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都梦话 (雾都佳人)

静心心痛的擦去万里眼角的泪痕，“哥，你什么也别说了，这几天啊，你在梦里什么都说过了，我们什么都知道了，哥，你太苦了，怎么说呢，你爱上她就是你的错，只要你心甘情愿，就别管他对错。经历了这么多，感觉不会再爱了，爱的神了太苦，太累。哥，听妹妹一句话，该忘的就忘了吧！也许会活得洒脱一点。”
万里拼命的点头，可是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静心紧紧的握住万里的手，抚摸着他的头，像在看护着一个孩子。
一连几天，万里都在静养，在家里人的劝说下，万里的心绪平复下来，可是那天打开手机一看，惊呆了，长长短短的几百条短信，都在问，“哥，你回来了吗？我在等你！”
万里急忙回了一条短信，“回来了，我还活着！”几乎就在那一瞬间，电－话就打了过来，没人说话，万里只听到抽泣声，知道是吴玉。
万里安慰着，“玉儿别哭了，我没事的，只是受了一点儿轻伤。”
对面断断续续的传来沙哑的声音，“回来，回，回来就好！老天保佑！”
“萨如啦怎么样？”
“快不行了！”
万里挂了电－话，勉强爬起来，他要去见萨如啦。两个小时的飞机，一天的汽车，傍晚的时候，万里赶到了锡城，刚下车就看见了吴玉，吴玉跑过来一把抱住，上上下下仔细地看，就怕少了一根头发。
“你别看了，我没什么，就你大惊小怪的。”
吴玉在万里肩膀上轻轻地打了一下，“都是你，吓死人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疯了。”说着，就要亲嘴儿。万里赶忙躲开，“你现在就疯了，注意点儿，矜持点儿，没看见那么多人在看我们？”
吴玉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万里的怀里，当天晚上，万里就住在吴玉的家里。妈妈知道万里喜欢酸菜馅儿的水饺，早就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妈妈还在不停地叹气，“哎呀，一想起萨如啦这孩子，我的心都碎了，你说这风霜单打独根儿草，这么好的孩子，咋就得了这病啊！家里就这一棵独苗，这让爹妈咋活呀？”
吴玉看看万里，“妈老了，就爱絮叨。”
万里摇摇头，“不光妈妈难过，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想不通，这事儿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吴玉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万里的怀里，当天晚上，万里就住在吴玉的家里。妈妈知道万里喜欢酸菜馅儿的水饺，早就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妈妈还在不停地叹气，“哎呀，一想起萨如啦这孩子，我的心都碎了，你说这风霜单打独根儿草，这么好的孩子，咋就得了这病啊！家里就这一棵独苗，这让爹妈咋活呀？”
吴玉看看万里，“妈老了，就爱絮叨。”
万里摇摇头，“不光妈妈难过，我们心里也不好受。想不通，这事儿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妈妈又接着说，“还有啊，就是玉儿，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让我省心，隔壁李婶儿和我同岁，人家都抱孙子了，一见面就问我，玉儿结婚了吗？弄的我这老脸都没地方搁。”妈妈偷眼看着万里的表情，显然，妈妈是说给万里听的。妈妈很清楚，女儿的心思都在万里身上。
“妈！就你瞎操心，我说了，这辈子嫁不出去了，谁要我呀？就咱娘俩过多好啊，无牵无挂的。”吴玉说着，俏皮的向万里眨着眼睛。
万历赶忙躲开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老妈把玉儿的话当真了，“谁要跟你一起过，赶快找个人嫁了，别来烦我，我也该安度晚年了。”
“妈，要不你找个老伴儿吧，身边好有个说话的人。”吴玉嘻嘻的傻笑。
“这小王八羔子，说你的事呢，你倒替我－操起心来，没大没小的。”老妈骂了起来。
吴玉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算了。”
万里忽然想起来问道：“萨如啦现在在哪里？”
“回家了，医生让出院了，几次化疗以后，情况越来越不好，只好回家休养了，我昨天才回来的，人已经不行了。”
万里听了，默默地吃饭，心里还是酸酸的，曾经和自己生活了那么久，健康快乐的小女孩，怎么如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吃过晚饭，万里让吴玉陪自己出去走走，锡城的夜晚凉爽宜人，大街上的人也三三两两的。走在这安静的小城，心都感觉沉寂了下来，忘了平日的烦恼与匆忙。
“哥，你们真的杀死了那个黑龙？那雪儿姐姐呢？”吴玉拉着万里的手问。
“不在了，都不在了。雪儿，赤脚僧人都不在了，黑龙虽然死了，可是，我们再也没法团圆了。”万里伤感的说。
吴玉的脸色变得很凝重，两眼垂泪道：“这场青春的盛宴就这么散了，我们和雪儿姐姐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一起出生入死的，没想到短短的几年，就阴阳两隔了。和我情同姐妹的萨如啦也得了重病，我怀疑，这就是人生？”
万里长长的出了口气，“有什么办法？该来的来，该去的去，谁留得住？”
吴玉抽噎着，眼泪簌簌而下，“不公平，这人生不公平！”
万里给玉儿擦着眼泪，吴玉仰着脸任由他给自己抹着眼泪，“玉儿，你瘦了，头发倒是养的长长的。”
“哥，我们的朋友走了，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你说的对呀，就是这种感觉。心里空空的，凉凉的，无依无靠的。玉儿不哭，至少你还有我啊。”万里把玉儿搂在怀里，心里的苦涩渐渐平和。
“哥，我的头发长吗？”吴玉傻傻地问。
“长，又黑又长，很漂亮！时间过得快啊！不见时光流逝，却见你秀发齐肩。”
“这一分一毫，一寸寸都是想你的时间，你知道那些日子多难熬吗？哥，我老了？已经是大龄剩女了，一个女孩的青春有多少年啊？”
“不老，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老，永远是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
“哥，我的眼角有没有皱纹？如果有，那也是想你想的。”
“对不起！对不起！”万里不停地说着，自己知道，欠下的这笔债太过厚重，伤得她太深了。
万里拉着吴玉的手，走上敖包山，五彩斑斓的夜景尽收眼底，好像天上的星星，不停地眨呀眨。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钟，万里就和吴玉来到了萨如啦的家里，萨如啦已经昏迷很久了，一直没有醒来。万里看到萨如啦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人也消瘦了许多。万里和吴玉在她耳边轻轻地呼唤着，朝鲁和阿拉塔在一旁默默地流泪。桑布黑着眼圈儿，面无表情，有些呆呆傻傻，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已经击垮了这个坚强的汉子。
万里喊了几声后，看见萨如啦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眼角流下了泪水。“萨如啦，睁开眼睛看看，哥哥来看你了。”万历哽咽着说。
萨如啦没有回应，眼角不停地流泪。“又见草原，闻到那憔悴的花香......我把真情洒满山坡，看你从我心上悄然走过......”万里和吴玉在她耳边轻柔的唱，唱她最喜欢的歌。
慢慢的，萨如啦睁开了眼睛，眼里点点泪花。“哥，你来了，我不是做梦吧？”萨如啦虚弱地问。
万里拉着萨如啦的手，“好妹妹，没有做梦，哥哥来晚了，对不起！”
“不，你的事吴玉姐姐都跟我说了，回来就好！就好！”
“我的好妹妹，你快点儿好起来，哥哥陪你去打猎，去喂养，去大草原上骑马，陪你唱歌。”万里哽咽着。
“哥，我－－－好－－－－不－－－了－－－－了，不能陪你玩儿了。哥，头发脱光了，是不是很丑啊？”萨如啦嘴唇儿颤抖着，泪眼朦胧。”
“不，我们的萨如啦永远是草原上的天使，最美的女孩儿，是草原的骄傲。”万里再也忍不住泪水嘀嗒嘀嗒的往下落。
“哥，你不是说我胆小鬼吗？你还笑我。”
“哥哥那是在逗你开心，在哥哥心里，你是最最优秀的女孩儿。”
“哥，我好累，好冷，你抱抱我吧？”
吴玉和万里轻轻的扶起萨如啦，万里把萨如啦抱在怀里，萨如啦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萨如啦挣扎着拉住万里的手，又拉过吴玉的手握在一起，“哥，姐姐是个好女孩儿，在一起！好吗？”
万里拼命的点着头，“哥哥答应你，跟她在一起，一辈子对她好！”萨如啦会心地笑了，闭上眼再也没有睁开，她就那样静静的走了，如同锡林河的河水，静谧无声。任凭亲人们深情地呼唤，再也唤不回她美丽的笑容。
长明的酥油灯，照亮她轮回的路，千遍万遍念诵的经文，温暖她离别的情怀，告诉她记住这一世的亲情。敖包前人们默默地祈祷，回忆她一生的美好。
古老的勒勒车在草原上压出深深的车辙，那是一个人一生最后的痕迹。勒勒车走向草原的深处，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前行。
送行的人默默地跟随，把所有的悲伤都留在心里，不能流泪，传说亲人的泪水会化成来世的河流，阻挡了轮回的路。马头琴，像锡林河一样长的音符，那是妈妈声声地呼唤。告诉她做长生天最优秀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