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傅之言等等,你家附近有好吃的餐厅吗?”
他思考了一下,“没有吧。”
“那你为什么往这边开啊?”
傅之言说了句让人很无语的话,“回家你做饭啊。”
我的头上立马起了三条黑线:“说好的你请我的呢?你不是道谢吗?”
“对啊,请你啊,食材钱我出。”我脑筋一转,“那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加工费?”
“加工费,上次欠的钱还了再说。”他一副老大收钱的样子,但这却戳中了我的伤心事,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下去,包括车里的氛围。
当我整理好失落的情绪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离公寓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傅之言的表情没有了玩笑,反而变得有点僵。虽然是一起挑选的食材,但他整个过程没说什么话,以前买食材他的意见挺多的,什么东西要买新鲜的啊,什么东西菜里放了他就不吃什么的。但是此刻直到结账他都一句话没说。
我想,他是想把我冷的结成冰块吗?还是忽冷忽热的那种,完全可以让人重感冒。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了,我开口:“是不是我总做这几样菜式你心里不满意?”我我嘀咕着,“不满意也别这样不说话。”公寓外面,那颗大树下面,他失望的看着我,“你什么时候能明白我一点用心?”
一句话,说的酸味十足。可是我为什么要明白他的一点用心,他的什么用心,我没问,这个话题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我不想让这颗炸弹炸毁我现在勉勉强强生活。
他再次失望。
我打开门,他去泊车,刚刚把买的食材放好,客厅里的电话又响起了,这两天没手机用,客厅里的电话响起的频率特别高。我接起电话,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恍惚了。
是江夏。
“一北?”对方小心翼翼。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号码的?”冷漠的声音想直击他的心脏。
对方犹豫了一下,“我求着我妈让她给的。”
“那你就不能求求她让她别停了我爸的医药费?”我愤怒,也知道自己这样迁怒江夏是不对的。但又能怎样呢?我在溺死的深海里只抓住了他这一根稻草。
江夏的声音略带绝望:“我爸决定的事,我妈不能插手。”一句话狠狠的戳痛了我的心,对江夏可悲的被江家当物品一样对待了许多年这件事又向洪水一样侵袭我。那一刻我仿佛能体会到江夏的绝望,但是我不能原谅。
“别在给我电话了。”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迁怒他,明明他也是受害者。
挂电话之前江夏只是很冷漠的说了一句,“等我。”
我拿着话筒的手停顿在胸口,迟迟不肯放下。泊完车回来的傅之言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车钥匙在他手中,正被他加重力道的一点一点往手心扣,直到我缓过神来,看见偌大的家门口,傅之言单薄的站在那里,血从他手掌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我惊慌:“傅之言!”匆忙的丢下电话跑了过去,抓起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滚。”很冷,他面无表情。“能不能别给那个人打电话了?”我被他问的很诧异。那个人?为什么不?而他又为什么在意这些?
“我让你别给他打电话!也别联系他!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我第一次看到真正暴怒的傅之言,很可怕,他开始摔东西,从厨房里的厨具,一直摔到客厅里的家具,差一点他连挂在墙壁上的电视都砸了。
“在娱都为什么只给我一个人电话?为什么那笃定我会去?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所有的苦痛和绝境?你为什么活得那么惨?”
为什么活得那么惨,让他那颗心都跟着揪起来难过。
我拦住了准备摔电视机的他,抓着他还在流血的手,那一秒,我已经感觉到这些东西我都不能再逃避了。
“傅之言,别这样,我一点都不值得。”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慢的开始恢复冷静,额头上的青筋也不见了。
“不值得?你也在嘲笑我吗?”
“我没有。”此刻的他不够理智,这让我想起了那天在天台上和江夏的对话,我也不理智。在乎的深一点的那个人,总是不够理智。但是我却能很淡定的说出我没有这几个字,我没必要去嘲笑他,我也没资格。
“今天为什么牵着我的手告诉所有江大的人说我们在一起?你大可让那个人继续闹下去,我自有办法收场,你这个坏丫头。”
我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他想说我不值得,就让我别表现出一幅我很在意的样子。
“可是我真的在意,不想让你为难,想帮你没有错。”末了,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有错,以后你的任何事我绝对装作没看见。”
我绕过他进了自己的房,在行李箱里面烦躁的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我推开房门的时候,他还呆呆的站在原地没动。我径直走过去,他的手掌偏食指那一块还在流血,车钥匙早就不知道被他甩到哪了。我拉着他进了厨房,在水龙头下慢慢给他冲洗伤口上的血迹。
“丝…。”他发出疼痛的吸气声。
现在知道疼了?把自己弄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疼?
伤口冲洗干净了,但还是在慢慢的渗血出来,我撕开创口贴,小心翼翼的贴在了伤口的那一块。
随后抬起了头看他,又是错综复杂的表情,我懒得在想,看着厨房里没被他砸到的食材说:“你想吃就自己做吧,不想做自己出去吃,反正你钱多。我有点累了。”
第二十六章
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蒙头睡了一整个下午。刚躺床上的时候还听听外面的动静,后来模模糊糊的就睡着了。
一天没进食饿的眼睛都冒起了金花,但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收到江夏的电话,以及和傅之言吵了一架,哪里还吃的进去饭。
“咚咚……”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不想起床也不想开门,知道是傅之言敲的门,但无奈这不是我家,借宿在别人家,就应该有借宿的样子。我走到门边,有点摇晃。一开门,扑鼻而来的一阵香味,下一秒就看见站在眼前的傅之言和他手里端的牛肉咖喱炒饭。
咽了口口水,然后就看见傅之言的嘴巴一开一合的在说话:“吃吧,第一次,看的食谱不知道好不好吃。”他努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然而却正是这样的努力让我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就在胸口,却说不出来。
那果然是他第一次做,除了飘出来的香味以外,这真的是一个失败的作品。
“还有人连炒饭都做的这么难吃?”咖喱放多了,我喉咙又干有呛。
“不吃算了。”他企图过来抢我手里的瓷勺。手一收,顺利的避开了他。可怜幽幽的看着他:“我饿了。”
我低头吃饭,没看他脸上的表情,幽幽的,他说了句:“对不起。”
“没有,是我该说对不起。”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向警察署报出他的号码,他不会来,如果不牵起他的手用我自己的方式保护他,就没有那么多的屁事。但转念一想,在我心里这些事就真的这么令人烦躁吗?没有答案。
那一天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一件事,很心有灵犀的都避开不谈,只是互相道了歉,因为彼此都有错,但奇怪的是,我们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周二本来要上的课因为老师的原因取消了,我就借这难得的时间去附近买了四级的资料,准备报考。傅之言一天的课,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因为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摩擦,这一天也过的挺快的。周三我一天的课,他在家休息,其实有时候也暗自希望大家的时间都是错开的,那么就没什么机会制造出什么争吵了。莫名的,就是不喜欢和他吵架,每吵一次都发现心里有个地方溃不成军。
但平静的日子在周五又起了波澜,那一天我在江大上完一下午的课,吃完晚饭就准备回去,路上傅之言银色的轿车从身边开了过去,他没有停,没有让我搭顺风车,我耸肩想,也许他还在生我的气。
正好,我也在生他的气,说不出的气。
他早我二十分钟左右回的家,路过公寓下面的大树,我抬头看,奇怪的是今天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开,以往只要谁先回来都会拉开窗帘的。觉得奇怪,就加快的步子,就在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听到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那一刻,我居然心颤了一下。
女人?堵住心脏的那种感觉又来混淆我的思绪。我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靓丽姣好的年轻女人坐在沙发那。
她拿着遥控器换着台,傅之言拿着黑色精致的手机在打电话,他看了我一眼,又专心的去讲电话了。
“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做这种事情?”
“你知道我不喜欢这样。”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但傅之言的态度很冷,很强硬。但是,就在他看完我那一眼后,他的态度变了。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要这样,那我接受。”挂断电话,傅之言的嘴角居然有了一点笑意,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