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子离开一年了,虽然他只有两个月,甚至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可他就像那些出生的孩子一般,对我来说是家人……”她喃喃出声,窝在他怀里的手却不住抓住了许暨东的衬衫。
夏含笑第一次对那个孩子用‘我们’这个词,这让许暨东心里酸涩极了。如果当初他多顾忌一点,早一点弄清楚自己的心,他们的孩子现在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吧。
“含笑,对不起。”他拥紧她,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往日平稳的眼底却夹杂着愧疚。
愧疚这样东西,一旦在心上打开个口子便会越开越大,让人不能自已。
夏含笑的眼泪早已控制不住,窝在他的怀里没有反抗,眼泪全部都沾染在他的昂贵的西装上。
就让她贪恋一次吧,即使知道他对自己可能不是真心实意,即使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的,即使现在的一切都是不应该,可就让她贪恋一次,哪怕是一次,让她做回一次爱许暨东的夏含笑,好好的享受他此刻不知是真是假的爱情,就这一次。
她圈住他的颈项,将自己贴向他,去索求不属于自己的温暖。
许暨东整个人一僵,稳如泰山的气息忽然乱了,不可否认,他的心里是有欣喜的,这么久了,她对他终于有了一些转变,不再冷的和块冰块一样。
他吻住她的唇,将她托起,朝自己的身躯上又贴了贴,大手不受控制的从她的衣摆钻了进去。
一个翻身,他压在她的身上,四目相对,彼此的气息交织着,他一点点的吻着她,先是额头,再是鼻子、脸颊、红唇……她的一切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四唇相碰,久到直到她快失去了呼吸,许暨东才松开她。
星空密集的夜晚格外的安静,两人的喘息声在夜里格外的清晰,粗重的,伴着轻吟的,这是最真心一次,在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
许暨东以为他们之间有了改变,甚至可以回到从前,他一夜也没睡却也没有睁着眼睛。
早晨六点的时候,夏含笑有了起床动静,她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许暨东,照例的拿出床头抽屉放着的事后药干吞了下去。
许暨东幽深的眼睛看着她吞下事后药的时候,他整颗热了一夜的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口中涩的说不出一句话,心尖最甜的那一块被人狠狠削了一半。
他拼命的安慰自己,她只是还没从上次的伤痛中走出来,所以才会这么做,等到她打开心结的那一天,她会自己放弃吃药,真正对自己打开心扉。可是他等不到那一天,他想听听夏含笑的答案。
夏含笑吞了药片,让苦涩在嘴中缓了片刻,手里拿着瓶子刚欲放回原处却忽然半空中被许暨东截住了。
许暨东并没有夺过她手里的瓶子,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发问:“在吃什么?”
夏含笑侧着身子看着已经醒过来的许暨东,一双情绪不明的眸子垂着,抬起来的时候,淡的看不出任何波动:“避孕药。”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双利爪,狠狠的在许暨东的心上抓了出了两道残忍的伤痕。
比起这个答案,他宁愿她骗自己。最起码那证明是有一点点不同的,可是答案已经给了,不是他宁愿就能改变的。
“为什么?”许暨东不知道自己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问出这句话。
“我不想被孩子牵绊。”
“你应该是不想留在我身边吧。”
“我们的关系不过两年而已,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了孩子也只是累赘罢了。”
“那之前那个孩子呢?”许暨东幽深着目光,发问:“他是你的累赘?”
她有多么在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他是知道的,同样是孩子,为什么现在再生一个就是累赘?
夏含笑抿紧嘴唇,伸手拉了拉被子:“那时候我还爱你,我心甘情愿为你生孩子。”
“现在呢?”他不死心问。
“我不想替你生孩子。”
她不说爱,也不说不爱,只说不想替他生孩子,但已足够伤人,没有那个男人会愿意听到自己最爱的女人说不愿意替他生孩子,何况是许暨东这种从来都没尝过失败的男人。
许暨东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看着她,最终还是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转身一丝不挂起身,套上了睡袍进了浴室。
夏含笑一愣,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她以为,她对他说了真话以后,他一定会大发雷霆,毕竟她瞒着他这么久。可他就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她也不多想,穿上衣服去了客房洗漱准备上班。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着,许暨东听到她出去的动静,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水花盖住了他的俊脸,看不出他脸上有何种神色,只是冷意却十分的明显。
他心里火气太大,只能靠着这些冷水和暴力来发泄。他后悔了,他刚刚不该问那个问题,知道答案也不过是把两人之间唯一的一点甜意给磨灭了。
她的答案总像一把刀子一样,不动神色就插到了他的心脏,每次出声时候,那刀子便在心脏上钻进几分,疼痛无比。
伤害是他造成的,今天这样的她,也是因为他,他再生气也没用,只能尽力的去弥补。
夏含笑穿戴好后,直接上了班,也没有吃早饭,今天早上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可是两人见了却又不可避免的尴尬,还是暂时避开一些。
到了公司的时候,来的人并不多,整个办公楼几乎找不到几个人。夏含笑刚坐下没有多久,秘书长火急火燎的就赶了过来,平时梳着严谨的头发今天也没来得及梳理,披散在后背。
“秘书长,你有事吗?”看着秘书长着急的模样,夏含笑放下杯子忙站了起来。
秘书长没想到夏含笑会这么早过来,看到她忙露出笑容:“夏秘书啊,你在啊,那太好了,你知道台城那个投资案的数据表在哪儿吗?执行官急着用呢。”
夏含笑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那个投资数据表我之前替方总整理过,应该在办公室,我拿给你。”
“哎……”秘书一把拽住欲走的夏含笑,一脸为难:“夏秘书,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你说?”夏含笑想起上次请帖的事,语气上自然的带了一份疏远。
秘书长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尴尬说道:“你看,执行官要的急,我也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就赶过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替我送过去?仪表不行,总是不礼貌的。”
夏含笑看了秘书长一眼,似乎真的和她平时不太像,就连淡妆都没有化,知道她是真的有原因,现在还早,没到上班的时间,来得及:“好,我帮你送过去。”
秘书长脸上的肌肉马上松了下来,感谢的握住了夏含笑的手:“那真是麻烦你了,执行官就住在邻座大厦酒店的104总统套房,你送过去就说我让你送来的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夏含笑在脑子记下了地址,去办公室取走了文件便去了邻座的大厦。
从公司到方齐眉的住处几分钟,看来方齐眉是故意住在这儿的,方便办公。但这可难坏了秘书长,秘书长的家离公司相对比较远,方齐眉要求她二十分钟把资料送到,她哪里还顾得上穿着梳洗,慌慌张张套了衣服就来公司了,正在对这副德行去见方齐眉感到为难,再怎么说,她也是小领导,而方齐眉是SO真正的执行者,她可不不能懈怠分毫,正好碰到了夏含笑,让她去也算是解决了自己的难题。
夏含笑按照地址按了按104门铃,方齐眉的声音传了过来:“请进。”
夏含笑轻拧门把,门便开了。看来,方齐眉是在等人。
“执行官,你要的资料。”夏含笑恭恭敬敬的将手里的资料拿了出来,眼睛对套房内的一切都不好奇。
方齐眉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夏含笑,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接过了文件,随后说了一句:“颜辛的秘书吧?”
夏含笑一愣,没有想到方齐眉还记得自己:“是。”
“你很准时,二十分钟,不差分秒。”方齐眉看着她,又抬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淡声说着。
刚刚换人送资料的事,秘书长已经和她说过了,但是她却没有放弃计时。方齐眉可以容忍很多事,但是容忍不了别人迟到这件事,即使事情交给别人办了,也必须在要求的时间内完成,所以她对夏含笑的速度总体上来说还算满意。
夏含笑站在原处送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方齐眉是什么意思,但好歹自己没有让她不满意。
“坐吧,我不喜欢仰头和别人说话。”方齐眉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对夏含笑说道。
“嗯。”
“你来SO多久了?”方齐眉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和夏含笑闲聊。
夏含笑有些受宠若惊:“我刚来不久,上次招聘会进来的。”
“哦?那家学校毕业的,国内的?还是国外的?”能在SO招聘会上被聘下来的必定都是知名大学的高材生。
“我是浙水市艺术学院毕业的。”夏含笑倒是没有隐瞒,她的户籍确实是在外公的名下,自然也是在外公哪儿念的大学。
方齐眉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到了她的身上,微微好奇:“你不是本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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