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哈欠的邢默一怔,皱起眉,不耐烦抬头看着她,说:“你是叫我出来吵架的么?”
“无所谓,你想吵就吵,但是你不能再欺负秦柯。”夏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耐烦,她觉得和一个小孩子说不要恶作剧是一件很费神的事。而这让邢默很不高兴。
“凭什么你说我不能欺负秦柯我就不能欺负她,你以为你是我的谁?你不是不理我的吗?!”邢默满脸嘲讽的笑,哼了一声,“她叫你不理我你就不理我,她被欺负你就帮她出头,搞得这么亲密暧昧,你们是同性恋么?!”语气里藏着丝丝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酸意。
听到那番话,夏蓝先是怔愣,而后只觉得愤怒,铺天盖地的愤怒。她没有想到邢默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握紧又松开,又握紧,胸口因为气愤而激烈地上下起伏,心中的愤怒汹涌澎湃,让夏蓝无法抑制。她跑上两阶楼梯,指着邢默的鼻子大吼:“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我允许你对我做任何事,但是我不允许你伤害我的朋友,不管是哪种意义的伤害!”
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激烈愤怒的反应,邢默一时怔愣了。
“秦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许你再欺负她。而且秦柯说的很对,我不应该和你走近,你简直比性格最恶劣的小孩还要恶劣!”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夏蓝闭着眼对邢默大喊大叫。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是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秦柯,诋毁她们之间的友情。
邢默望着面前微微颤抖,大吼大叫却不停流泪的夏蓝,看着她湿润的睫毛微微抖动,心里没来由痒痒的。他倾身缓缓凑近夏蓝身边,望着她因为激动而有些苍白的嘴唇,低声说:“我也可以做你最好的朋友的,秦柯对你多好,我也能对你多好,不对,是比她对你还好。”
“不可以……”夏蓝流着泪咬紧唇摇头,“你根本就不知道秦柯对我而言有多重要……”前世她的那些痛苦悲伤,除了奶奶,就只有秦柯懂。不愿让奶奶担心的她,每次都只能向秦柯倾诉,而秦柯一直站在她身后,鼓励安慰着她,是支撑她度过无数难关的,最重要的朋友。
“小长辈……”邢默踏上一阶楼梯,伸出手想要碰碰眼前的人,夏蓝突然抬起头,眼里都是哀求,“算我求你,你不要再欺负秦柯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邢默慢慢将手收回,说:“你做我的朋友,那我就不作弄她。”
16、先兆(求点推收)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夏蓝的左边是秦柯,右边是邢默,三人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像好朋友一样说话聊天。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幸好地点不是在空旷的田径场,不然夏蓝估计自己会被冷死。
体育课意味着要运动,可是夏蓝在做过准备活动后,就躲到了篮球场旁边的小商店里,不管邢默和秦柯怎么拉也不愿意挪动一步。
“哎哟啦,就让夏蓝呆在这里嘛,多暖和啊。”说话的是江小鱼,她挥着手阻止秦柯和邢默。和夏蓝一样懒惰怕冷的她恨不得缩进被子里去。
“运动运动更暖和,还能长高呢。”秦柯不赞同,她比较喜欢动口,因为她觉得说服一个人是一件很有成就的事。
“废话那么多干嘛。”邢默喜欢动手,所以直接把人拎走。
不过夏蓝的运气很好,她苦苦哀求了半天都没用,最后被一个电话给救了。可在她看到来电显示的号码后,她还是宁愿被拎走。
“喂,妈,有什么事吗?”夏蓝打发走了秦柯和邢默,躲到角落里打电话。即使知道母亲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也不得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我养你是做什么用的!”电话那边的人哼道,夏蓝知道接下来会是一顿夹枪带棍的埋怨,于是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过了有一会,估摸着那边的埋怨已经结束,她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你说你爸是不是不要脸?这都多大的年纪了,还学人家在外面乱搞,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埋怨完夏蓝后,赵燕又开始咒骂自己的丈夫。
夏蓝皱起眉,她很了解自己母亲的套路,只是总听不惯她那些粗言粗语。
一般赵燕打电话给夏蓝,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丈夫输了多少钱或借了多少钱给别人,二是他在外面又和哪个女人乱搞。而她打电话的目的,只有一个:叫夏蓝和丈夫断绝关系。
有时候夏蓝很不明白,既然你们已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
俗话说宁教人打子,莫教人分妻,夏蓝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不正确,但这是她一直以为的,最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前世她不敢这样说,可现在她却忍不住了。
“妈,你要是真觉得和我爸过不下去了,你就跟他离婚啊,就省得整天操心这操心那的。”
“放屁!我跟他离婚,我凭什么跟他离婚,他这辈子欠我的我就要他还,我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赵燕爆出一声粗口,夏蓝想象得到她唾沫横飞的模样。
“那你不想离婚,就别总是叨叨这叨叨那的,是个人都听着烦。”夏蓝没好气地哼哼。哼的时候爽快,可哼完心里就没底了。
“我不管那么多,他不听我的,我就不让他好过。夏蓝你等下就给我打电话去骂,问问他还有没有脸皮有没有良心!”
“……我不去,要问你自己问。”夏蓝紧张地握着手机,以前这样的事她没少碰到,可一直不敢反驳拒绝,所以两边不讨好,现在她可不想再做这炮灰一样的工作。
“蓝仔啊,妈把你辛辛苦苦养大,叫你帮我做这么点事你都不愿意?算是我求求你行不行?就帮妈这一回。”
知道夏蓝耳根子软,赵燕采取哀兵政策。可这回夏蓝是铁了心不帮她,因为她知道对于自己的母亲,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次。所以不管那边怎么说,她就是抿紧嘴巴不吭一声。
好话说了半天,也没有磨得夏蓝说个好字,赵燕最后没耐心了,对着手机大吼:“你胆子大了是吧?!翅膀长硬了是不是?!好啊,我白养你了,现在就敢不听老娘的话了,以后还了得?!行,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女儿,你以后别回来了!”
电话又是被一下挂断,夏蓝安慰的话只好吞回肚子里。
“夏蓝,来打羽毛球吧。”秦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夏蓝身边,拿着羽毛球拍笑嘻嘻。
夏蓝在她面前从来不隐瞒家里的事,所以也不介意她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正好接了电话心里郁闷,于是她点点头,说:“好,我来发泄发泄。”
普通初中生打羽毛球就是消磨时间,谈不上技术。
夏蓝和秦柯在篮球场旁边的空地上随便寻了个地方开打,几个回合后,邢默屁颠屁颠跑过来,抢了秦柯的球拍把夏蓝好一顿虐待。
“不尊敬长辈,秦柯,虐他!”被虐地无力还手的夏蓝把拍子丢给秦柯,恶狠狠地吩咐。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邢默被秦柯完虐。
一整个下午,夏蓝都心绪不宁,母亲的话提醒了她,那件事就要发生了。
前世,夏蓝在接到这个电话后的周末,从其他人口中得知父母大吵了一架,而就在那不久之后,那件事就发生了。无疑吵架那件事是之后一切的导火线,是导致往后所有悲剧的诱发因素,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只是现在她身在学校里,没办法掌握所有的情况,所以只能干着急。
傍晚,邢默拉着夏蓝和秦柯在学校外面的小餐馆吃饭,夏蓝心里有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两人说话,突然她听到不远处有人喊她的名字,回过头看到夏紫和一个女生站在餐馆门口,看样子也是来吃饭。
“大姐,一起来坐吧。”夏蓝站起身对蓝紫招招手,又和蓝紫旁边的女生打招呼,“尹佳你好啊,快来坐吧。”没有记错的话,大姐这个好友是叫尹佳来着。
“夏蓝,不错啊,一段时间没见,感觉你变漂亮了。”尹佳在夏蓝对面坐下,笑着调侃。
“我看还是老样子。”夏紫撇撇嘴,一身土到死的校服,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都看不到,和以前根本没区别。不过虽然知道好友是恭维话,但被夸的是自己的妹妹,夏紫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在尹佳旁边坐下,问:“今天怎么出来吃饭了,以前不是怎么叫都不愿意的么?”
“嘿嘿,偶尔出来开开荤嘛。”夏蓝笑着打哈哈,不敢说自己是被拖出来的。
“大姐,真巧啊,在这里碰到你。”秦柯也笑着和夏紫打招呼,夏紫看到她显得很高兴,说:“秦柯都好久没有去我们家玩了,改天来玩玩吧。”
“好啊,大姐开口我哪敢不去。”秦柯忙应承下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一桌上四个半大的女人,也凑得出一场戏了,于是唯一的男生邢默被遗忘在了角落。
“小长辈,她是你姐姐啊,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她朋友说你变漂亮了,好像你以前很难看一样,真欠揍。”耐不住寂寞的邢默扯扯身边夏蓝的衣袖,小声问,看着夏紫的眼睛带着迷惑。
“是我堂姐,不像很正常。”夏蓝给邢默一个白眼,她马上意识到再这样忽略邢默是一件不妙的事,于是她很自觉地把邢默介绍给对面的夏紫和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