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语无伦次,那名皮肤黝黑、似乎经常进行户外工作的警察,却听得十分耐心,并细致地做了笔录:“这种事倒是新鲜,也罢,我们就先查一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论。”
说罢,他把任务安排给了其他警员。其他人不免嘀咕这从黑麒麟外调来客串的人做的笔录太不靠谱,但还是依言办理。可当联系了z省的警署后,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
y省,陈婉然的别墅。
“爸,这些事真不是我做的。是,我是没有经商天份,但我也不会胡来,更不会耍这种手段……什么?至然?他更不会做了!最近他妈妈不舒服,他在陪老人,都没有离开过y省,怎么可能有空做这些!……您说什么?我不相信!”
一直对父亲敬畏有加的陈婉然听到某个消息,激动得险些把电话给砸了。她想要和父亲争辩,罗至然是个好男人,年纪虽然大了些,却也算和她相当,温柔又体贴,还非常爱她。但父亲却根本不耐烦听她那些唧唧歪歪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说他没离开过y省,那我把证据发给你,你看完再和我说话!”
传真机自动开启,吐出一张张资料。原本不以为然的陈婉然,看清资料上的内容后,面色刹那变得铁青,连衣服鞋子也顾不得换,穿着居家服趿着拖鞋便匆匆跑了出去。
同个城市的另一隅,暂住在陈家借给杨老太公寓里的罗至然,并不知道他苦心钓上的女人已准备来找他麻烦,正面红耳赤地同杨老太大吵大闹。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把我的事宣扬得天下皆知!你是嫌我们家过得太光鲜,非要生出点事来吗?!”
杨老太还从没被儿子这样吼过,一时竟愣愣的忘了还嘴,委屈地为自己辩解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那病的厉害,这病寻常办法根本治不好的,哪怕你天天炖虎鞭鹿鞭来补还是没用。以前妈年轻的时候就见过这么一个人,吃了多少名贵药材都不管用,最后还是个游方和尚给了道符,烧后化水了就好。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才特地寻访找了位大师过来。结果你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我只好让大师先回去,等你有信了再去找他。我简直为你操碎了心,结果你反倒来嫌弃我!”
她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声音也越来越大,听得罗至然额上的青筋又多鼓了几道:“你再大声啊!要不要我给你拿个高音喇叭来对全世界的人大声嚷嚷,说你儿子我不举了,你打着帮我求医问药的幌子,把这儿事给到处宣扬了个遍,现在连小区警卫看见我都会偷笑!你还这么大声,是觉得我丢脸跟你没关系,是嫌知道这事的人还不够多是吗?!”
所谓凶的怕横的。杨老太的气势顿时又软了下来:“我……我都说了我是为你好。再说了,看病难道不要把病因说出来么?”
“我还在m国时就和你说过,这病我自己会想办法,不要你插手!”
罗至然简直快气疯了:他一路寻找到外国,好不容易找到高人得了件宝贝,回家后连陈婉然那儿也没去,只喜滋滋地整天待在家里,与那块红玉日夜形影不离,准备缩短一点治愈的时间。谁知道今天偶尔出门买个东西,却发现整个小区的人都窃笑着对他指指点点。
他心里发毛想套话,却被人家神情古怪地岔开了话题。最后还是个童言无忌的小孩一语道破天机:“叔叔,他们说你的小鸟不行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再问清这传言的起因竟是因为他的母亲,成天到处打听偏方,嘴上又没个门把,被人问起是谁生病了就拍腿说什么我那苦命的儿子,罗至然差点当场就背过气去。从来家里有爷们儿得了这病,当妈的只会帮着死瞒,绝没有随便往外说的道理。这是亲妈还是仇人呢?
他气得浑身直哆嗦,东西也顾不上买了,马上回家想找杨老太问个清楚。偏偏对方还兴冲冲地拉着他,说什么去了外地的大师终于回来了,让他马上去看病。
那一刻,对着一脸邀功的杨老太,罗至然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力,才没有一巴掌扇出去。
但激烈的争吵仍不可避免。可吵了半天,罗至然绝望地发现,杨老太压根儿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在她眼里,把他的面子丢在别人脚下踩、让他以后再抬不起头来这种行为,叫做有病不能瞒着,这么做全是为儿子好。
吵了半天发现沟通无能,罗至然索性放弃了这个打算:“你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搬家。”
“搬家?搬去哪里?”杨老太不乐意了,“你说不会在省城长住,租房又贵,陈婉然虽然年纪大了又给别人生过儿子,但这点上还蛮知趣的,知道把房子借给我,讨好我这个未来婆婆。我在这儿住了几个月,地方熟了熟人也多了,我才不搬。”
别的犹可,听到有熟人几个字,罗至然顿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不搬家!你要留在这儿让他们嚼一辈子的舌根吗?你是想让别人看我一辈子的笑话吗?!你这算什么妈,连仇人都没你阴毒!”
一听这话,杨老太顿时拍着大腿哭叫起来:“作孽啊!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居然说当妈的是仇人!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我要叫人来评理!我们到外头说去,让别人来说说,做妈的辛苦把儿子养大,却落了个仇人的下场,天底下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她一边干嚎着,一边去拉罗至然,见拉不动,又跑去打开大门,站在门口大叫大嚷,把对门和楼上楼下的邻居统统引了出来。
见有热闹可看,邻居们自然乐意奉陪,一边乐呵呵地劝着杨老太,一边竖起耳朵搜集第一手八卦信息。罗至然脸黑成了锅底,恨不得甩上门把这堆家伙统统隔开,但却不得不强忍着去劝杨老太。
但他越是劝,杨老太就越是来劲儿,口沫横飞地数落儿子的不孝,又再三强调自己是一片好心。听得周围的人都忍笑忍到快破功,罗至然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恨不得找条缝钻下去的模样。
众人正围观得津津有味,突然,一名披头散发的女人从电梯冲了出来,脚下的拖鞋甩得趴嗒趴嗒响,像阵狂风一样刮到了罗至然面前:“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去z省坏我爸的生意?!”
罗至然正被杨老太搅得昏头胀脑,见陈婉然也来了,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赶紧把她哄撮带走,自己拼命隐瞒的隐疾一番苦心岂不是全白费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废人,更何况他们还没有结婚,更何况他还对陈家的家产垂涎不已。当下,罗至然赶紧拉住陈婉然,亲腻地说道:“婉然,有什么话咱们进屋慢慢说。”
说着,他又反手去拉杨老太:“别丢脸了成吗?快和我回去。”
陈婉然对罗至然很有几分感情,见状不禁一愣:“这是怎么了?”
杨老太见她过来,罗至然的态度一下子软了,心里不禁来气。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却听罗至然抢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老人家爱较真,一时话说僵了不依不饶。你来得正是时候,倒帮我解围了。”
杨老太本来就看陈婉然不顺眼,已经是在忍气。再听了儿子这话,心里邪火不禁一窜老高,指着陈婉然的鼻子就骂了起来:“我们母子说话,你来掺合什么!你男人生病了你也不知道好好伺候着,你这种媳妇儿要来有什么用处!”
陈婉然对这个准婆婆也相当讨厌。以前还能假惺惺地客气下,现在见对方公然撕破面皮,不禁大为光火,但又记挂着罗至然,一时也顾不上和杨老太对嘴,赶紧拉着罗至然问道:“你生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罗至然此时深极了母亲多嘴,偏偏面上只能陪笑:“没什么,一点小问题而已。真没什么。”
他满心要把这件事儿给圆过去。可惜的是,似乎连老天也不站在他这边。话音刚落,一个吸着鼻涕抱着篮球的小鬼咚咚咚跑上楼来,见人都围在这里,不禁好奇地挤进来看热闹。一眼看见罗至然,顿时想起了早上的事:“罗叔叔,你还没告诉我,小鸟不行是什么意思。”
罗至然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
偏偏杨老太还梗着脖子不以为然地斥道:“小鬼头别学大人的舌。”
陈婉然不是涉世未深的年轻姑娘,听这一问一答,立时想到了什么,不禁脸色一变:“至然,你、你真的——难怪你最近都不亲近我……”
听到这话,杨老太自觉拿住了把柄,赶紧又骂道:“你这是什么教养?男人生病了不知道心疼,居然还想那些不三不四的事,真是不贤惠!”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再忍不住,哄堂大笑。
爆发的笑声里,罗至然的脸色比白墙还要难看,陈婉然也是满面铁青,难以置信:“什么母亲生病,看来也是假的。你……你居然在骗我!还去破坏我家的生意!”
杨老太兀自喋喋不休:“我生什么病?呸呸呸,你不要胡说八道!在我面前还敢说我儿子不是,以后嫁进来还了得,今天我非得降住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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