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拍曾真的背，黎曼笑，强颜欢笑：“妈，您想什么呢？这孩子是阿晟他一朋友的，这孩子病了，而他朋友今天有事，所以让阿晟帮忙照顾一下，阿晟有跟我打过招呼的。”看曾真不信，黎曼从容晟怀里接过孩子抱到了曾真身边，故作轻松，“你看，这孩子哪里长得也不像阿晟啊。”
黎曼明显感觉到，在她说了这不是容晟的孩子后，曾真松了口气，但依旧有些质疑：“这，真的不是阿晟的孩子？”
“不是。”抱着容子辰，想着盛夏的样子，想着他是盛夏跟容晟的儿子，黎曼只觉得胃里难受的厉害，翻江倒海。可是，为不让曾真起疑，她只能笑。她觉得自己此时的笑一定很扭曲，“真不是。”
说来也奇怪，孩子本来哇哇大哭的厉害，任凭容晟怎么哄他都在哭，可是，当黎曼抱在怀里后，孩子竟然不哭了。眨巴着小眼睛无辜看着她，呆萌呆萌的。胖乎乎的小手更是抓住了黎曼的一缕头发，下一秒，黎曼看到小孩子竟对着她咯咯的笑起来。
虽说女人总是容易母爱泛滥，但这个孩子可是小三的孩子，黎曼怎么着也对他母爱泛滥不起来，看着他对自己笑，黎曼只觉得恶心的更难受了。而且，孩子的笑对她来说仿佛就是一种讽刺，讽刺她的贱兮兮。
孩子发烧好像挺严重的，需要住院观察。容晟把孩子交给护士妥善安置后，陪着曾真和黎曼一块回了家。到家，黎曼哄着曾真睡下后，径直去了浴室洗澡。想到她刚才抱了盛夏跟容晟的孩子，她就觉得自己的手好脏，脏死了。好像疯了般，黎曼拼命的搓着手，直至搓的手红红的，却还是觉得恶心。
等她洗过澡出来卧室后，容晟正坐在沙发上吸着烟，他的手机正在充电，刚才手机是没电才关机的。卧室里的灯光温馨，打在身上散发着暖暖的光，黎曼用毛巾擦着头发上滴答着小水珠，趿拉着拖鞋慢慢朝床边走着。半晌，她听到容晟说了句：“曼曼，谢谢你。”狠狠吸一口烟，容身抬眼看着黎曼，“曼曼，对不起。”
呵呵，对不起。心真的好累好累，扭头看看容晟，黎曼长叹口气：“别说对不起了，我受不起。”无力的瘫坐在床上，黎曼笑的有气无力，“容晟，算我求你了行吗，算我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你跟盛夏出轨的事情已经够恶心人的了，现在把儿子带我眼前晃悠，想恶心死我是吧？”她其实真的挺想抓狂的，可是却又没力气抓狂，只能淡淡的继续说，“如果再恶心我一次，我恐怕配合不下去了，我真的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曼曼，真的对不起。”
“我说了，别给我说对不起了，我听够了！”好像突然恢复了力气，黎曼咬牙切齿的拿起床边桌子上的杯子朝容晟身边砸了过去，“滚出去！”
容晟果真滚了出去。等容晟滚走，黎曼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她梦到了跟容晟的之前。梦到了某次跟容晟吵架，她赌气好久没理他，直到他不小心划伤了右手，她心疼的埋怨他不小心，而后帮他包扎好。他右手受伤，吃饭不方便，她便喂他吃，他笑说以后她不理他，他就自残，心疼死她。她说不用自残的，下次生气她会往他身上扔东西，砸死他......她哪舍得往他身上扔东西砸他呢？顶多是把东西扔到他身边而已.....
他们交往了十年，期间有过很多次争吵。从来都是她占上风，从来都是她让容晟滚，从来都是容晟滚走后再滚回来请求她的原谅。
她欺负了他十年，他成功地用一次出轨报复回来了。
黎曼一觉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钟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一直在做梦，还是因为睡得时间太久，她的头晕乎乎的。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黎曼在床上又小憩片刻后，方才起身。打扮好来到客厅，看到曾真在等她：“曼曼，你醒了？想叫你吃饭来着，可是觉得今天是周六，你忙一周的工作，挺累的，不忍打扰你。饿了吧？”说着，已经吩咐了刘妈端来了早餐。
早餐什么的很可口，都是她喜欢吃的。吃着，黎曼看一眼曾真，笑笑：“妈，简宁约我逛街呢，还说好久没跟我见面，想让我陪她一天，我想今晚我就不回家了吧。”
曾真点头：“好。”
简宁最近谈恋爱谈的已经忘乎所以了，哪有时间约她去逛街呢？她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呼吸下新鲜轻松的空气而已，再跟容晟呆下去，她会疯的。
从曾真家离开回到自己的家，开门进屋后，她径直走进卧室扑倒在大床上。还是自己的家舒服，还是自己的大床舒服。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接到了苏清西的电话，电话里，苏清西的声音很温柔：“给我汇报一下，今天你在做什么？”
“在睡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黎曼闭着眼，重复着，“在睡觉。”
“声音怪怪的，是不是感冒了？”头晕乎乎的厉害，黎曼闭着眼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过去，所以并未回应苏清西的话。
她不回应，苏清西皱眉，紧张：“喂，黎曼，你有没有在听？”站在法兰克福的街边，在异国他乡，看着一个个陌生的脸孔，陌生的街道，苏清西第一次产生恐惧感，“曼曼，你没事吧？”
“我很困，苏清西，有什么话回来说好吗？我很困。”
“你现在在哪里？”
“我自己家。”头真的晕的厉害，苏清西真的很吵，黎曼耍小脾气，“苏清西，你真的很吵呢。”
黎曼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她再次睁开眼时，是在医院里。在她醒来后，便看到了简宁，听着简宁生气而担心的责备她：“我的小姑奶奶，要不是苏清西通知我去你家看看你，你就等着死在家里吧，你高烧39°。”
“谢谢他。”黎曼笑笑，有气无力的笑，闭上眼，“我再睡会。”
黎曼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没看到简宁，却看到了苏清西。
“为什么感冒了不来医院呢？”很想发脾气问问她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可是看黎曼正在生病，病怏怏的，苏清西捏捏她的脸，很无奈，“曼曼，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什么时候长大？黎曼笑，笑的苍白无力：“很累对吧？苏清西，跟我在一起的话，很操心很累的对吧？”看着苏清西，黎曼认真的说，“清西，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吧，也许我们并不合适。”
第37章 支离破碎（2）
“根本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苏清西看着她,揉揉她的脑袋,声音很轻柔,“曼曼，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昨天跟黎曼通电话,听她声音不对劲，他就知道她也许是感冒了，挂了电话后就给简宁打了电话让她去看看黎曼。他这次去法兰克福是因为一场手术,昨晚，配合着其他医生把手术做好,他顾不上休息便打车赶去了机场，急匆匆飞了回来。担心她也许还没吃饭，下了飞机赶来医院的路上，他帮她又去买了吃的。
跟黎曼对视一会，苏清西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桌子上拿起他给她买的粥，拆开包装，舀一勺送到她嘴边：“应该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黎曼点点头，吃一口，吃着，抬头看看苏清西，看他认真的把粥放在嘴边吹一下。苏清西有些憔悴，精神不怎么好，想来是听她得病，急匆匆从法兰克福赶回来的缘故吧。鼻子突然有些酸，看着苏清西，黎曼说：“清西，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吧，我们根本不合适。”看苏清西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沉默看着她，黎曼笑，“清西，说真的，我真的挺害怕我们在一起后，关系有天也变成我跟容晟那样。你是宠我，可是，真在一起后，你总有宠烦的那天。”低头摆弄着床单，黎曼继续说，“我不想看到有那么一天，所以，咱们还是保持好友关系吧，至少能长久。”
“我喜欢宠着你。”苏清西抓住她摆弄着床单的手，“曼曼，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宠着你。”
“容晟也这么说过的，说会宠我一辈子的，可是到头来呢，他还不是外遇出轨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还养的不亦乐乎的。”真是他妈的够矫情的，说话间，竟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仰起头，黎曼故作轻松的笑，“清西，说真的，其实你不如容晟对我好，容晟从来不会问我什么时候长大，他会默默包容我，而你问了，其实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不是吗？”
“曼曼，我不是不耐烦，我只是担心你。”
“不用解释的。”黎曼依旧看着他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笑里藏刀，“清西，别犯贱了。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根本不爱你。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何必呢。”
别犯贱了。在她说出这四个字后，她看到苏清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下一秒，苏清西把粥放在桌子上，穿衣离开。目送着苏清西离去，黎曼面无表情的转移视线看向了窗外。
呵，她有时候真的挺不是东西挺不知好歹的，如此伤害一个喜欢她关心她的人。不过，这样真的挺好不是吗，她根本配不上苏清西，而且，她真的不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能不能爱上他，一切都是未知数，干嘛拖着他呢。而且，她已经打算好了，等曾真离开，她就去法兰克福定居，远离这座城市，远离这里熟悉的一切，开始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