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恒砚星眸微闪，然而莫小浮沉静地看着他，毫无破绽：“那天你在片场救下秦东后突然修为飞涨，难道不是因为修习了魔界秘法？”
莫小浮不觉羞恼：“那你的修为，难道也是修习魔功？”暗明决是她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并不能算魔功，作为正道修士被这样猜测，莫小浮那点自傲自尊顿时被激发了出来。
“呵……”难得见到她反唇相讥，恒砚反而低笑了起来：“所以你想说，这也是机缘？那么你对付项链的时候，用的又是什么气？”
“浮儿，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恒砚的声音愈发温柔，破有安慰的意味。
莫小浮：“……”
她很清楚自己不需要和恒砚解释暗系灵气，也应该是不在意他看低不看低的，她觉得她一定是因为恒砚随意琢磨自己的想法而不爽的。
“我需要你的魔气帮我找一个人，而我可以答应你做移宫换羽术的那道助力，这笔交易，你并不吃亏。”
莫小浮纠结了一会儿被恒砚盖棺定论的“魔功”，最终点了点头。
因为她想到了一个让自己心情变好的理由：恒砚，你要是知道你帮我认主的吊坠内有一方空间，一定会悔不当初吧。
（052）移宫换羽
傍晚，金碧辉煌——临州最高档的私人会所。
偌大的休息室里，冷气开得十足，恒砚坐在靠椅上，左手摩挲着尾戒，看着眼前身形如风、不断变换方位勤劳布阵的莫小浮，他实在懒散地……有点可恶。
“十倍的聚灵阵，”莫小浮瞥了他一眼，这是最简单的阵法之一，她自然没有遮掩的必要，从体内渡出一道灵气激发阵法，几乎同时，她周身的气流走向顿时一变，无形的灵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横亘在阵法周围。
恒砚挑了挑眉，缓缓起身步入阵法之中，灵戒随着他的意念脱离手指，飞至莫小浮眼前。
“叮铃”
墨色戒指抖了一抖，发出清脆的玉质声音，而阵法之中的灵气顿时又增加了十倍！
在沧麓界，聚灵阵的能力需要靠灵石维系，这一界除了那颗本来就不属于现代的怨灵晶核，莫小浮并没有发现灵石，所以每次激发阵法，都需要自身的灵气加持，这么做显然事倍功半，所以启动聚灵阵也是为了移宫换羽术的施行不得已而为之。
十倍是她目前能力的极限，也许可以勉强维系移宫换羽术前期的消耗，却不能满足后期更大的要求，也就是说，一个筑基初期是根本不能完整地施出这个法术的，更何况真正断开法宝与原主人联系的部分，是在最后一步！
所以恒砚笃定她无法单独解决项链易主的问题。
不过那时候莫小浮接受恒砚的帮助，也只觉得增加了一个筑基期的助力而已，并没有想到，他的仙器还有聚灵功能！
聚灵的难度是成阶梯增长的，前期的十倍她可以通过布阵获得，但如果没有进阶她在沧麓界时金丹期的修为，哪怕是第十一倍，都不可能实现，这陡然增长到二十倍的灵气，如何不令人震惊！
莫小浮看着眼前的灵戒，心神一恍。
“这只戒指呢，灵智已开，你想谋杀亲夫也没用。”趁着莫小浮专注灵戒的时候，恒砚竟不知不觉近了她身后，醇厚又带了点上扬音调的声音缓缓在她耳边响起，令莫小浮顿时打了个激灵。
他是在变相警告她……
莫小浮苦笑一记，方才差点又被那只戒指迷惑，如此诡异的宝物，就算再吸引人，以她目前的能力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想法：“恒少，移宫换羽术一旦开始，你我性命相连，我还没有那么蠢。”
“呵呵，”恒砚没有回答，轻笑一声，突然移到了莫小浮的对面。
阵法中盘旋的浓郁灵气形成了一个椭圆柱形，恒砚和莫小浮的站位正好处于两大焦点之上，灵气在焦点间形成回路，果然将两人连在了一起。
两人体内的小周天笼罩在聚灵阵的大周天下，不断运转加速，莫小浮可以感觉到，灵气强行增加的速度已经隐隐到达了自己的极限，她将所有神识尽数集中，脑海里浮现出移宫换羽术，身随心动，念动口诀时一双素手如同蝴蝶翩跹，飞速运转的灵气顿时缓和下来，跟上了莫小浮指决的步调，逐渐变得尽然有序。
灵气迅速消耗，然而这次有聚灵阵与灵戒加持，椭圆空间内的灵气不断得到外界补充，莫小浮稳定地施放法术，虽然动作上毫不含糊，然而指尖的微颤已经暴露了她的疲惫，恒砚默默地站在地面，眼神微黯。
移宫换羽术，施法不能有丝毫停滞，灵气的消耗量也是筑基修士难以为继的，而且需要辅助强大的神识，一旦松懈，就会功败垂成，虽然不至于伤及修炼根本，但到底还是冒险的。
如果不是莫小浮此时的神魂力量恢复到了筑基后期，她是不敢施法的。
然而就算如此，在长久的施法中，她的神识也在遭遇残酷的锻炼。
恒砚闭了闭眼，他是这场法术中的助力，但是提供的是灵力加持的帮助，神魂上的难关只能施法者一人坚持下去，如果他想要出手，只会给对方造成麻烦。
浮儿，坚持住。
心底好像有什么动了动，恒砚皱了皱眉，强压下这股古怪的情绪，只是他这一动，令原本流畅的灵气回路突然受阻，与此同时，莫小浮也从移宫换羽术的前期进入了后期。
法术绝对不能断！
莫小浮心下一横，丹田内的灵气尽数留出，堪堪支撑住了过渡期的灵气消耗，好在接着这条回路又重新对接，她身形变动，收起双手，舞动了起来。
莫小浮觉得，恒砚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她这时不能分出任何心，只能全神贯注地按照脑海中的形象，在焦点上移动起来。
但是前期神识已经达到了疲惫的临界点，后期她已经进入了近乎麻木的状态，强行靠着意志力进行下去。
她的双脚带动了身形的变换，即使没有刻意地舞蹈，即使是神识累到极致的动作，也美不胜收，周身环绕的灵气越发显得动作轻盈曼妙，加上因为丹田耗尽，动作间还带了点说不出的柔软，虽然身着最普通的短袖牛仔，却让人有种看到绝代舞姬的感觉。
恒砚眸色微变，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地运转清心诀，将那些古怪的情绪打散开去。
眼前的女子身形愈发曼妙动人，越动越快，直至出现道道光影——
最后一击！
莫小浮的右脚最后点落到地的时候，顺着法术中积聚的灵气，浮至半空，顷刻间悠长的乐曲响起，古乐依靠强大的灵气掀起阵阵波澜，以莫小浮为中心扩散开来。
这一天所有临州百姓都听到了古韵悠然的曲调，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的。
宫、商、角、徵、羽，温和似水，然后隐隐变了调，最后消散殆尽……
莫小浮灵力耗尽，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只是杂毛没当成虎肉护垫，她落入了绝对不想落入的怀抱。
他身上有股独特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和他惯有的邪魅神情格格不入，莫小浮心中一抖，下意识地又想掏出符箓扔过去。
“不要砸了，我好歹刚刚帮过你。”恒砚双手托着她，公主抱的姿势毫无压力，故意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如同情人间的低喃，气氛，顿时暧昧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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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师兄星辰
沧麓界除了玄青宗外，有一个略带神秘色彩的门派，叫做灵音门，门中弟子擅长音攻，而且法术高强，莫小浮结识的几个灵音门精英弟子，以声音攻击的法力之高，连她都不免喟叹，所以移宫换羽术这种能令法宝易主的逆天法术，出自音攻一派，也是自然而然的。
移宫换羽，用的就是乐曲音调上的温柔，在无法察觉的过程中偷天换日，原理颇有杀人于无形的味道。
莫小浮带着杂毛“逃”出了金碧辉煌，体内清心诀疯狂地运转了好几个周天，才重新平静下来，虽然融合了原身现代人的记忆，但是她本身的意识依然对这种过于近距离的甚至肢体上的接触非常排斥，尤其是恒砚身上散发的气息，总有令她往他身上砸攻击符的冲动……
黑道不可怕，就怕黑道耍流氓，没底线！
跟着杂毛越久，莫小浮也有了一点默默吐槽的倾向，直至回到临州宾馆，她才拿出了那只吊坠。
当时移宫换羽术施展结束后，莫小浮便感觉到了神识上多了一缕与空间的联系，但是并并不明显，显然是易主之后境界不稳的原因，是以莫小浮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心念转动，试图改变吊坠的形状。
铃铛！
只见木质吊坠逐渐软化，浓郁的黄气化作游蛇伸展开来，又缓缓聚拢，最后形成了一个精致的铃铛形状。
细绳？
手链？
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