房。她的脸色凝重,恐吓我说,“先生,你千万别再刺激她。她刚流产大出血,这样刺激她很容易崩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