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当陆慈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虽说两人不是把所有心里话都告诉对方,也不是每天腻在一起,但是这么多年都陪着她走过来了,陆慈所经历的一切,她都是最直面的旁观者,她很心疼她,尤其是到现在看到太多因为朗朗而对她带有的负面眼光,她心中也酸涩的紧。
项琛是个不错的人,虽说接触不长,从他的谈吐为人来看,人也不错,想来也是一个机会,不想让陆慈因为自己的别扭心理而错过一个好人家,所以她趁陆慈给朗朗换衣服的空隙顺着项琛的话题将朗朗的身世说了出来。
大概是个感性的人,说完之后她都不禁泪洒满脸:“项先生,朗朗是个不幸的孩子,陆慈也有一段不幸的经历,两个不幸的人好不容易才迎来了安好的生活,我希望你能够理解下陆慈,如果爱她,就不要轻易放开她。”
话到这里,陶冶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连忙擦了擦眼泪笑呵呵的把视线移向别处。正好此时陆慈抱着朗朗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陶冶有些异样的眼睛还有饭桌上微妙的气氛,有些疑惑的坐了下来。
项琛与陶冶两人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照常的吃饭,三个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饭局差不多的时候,陶冶才起身朝朗朗张开手:“朗朗,去陶阿姨家啊。”
陆慈一惊,陶冶立马接话道:“我待会送朗朗回来吧,明后天我妈那边有事去不了学校,我怕他因为代课老师落课,提前教教他。”
她话虽是这么说,但这刻意为项琛与陆慈制造单独相处机会的用意谁都能看出来,陆慈面露过一丝的尴尬:“没事的,朗朗能跟上,你……”
“我都这么好了你还不识趣!”陶冶小小的白了一眼陆慈,从她的手里抱过朗朗就走,陆慈拗不过陶冶,只好目送着她和朗朗的背影消失在餐馆的门口。
她有些微尴尬的朝项琛牵扯了一下嘴角:“陶冶就是这样别见怪。”
项琛只是起身:“我们走吧。”他盯着走在自己前面陆慈的背影,心里就如一片翻动的船只,在陆慈掀起的涟漪里上下起伏。这个女人,看来真的已经住进了他心里。
两人走出餐馆的时候微微的起风,不同于之前,现在随着天气逐渐逼近夏天,空气中的微风也带着暖意。从餐馆到公寓的路是一条长长的上坡路,一路上项琛都不言一语,只听见陆慈在不停的找话题试图打破这个气氛,当话转到蒋理身上的时候,陆慈才不由的一顿,忽的停下脚下的步伐与他说了一声:“项琛,谢谢你。”
她真的很谢谢他能够在自己感到困难的时候朝自己伸出手,也谢谢他得知了自己很多经历后还能一如从前那样友好的对待自己。在他面前她仿佛也已经没有了屏障一般相处的很舒适。
项琛双眸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心中一动,忽的伸出手碰了碰陆慈的带着一些凉意的脸颊,在陆慈震惊之际,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抱。
“项……”陆慈刚要开口,项琛就打断了她的话,一边用手抚摸着她的脖颈,一边轻身的开口:“陆慈,能给我一个靠近你身边的机会吗?我不奢求一定能够与你在一起,我只想你不要抗拒我,让我有一个能够在你身边理直气壮的理由,好吗?”
他想,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被这个女人所吸引,大抵两人的心中都有着一段灵魂契合的往事,并且至今还被溺在往事之中难以被抽离,所以才让他无意识的找到共鸣,越来越想靠近她。
而这一幕,刚好被一直在公寓楼下等待着的温启年撞见,他的双眸透过车窗看向那两个人影,目光灼亮。
坐在驾驶座上的吴助理也是撞见了眼前的景象,心中猛地一怔不由自主小心的将自己的目光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面目紧绷的温启年,心里暗暗的感叹公司是否得掀起一股大战,看到温启年这个眼神,想到温启年与项琛的关系,他不禁突然毛骨悚然,果然电视剧的情节都是由生活衍生而来。
眼前这个复杂的境况让他这个局外人都不禁要捏一把汗。
“走吧。”
温启年忽的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响起来,吴助理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启动了车子,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吴助理将车子开到半路的时候才在自己异常纠结的思绪当中鼓出勇气开口:“温先生,明天的行程是否继续?”
温启年今天过来的时候就有意向将明天的行程退后,想要找陆慈做一个了解,不能再放任她这么纠结下去,但是他看到那个场景,脑子瞬间就空白,行程目的什么的都统统被抛到了脑后,脑海中就唯独有一个念头,是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是项琛?
“对了温先生,项老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让你有空去上海一趟。”
对于吴助理所说的话,温启年都没有听到耳朵里,他的目光专注在某一个点上,一门心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过了半晌见到温启年没有答话的意思之后,吴助理也识趣的闭上嘴巴专心开车。
在陆慈迟迟没有答话后项琛才放开她,冲她微微一笑:“顺其自然就好了,不要觉得有任何负担。”他退后几步,说完就先走入了楼道。
陆慈盯着他的背影,缓缓的收回自己的视线。
正文 Chapter 19(上)
次日温启年就飞上海见项云生,陆慈也回到公司重新接了单子,蒋理的那个方案由项琛结果全权负责。日子就这么平息的过了好几天,最近公司普遍都忙,谁也没有闲心腾出多余的时间来八卦事情,加上合宜上次出的问题还是没有很好的解决,梁组长他们四组也是忙到腰疼。
陆慈这次负责的方案就是一个小的单子,一户复式的高层楼房,户主是个很好说话的女性,与陆慈在交谈方案中很是契合,所以方案也很快的定下来。对于陆慈做出的方案设计户主很是满意,这几天时不时的就请陆慈出来吃一顿饭,陆慈开始倒觉得不好意思,不过户主的热情难却,一来二去也就任她去了。
温启年这一次去上海花费的时间比任何一次出差的时间都要长,经过项云生的推荐,他签下了一个大的工装,也算得上是尔本搬迁一来首次接的大单子。然而就在他回来的那天,家装小组所负责的别墅区项目出现了问题。
陆慈也是来公司之后才知道的,刚刚进公司就看见大厅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聚了很多人,每个人脸上表情莫测,她好不容易穿过层层人群挤到了靠前的位置,这才知道蒋理的叔叔带着其他别墅的户主都过来了,此时他们个个面目凶光的坐在大厅的等候椅上,在他们的面前,站着低着眉眼的项莺以及方才才赶来的项琛。
项琛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才赫然的将目光转向项莺,别墅区的方案都已经交接了,然而施工方面几乎每个户主都出现了问题,有的是材料方面,有的是方案上面,总之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都接踵而至,更甚的是项莺所负责的那一户直接就做成了与初定方案不同的效果,户主看到施工现场,立马就暴怒了。
这么大规模的失误那是不可能的,但眼下也没有时间去追究对与错,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只能先暂时安抚好户主的情绪,表明公司的立场,该赔偿的必定会按照流程一个不少。但是越是卑谦的态度就越让户主更甚,尤其是蒋理的叔叔。
他本身就是刁钻的人,看到这样冤大头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亏他还那么信任这个在业界名声这么好的公司,由于一时气不过,直接就指着负责他房子的项莺喊话:“你们这都是什么破公司,还名声那么好,尽瞎扯吧?!对客户一点都不负责,你看看我的房子,之前你是说的天花乱坠,我信了你,但现在,你去看看,都是些什么玩意?如果我要的是现在这破效果我用的着花那么大笔钱找你们来装修?”
他嗓门尤其的大,声音在大厅里来回的吼响,从表面来看,公司吃了大亏,也没有堂然反驳的理由,加上这几个户主都是有权有势的主,在温启年没有出现之前谁都不想惹祸上身,而项琛与项莺两姐弟秉着客户至上事情没查清楚的想法,一直都是谦卑的态度对待他们,尤其是项莺,对于户主的谩骂也是无动于衷,一心表明自己的立场:“蒋先生,这件事情其中一定会有原因,我们尔本会尽到一个公司的责任,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户主强制打断:“原因那也是你们的原因!我们也不为难你们,不要求违约金,只要求你们把定金以及材料费吐出来,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若是不行,我们直接就会起诉你们!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好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仅仅是陆慈,其他的同事也不免为之一怔,若是尔本在这个时候吃了官司,对公司的形象那是大损。尤其这个项目还是家装小组的第一个大项目,若是被起诉,家装就彻底在尔本干不下去,尔本也会因为这个在业界名誉大降。
“蒋先生,我想我们尔本已经将立意表明清楚,双方的利益我们公司都会在合同之上保证,待查清事发缘由我们也会就事论事进行该有的赔偿,另外你们的损失我们也会……”项莺担心项琛在面对这个暴戾的户主沉不住气,她一边紧紧的拉住项琛的胳膊,一边自己站出来打算用最合理的方式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