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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废柴进化史 (卡古亚)


  瞬间,无数的画面从我眼前一闪而过。阿尼他们的脸、从巨人后颈中挖出的伊尔姆、梅琳达、兽之巨人、在废城看见的奇怪的巨人……
  我抬起头问道:“‘它们’?团长,你指的是谁?说得这么笼统,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团长一直看着我,半晌没有回答。过一会儿,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能理解你之前隐瞒的苦衷,而且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但在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我掌握的,已经比你更多。”
  我脑子转了一下,心里实在不明白团长这是真的知道了些什么还是在套我的话。我回答道:“团长,我不知道你之前失踪的时候去干什么了。但是你当时不是说要观察什么嘛,知道得比我多自然是很正常的。”
  我原本想装傻糊弄过去,但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就等于变相承认了自己知道很多东西,只是不知道团长最近得到的情报。团长果然嘴角一翘,说道:“没错,在那之前我知道的未必会有你多,但在那之后,我已经得到了很多你不知道的情报。”
  这句话后我已经不再怀疑,团长确实已经如他所言获得了比我更多的情报。我犹豫了一下,心情复杂地抬起头说:“既然你说我到现在可以不再隐瞒,那我就相信你。还有,谢谢你……也愿意相信我没有敌意。”
  团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既然这样,那以后的作战会更加需要你的协助。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也应该清楚这些是不能随便泄露的。”
  我点了点头。团长又陷入了沉默。我不由得猜测团长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我的价值取决于团长的情报。在我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团长能够将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做,这也是他知人善任的一点,利威尔他们就是有力的佐证。然而,一旦有必要,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然而,团长看上去根本没有要把他得到的情报告诉我的打算。
  我琢磨着该怎样让团长认为他必须要把知道的情报,来与我共享,不求所有,只求大致梗概。他这么笃定他已经知道了我所知道的一切,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这么说也是为了造成一开始心理上的震撼效果,让我先震了一下,接下来就方便他在跟我的谈话中占据主导权。而事实上他的话也的确起到了这种效果,我在刚刚的谈话中的确完全晕头转向,处于被动地位。然而他在对话暂告一段落的时候沉默了这么久,反而给了我一个把刚才得到的信息反刍的机会。我敢打赌他已经知道了兽之巨人和高智慧巨人的存在,但他绝对无法具体到人。比如说,他一定不知道家乡三人组的确切身份,也不知道当初的梅琳达和巨人有那么点儿联系,更不可能知道艾伦会在未来巨人化从而成为人类的战力。毕竟这些事情亲身经历和猜测之间还是有一道天堑的。
  这样想来,我也可以用我知道的细节情报和团长交换,以获取团长得到的情报。但是在这时候,我是绝对不可能确实地把知道的一切细节告诉团长,我不可能告诉他训练兵团里哪三个人就是巨人阵营的内奸,也不可能告诉他未来将有一个能够巨人化的少年为人类战斗。原因无他,团长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么多东西,整件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了转圜的余地,我所了解的剧情在还没展开的时候就面临着崩溃的危险。我现在,就只能用一种危险的方法拼一把。
  再过不到两个月我们就会迎来至关重要的850年。窗外的寒风呼啸,桌上原本摆放着的热茶已经变得冰凉。我轻轻拿起茶杯啜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那你是怎么发现它们故意对士兵手下留情的?”
  团长一直淡定的目光,忽然僵了一下。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在废城帮助三毛脱围的时候,我就觉得那只侦查巨人不对劲。它明明看见我们经过却过了好久才出声示警,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给我们创造方便一样。而我在战斗中差点被巨人抓住的时候,又有一只奇怪的巨人好像不经意地把那只巨人给挤开,接下来还把它压得死死的。它们眼里和普通巨人不同的感情色彩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而在支援第二队士兵的时候我发现巨人的数量也有点少,战斗后幸存士兵的数量比我想象中多。
  而在最后巨人集中攻城的时候,当我抓住一只巨人的头发时另一只奇怪巨人一记直拳就冲着那巨人的脑袋打过来。我侥幸躲过,然而那只巨人的脑袋却被那奇怪的巨人打烂,掉下城后后颈也被踩扁。这一点也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疑惑。
  这一切就好像是在巨人的阵营中也出现了内奸一样。这些内奸借着巨人与人类的战斗来暗中对巨人阵营进行着清洗,有目的地对巨人进行抹杀。
  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我赌了一把。现在看见团长的这个表现,我觉得自己不管猜得对错,至少没有赌得毫无意义。
  团长也只是失态了一下。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就恢复了惯有的淡定表情。他转头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
  我心里也有点忐忑,但我觉得现在是趁热打铁的时机。我继续说道:“当时遇到你的时候我情绪比较激动,手段也过激,这是我的不对。如果我当时知道你的意图,那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这句话果然起到了很大的效果。团长表情开始有点不对。他凝视着我问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敛下目光,故意释放出一种欲擒故纵的莫测气息道:“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但也只比团长少一点。我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些事情。”跟团长谈话多了,我也渐渐学会了装逼。
  团长定定地看着我,忽然开口说道:“佩特拉,即使我刚刚说你是个聪明人,也不要试图讹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一愣。他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动声色地飞快回溯了刚刚自己说的话,觉得自己的话是没问题的。难道我是猜错了?刚刚不是团长被我讹了,而是我被团长讹了?
  看着团长不动如山的表情,我镇定地说:“如果你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觉得我是在撒谎的话,那也随意。该说的我都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团长就这样看着我,没有逐客的意思。而我也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离开。良久,团长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做好本分。”
  当我听完团长的话后,我顿时感到一阵恐惧。我原以为我已经掌握了很多东西,然而从团长口中说出来的却太过匪夷所思,信息量大得我一下子无法完全消化。一时间,我觉得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因震惊而崩塌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我无法了解这个世界的斗争是怎样达到如此复杂的程度的。在听完这一切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本从剧情里了解的到底有多匮乏。它根本不及整个真相的百分之一。而团长所掌握的,还不是整个谜团的真相,只能算是冰山一角。
  这一切的关键在于人类高层对巨人的探索和抗争。这种探索和抗争在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持续了很久。团长在从拉伯纳旧宅归来并在城外遭遇智慧种巨人的事情中整理出许多疑点。于是在整合了一切资料后,他星夜兼程,拜访了三军总司令达卡斯.扎卡里。
  团长当时只是形成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而假设团长的猜想成立,总司令达卡斯.扎卡里在这其中一定起到关键的作用。最起码,他是个知情者。团长的猜测没有错,然而经过了彻夜长谈,从达卡斯.扎卡里口中得到的信息让团长也始料未及乃至措手不及。
  人类的高层早已知道了兽之巨人的存在,乃至知道以兽之巨人所带领的一派巨人的存在。而这一派巨人过于强大,人类无法正面与其对抗。所以高层将这一消息封锁起来。相对的,人类高层秘密对这一批巨人进行了持之以久的调查。
  这种调查持续了多年,高层的结构不断更替,而这种调查也从来未停止过。团长就是在拉伯纳失踪后从他在罗塞之墙内的宅邸里发现了相关资料。想来拉伯纳也和某些高层有所勾结,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这种秘密资料。而拉伯纳的资料的内容,是玛丽亚之墙夺还战。
  在845年玛丽亚之墙被巨人攻陷后,人类在846年进行了玛丽亚之墙夺还作战。这次作战,被民众认为是政府为了减少大批失业人口和缩减粮食损耗所提出的残酷政策。最终夺还战失败,派出的兵员几乎全军覆没。然而,在这次不得人心的夺还战中,高层还实行了一个秘密计划。以达卡斯.扎卡里为首的高层派出了一支经过特别训练的专业队伍混在玛丽亚之墙夺还战的士兵中。他们必须执行一个特殊任务,那就是对兽之巨人所带领的一派巨人的调查。被派出的这一批人都是耗费了极大成本培养出的人才,身手都非常好,不逊于现在调查兵团内的精英。然而在当时无比严酷艰险的条件下,他们的损失依旧非常惨重。
  玛丽亚之墙夺还作战的生还者只有几百人,而在这几百人中,就有几个人是执行这次秘密任务的生还者。他们也在回城不久后全部因伤重不治死亡。而他们带回的资料上,没有一张纸不是血迹斑斑的。巨人的血液会迅速蒸发甚至灼毁纸张,这些纸上的,无疑都是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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