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那当然,有我在,怎么可能让阮软闯祸?”
阮软说:“合着你们一起编排我是吧?”
画室那边的女士围着人过来了,段怀问文芳那是谁啊?目光想穿透接踵的人群望过去,但是,显然他太小看女生对于美男的热情。
文芳说那是新来的学生。
段怀啧啧表示同情,这让他想起自己初高中时候的遭遇。文芳像是想起什么,对他说:“你快走吧,趁着这帮如狼似虎的女人没看到你之前。我怎么忘了,你站这里也是个人性的吸引器啊。”
什么叫人形的吸引器啊?
段怀心里不满,但也不敢太拿捏,嘱咐阮软几句就出门了。那厢小楼突出重围到她身边了:“报道!老师,今天学什么?”
阮软没好气的:“去去去,自己练习,基础还没打好,就想一步登天啊?”
小楼和一帮女生离开了,练习去。
这个下午过得非常快,窗外乌云密布,眼看快下雨了,来这里上学的女生离家都不太远,阮软告诉她们让她们先回去,免得一会儿下大了不好走。
女生一个个说老师再见,开开心心走了,只剩下小楼在收拾画具。
“你放着吧,明天会有人来整理。”阮软四下一看,哪里还有文芳的影子,“该死的,这家伙,每次都自己先溜。让我怎么回去嘛?”她想打电话给段怀,让他来接她,又想起他的脚踏车今天早上坏了。
左右为难。
白小楼收拾好画具过来:“走吧,我送你。”
阮软在原地没动,看着他。
小楼说:“青阳路?顺路嘛。”
阮软想他怎么知道她住哪儿的?该死的,这货不是暗地里跟踪她吧?太可怕了。这样想脚就像沾了牛皮糖一样在原地动不了,小楼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哪儿去了:“我听文芳老师无意间说过的。你想哪儿了,阮老师?”
阮软自觉丢脸,没再说话。
汽车还是那天那辆,线条流畅,马力十足,是好车。窗外细雨如织,她在车内也做不安稳,心里默默数着绵羊,都数到第100只了,家还没到。
今天的路怎么就这么长呢?该死的,这货不会绕远路吧?
“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小楼在驾驶座上说。
“没啊。”
终于到家,阮软在车上长出一口气,急急忙忙开保险。也不知道是她心急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怎么都打不开。
“我看看。”小楼一翻身就罩在她上面了,他的眼睛黑漆漆的,一直盯着她,手在下面摩挲,不慎碰到她的手。阮软叫了一声,她笑着说抱歉,然后摸到她的大腿,嘴唇贴到她的脸颊上。
一瞬间,她的脸急剧升温,等保险终于开的那一瞬间,一拳头把他的脸打偏。
“流氓!”三步两步跳下车,一脚踹上门。
小楼捂着脸微笑,看着她气急败坏走远的背影,心里又酸又甜。
记不起来也挺好的,至少她忘了曾经的那些龃龉。但是,眼前的这个,是不是太可爱了点啊?这两年她是怎么过的?
阮软回到家,小怀给她做饭吃。
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就看到她一手一根筷子在敲桌面:“饿死了!”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雨!”阮软说,“我可是最后一个走的!”
段怀笑:“真的?”
“当然!”她说,“你不知道啊,那个家伙想占我便宜,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很坏很坏的混蛋。”她把路上的事情一通添油加醋和他说了,段怀拧着眉,“真有这种人?”
“是啊,你要帮我教训他!”
“好吧,明天我陪你去上课。”
“最好打的他半身不遂!”
“吃饭。”
“好好好。”阮软不说了,低头扒自己的饭,一边琢磨着怎么恶整那个叫小楼的家伙呢。要是能把他赶出去最好了,可是人家交了学费,总不能无缘无故赶人吧?
一晚上她都在想这件事,第二天心里终于有了定计。
那几天小楼照例到画舫,一切都风平浪静,阮软好像放弃了和他过不去的想法,他有点儿寂寞。但是他知道没这么简单,她作画的时候眼睛滴溜溜在他身上转,明眼人都知道心怀不轨了。
他想,她可能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翘首以盼。
那个礼拜末,终于等到了。事情起源于下午两点,她把他单独叫到画室外面的长廊,清咳了两声对他说:“老师我想了很久,决定对你进行一次考核。”
“考核?”
“是这样的,其他的同学比里入学早,已经有了基础,但不不同,你虽然基础还算过得去,但是灵感拓取方面还相差甚远。”
“我只听说过这是天分。”
“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你要虚心。”她说教起来还似模似样的,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人民教师”和“神棍”的双重职业。
小楼点头,虔诚地看着她:“老师想怎么考核我?”
她清了清嗓子:“这样吧,就让你去阁楼里呆一下,一个小时后,我就来看你了。”
“只是这样?”
“你可不要小看,这可不是个特殊的阁楼。”
“还有什么典故?”
“你去了我就告诉你了。放心,我不会害你的,只是帮你开拓脑域,拓取灵感。”她觉得自己说得头头是道,笑起来,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丈量了二者的身高差后决定放弃这个打算。
小楼跟着她穿过长廊,绕到画室后的一片竹林里。
水巷后是一带远山,这片竹林就在山麓下。阮软以前来过几次,偷偷来挖过竹笋,自然熟路。很快就带他到竹林深处的荒园,她指着面前一栋二层的四方竹楼对他说:“上去吧。”
“你不上去吗?”
阮软看他一眼:“说你没有慧根你还不信,我当然也会上去了,不过是在你之后,我要好好的考验你。”
小楼心里笑,不过没有说出去,沿着脆弱的楼梯一步一步上去。
木质的楼梯,年久失修,踩上“嘎吱嘎吱”作响。
他进门后,她在外面把门锁上了,拍拍门板说:“你别怕啊,我只是‘考验’你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最近在调整,更的有点慢~~╭(╯3╰)╮
第47章 烟雨(04)
烟雨(04)
阮软在茶馆喝茶听戏,两个小时过去了,想起那个小子还在阁楼,付了钱打了伞就冲出门去。
什么时候下雨不好?
以前她挺喜欢下雨天的,现在却没这个心情欣赏。
她想,下雨天哪有阴天好,不热不刺眼,也不这么不方便。
她登上那栋阁楼敲门,里面却没人应她,匆匆开锁,找了一圈后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阮软回头检查了一下门锁,完好的。
这家伙去哪儿了?
她断定他还在这里,躲着不想出来,喊了两句,结果还是没人应。阮软说:“你自个儿在这玩捉迷藏吧。”狠狠拍上门。
门外响起门铃声的时候,小怀想今天阮软怎么来得这么早?
身上围裙还没结下,手里还拿着锅铲他就去开门了:“你今天怎么……”他手里的锅铲一松,“啪嗒”一声掉地上。
小楼弯腰帮他捡起,递给他:“看到我,很意外?”
“……”
“不请我进去坐坐?”
段怀僵硬地侧开身子。
小楼进屋看了看,在沙发里坐下:“收拾地挺干净的,你一个人住?”
“……”
“你瞧我这记性,门口放着两双鞋呢。”他说,“有茶吗?”
段怀走到他面前,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我问你有没有茶?”
“你已经害死我爸了,你还想怎么样?”段怀的声音颤抖,难以相信,厄运会再一次降临。他如今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他逃到哪里,就算他什么也不争了,这个人还是不愿意放过他。难道他还想要沅芷吗?她是他最后的底线。
“你们住在一起?”小楼说。
“是。”
他站起来,推开房间的门进去。窗帘是蓝色的,阳光透过棉布,温暖地照进来,投在书桌上,地方有浅浅的影子。
床铺靠着墙角,一条被子,两个枕头。
早想来看一看,现在看到了,还是有点难以接受。小楼回头对他说:“你挺能的啊?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就可以骗她骗到这样。”
“骗她的是你!”段怀一拳头打在他脸上,揪起他的衣领,“你还想怎么样?她已经够惨了,你还想害她?”
“我从来没想害她。”
“可你做的那些事,确实伤害到她了。你觉得她坚不可摧?现在我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长久以来的怨怼和恐惧,此刻变成力量,手里能用的力气,全都一鼓作气打到他身上。
小楼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到桌角,有些疼。他伸手摸一下,出血了。怔怔看着掌心,他都没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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