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奈禾甩了甩头,恋爱真是件麻烦事……
如果不去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不会难过了。
如果不去习惯一个人的在乎,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失去而痛苦。
那么,她到底该如何去对待这份感情呢?凡事都是两面性,有快乐,便会有痛苦。
“奈禾?”张妈妈惊讶地站了起来,看到了疲惫不堪的张奈禾和红着眼睛的张奈雯。
“小雯,你……”
“姐打了我脸。”
“啊,小禾你怎么……”张妈妈终究是没说出责备的言语,因为她发现张奈禾的表情过于漠然。
张奈禾回头扫了一眼张奈雯,淡淡道:“不是你让我打你的吗?”
张奈雯愣了,大姐第一次当着外人面反驳她的话。张妈妈心里有谱,这两个女儿是天生的冤家,以前老大总是让着小的,倒也没出大的冲突,如今看来……
“妈,我回西山了。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啊,哦……”张妈妈支吾应声,她也觉得大女儿变得有点陌生。
“我送你。”陈敬英站了起来,去拿奈禾的行李。
张奈禾没松手,淡淡地看着他,略带疏离地轻声说:“陈敬英,你真的惹到我了。”
陈敬英微微一怔,深邃的目光暗了下来,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张奈禾垂下眼眸,拉着行李向门外走去。有些东西是可以碰触的,有些东西却是原则下限。不管陈敬英今天的举动是有意无意,都触及了她心底最为柔软脆弱的地方。
陈敬英没说话,安静地跟在后面。远处的天边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倾洒而下,映衬在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之上,泛着温暖的光芒。
“去我那里吧。”陈敬英轻声说,粗糙的手掌磨蹭着张奈禾白净的小脸。
“不。”张奈禾看向窗外,动了动身子。
“你累了。”
“所以要回家睡觉。”张奈禾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她真的生气了,他可以骂她不争气,可以欺负她懦弱,甚至可以侮辱她白痴,但是怎么可以拿自己气她呢?难道他不明白,男女之间容不下一点沙子,尤其是对于她这种根本承受不起再一次伤害的女人。
“怎么了?”陈敬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探了探她的额头。
张奈禾吸了吸鼻子,喃喃道:“我想回家。”
“我家不可以是你家吗?”陈敬英怅然。
“别争了,我想回西山。”那里安静,她需要思考。
陈敬英愣了一会儿,今天的奈禾怎么了,如此坚持,不允许任何回绝。
“好。”
“谢谢。”
陈敬英身子一僵,不再说话。
车子内的气氛降至冰点,他烦躁地拍着方向盘,恨不得踩油门直接去撞树算了。张奈禾到底是怎么了?女人心实在是太难猜了。他原本想着哄哄她,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让他进门的打算。
陈敬英怅然若失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抽了几根烟,满脑子都是张奈禾落寞疲倦的容颜,胸口猛然一闷,好心疼,他有些无法思考,六神无主,使劲地甩上了车门,游荡在八达岭高速公路上。
良久,一个短信都没有,他真觉得慌了,急忙给孙嘉木去了电话:“喂,如果一个女人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变得不搭理人了,是为什么?”
孙嘉木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跳了起来,嚷嚷道:“不是吧,兄弟,她刚把你吃了就甩啦……”
孙嘉木八卦地问东问西,无奈陈敬英是个闷葫芦,说半天也没听出来张奈禾到底哪儿生气了。
两个人相约什刹海酒吧,孙嘉木打着陪哥们喝酒的准备,没开车。陈敬英难得有点情绪表现,孙嘉木跟喝高了似的,兴奋得不得了……真不明白兄弟失恋他有啥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北京的酒吧区域很多,最有名的主要是什刹海、前海、后海一带。这里的胡同文化保留完善,没有被改革的风潮覆盖,不起眼的门帘里别有洞天,老外、跑车、美女,总会在不经意间让你眼前一亮。但是,那更多的局限于夜晚,午后的平安大道,十分安静,这种安静让陈敬英越发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张奈禾那丫头怎么了?该死的……
他狠狠地拍了几下方向盘,他以为……他以为什么呢?
陈敬英搞不清楚自己失落的理由,张奈禾有无数个让他看不顺眼的缺点,但是他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她的傻气感染呢?喜欢看她羞怯真诚的微笑,即便气她恼她却忍着不对他发火。那张总是带着满足的容颜不时地浮现在他的眼前,折磨着他每一个细胞。
“英子!”孙嘉木穿了一条肥裤子,篮球上衣,青春年少中带着一点点痞劲。
陈敬英把车停好,跳了下来。他揪了揪领带,鼓着脸颊,大声地喘了一下气,好想将胸口的积郁发泄出来,线条柔美的下巴下面,是黝黑色的性感脖颈。
“怎么,张奈禾急了?”孙嘉木不怀好意地撇着嘴角傻乐,劝慰道,“女人嘛,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都会紧张无措,用生气掩饰……”
“嗯?”陈敬英沉默着,他不喜欢张奈禾死气沉沉的模样。
“你不要难过,她的生气肯定跟你的技术没关系。”孙嘉木笑呵呵地盯着陈敬英两腿之间猛看。
“哦?”
“女人,既然她愿意给你,说明她至少是喜欢你的,哄哄就好了。”
“呃?”
“你也不能太上赶着,否则适得其反。宠坏了也不好。走,跟哥们喝酒去。”孙嘉木越说越兴奋,在他的意识里一直以为陈敬英和张奈禾发生了什么JQ,奈禾一觉醒来发现失身大发雷霆……
“嘉木……”
孙嘉木一怔,看到了陈敬英欲言又止的神情,诧异道:“你们昨天没住一起?”
“住了。”
“……”
“没做?”
“做什么?”
“爱啊!”
“……”
“靠!”陈敬英非常无奈地把领带一揪,索性扔掉。他烦得有点喘不上气来,张奈禾那个窝囊女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了他的记忆,他的心底,他的世界。陈敬英跟着孙嘉木兜兜转转,在一家立着三根老烟杆的门脸停下。
“就这吧,清朝时期的烟铺,现在是X楼酒吧。老板人有点意思。”
陈敬英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麻木地走了进去,叫了瓶嘉士伯,默不作声。
孙嘉木指着酒吧被装饰得琳琅满目的东墙,打岔道:“你看上面的万智牌,一万多种,全是老板自己收集的,价值不菲哦。”
“哦。”陈敬英挑了下眼眸,继续喝酒。
“你不是也挺喜欢收集扑克的吗?”
“嗯?还好。”
“我说英子……”孙嘉木开始无语了,突然道,“张奈禾死哪儿去了?我给你把丫叫出来。”
“……”
“嗯?”
“不用。”陈敬英又叫了红茶,调了下,淡淡道,“她妹妹故意把茶倒在了我身上。”
“啊。”孙嘉木愣了,不知道该为丫肯开口说话高兴,还是为了这毫无头绪的解释悲哀。
“她妹妹?故意把茶倒你身上?然后呢?”
“擦。”陈敬英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
“嗯?”
“擦哪儿?”
“我身上。”
“靠,难怪小奈禾不干了!”
“怎么说?”陈敬英来了兴致,探了下身子。
“这么说吧,我要是拿块抹布擦张奈禾你受得了吗?”
陈敬英一怔,皱紧眉头,冷淡道:“你想死吗?”
“我是说假如……”
“假如你想死吗?”陈敬英抿着嘴角,锐利的视线仿佛把孙嘉木一身膘肉□□好几遍。
“不至于吧,我说英子……”
“滚!”陈敬英无法佯装不介意,他很介意,即便那是假如,他也一点都听不下去。谁也别想碰张奈禾,他的脑子里只有这样一种想法。
“所以说,你们家奈禾会急啊,将心比心。”孙嘉木发现恋爱中的男人都是白痴,他懒得跟丫计较,什么人嘛,有异性没人性。
陈敬英沉默不语,将酒水一饮而尽,思索了片刻,一双黑曜石办明亮的眼睛深不见底,荡漾着阵阵涟漪,他拿起钥匙,淡淡道:“我欠你个人情,先走了。”
“啥?”孙嘉木还没反应过来呢,某人已经如一阵风般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陈家人真是行动派!这也太狠了吧。
陈敬英总算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早知道他的无意识试探是这样的结局,打死他也不敢玩这套。
他闷得要死,把西服脱了搭在肩膀上,钥匙打开车门,再次关上。她记得奈禾说过,酒后不能驾车,于是转身走回来了酒吧,闷闷道:“你开车。”
孙嘉木无语了,违法的事情就让我干呀?
张奈禾在家里眯瞪了一个小觉,拿着书包回学校了。考试她倒不怕,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她唯一担心的就是选修课的两分,毕竟这种不要求考试的科目对于出勤率看得较重。
陈敬英在路边买了一大束红玫瑰,左手拿花,右手插兜,高大的身姿映衬在阳光下留下了一道道帅气挺拔的影子。孙嘉木趁机溜了,他不瞎掺和了,恋爱中的男人都是有异性没人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