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和她之间,就再无话可说了。
回家的一路上,她依旧沉默,他也始终沉默。
她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她以为,她忤逆了他的意思,她必定要面临一场风暴的。
但,这个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已经完全不懂他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放过了她。不过,这已经与她没有关系了。
等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卫管家告诉她,今天不用上班,可以就在家休息。
只是,若航的事还悬着,也不知道怎样了,家里没有人跟她联系。
她正想着要找谁问问,或者直接去警局看看,风清扬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她应约出去了。
“你怎么还是去找了他?”昨天他听说了她和沈予墨同居的事,今天一早就来找她了,“是不相信我吗?还是我爸找你跟你说了什么?”
“没关系。”她对他淡淡微笑。
“我就知道,这老头子不干好事。”他嘀咕了一声。
她不禁被他这句话逗笑了,“他毕竟是你爸爸,而且他也是为了你好啊!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谢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谢谢你,让我得到了一个好朋友啊!”她伸手握住他的,真诚的道:“风清扬,别人都说,患难见真情,这件事让我看透了许多,我们做朋友,好吗?”
“朋友就朋友吧。”反正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别的什么结局,“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得先换个称呼吧?”他又挂上了他往日里玩世不恭的笑容,“老是风清扬风清扬的叫,你不嫌累,我都替你累的慌。”
“好,阿扬!”她微笑着,认真的喊了他的名字。
“阿扬?”他听到这个称呼,眉宇一扬。
“你别让我叫你风啊,你那些女人都那么叫你,我如果也这么叫,感觉怪怪的。”
“行,你爱怎么叫怎么叫。”
阿扬,他的爸妈都这么叫,从她嘴里出来,更动听,也更亲切。
只是没想到,他风清扬也会有和女人做朋友的一天。
“对了,”闲扯了这么一大堆,他才想起来有正事没说,“今天我收到消息,莫家起诉若航,有证人指证他在明知道病人手术前进食的情况下,还强行执行手术。”
“什么?”若溪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下,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怎么会这样,他明明答应我……”
话,说不下去了。
从头至尾,那个人只是一味的索取,掠夺,却没有给她任何承诺。
她却还傻傻的以为,他还是那个一诺千金的沈予墨!
一诺千金?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她突然推开椅子,疾步往餐厅外面走。
“若溪,”他追到餐厅外面拉住她,“来不及了,今天早上开庭,十点了,已经开始了。”
“那我也要去啊!”她已经乱了,彻底的乱了。
“若溪,你先冷静下来,不要这么慌,否则你即使去了,也不可能改变结果。”
“这么大的事,你却到现在才跟我说,你要我怎么冷静?如果若航坐牢,他的前途就都毁了,你别拉着我,你让我去,我一定要去……”她都快哭了,语无伦次的。
“若溪,听我说!”他坚持拉住她,不让她乱跑,声音清晰而有力的道:“事已至此,他的前途比不上他的命重要。你听我说,若溪,那个证人是被买通的,等到官司一结束她大概就会离开这座城市,我现在已经派人跟踪着她了,她一出法院我会去跟她谈判。而你妈妈还有外公这时候都在法院,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事实上这件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怕没几个人清楚,除了莫家人以外,唯一清楚真相的人大概就只有予墨了,你应该立刻去找他。”他冷静的给她分析情况。
“去,找他?”她不确定的问。
“对,去找他,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我会拦住那个证人,与她谈判,想办法为若航翻案,你懂吗?”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眼神凝望着她,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力量。
“好,我听你的。”她重重的点一点头。
“那走吧,我送你。”
他把她送到了沈氏大楼的门口,然后他去法院。
她疾步奔进公司,脸上匆忙惊慌的神色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力,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到电梯口猛按按键,电梯迟迟不下来。她心里很急,一分钟的时间也不敢耽误,转身往步行梯跑去,一口气爬了十几层楼。
“若溪,你……”林秘书看到她,正想说什么。
“林秘书,他在哪里?”她直接问道。
“在会议室开会……”
她不等下文,立刻就要去会议室。
林秘书眼明手快,拉住了她:“若溪,别去,这是一个重要会议,关乎到一笔两千万的生意,你若进去坏了他的事,恐怕你的后果……”
可是,事到如今,她还怕自己会有什么后果吗?
她只担心若航。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挣脱了林秘书的手,甚至不敲门,就推开了沈予墨办公室的大门,不顾在场的还有几位经理和主管,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问:“沈予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我?”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投向她。
他面罩寒霜,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冷声命令着:“都给我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谁也不敢吭声,匆匆离开,并且给他们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她大步走上前,带着恨意的眸光死死的瞪着他:“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我都按照你所说的做了,你为什么不肯放了他?”
“为什么?”他冷冷的一笑,忽然将她按在了桌子上,“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句话?”
“你说话不算话,你出尔反尔,你卑鄙,你无耻……”
“蓝若溪!”
他猛地俯下头去,用唇牢牢的堵住了她的。
事已至此,她没必要再承受他的摆布,死命的挣扎。
他牢牢的将她桎梏,她挣脱不开,一股血腥很快在他们唇间蔓延开来,他依旧没有停止。
“谁告诉你的?风清扬吗?”他冷声问。
“你都做过了,还管……啊……”她痛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予墨,他竟然是这么卑鄙的一个小人。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在她眼中打转,唇瓣也死死的咬住,再疼也不愿意喊出那屈辱的声音来。
他盯着那双含恨的眼睛,赤红的光芒在他眼中流转:“我只答应你保住他一条命,可没答应你把他放出来!”
“你好卑鄙……”
“我卑鄙?”
因她的这一声骂,他不顾她身体的承受程度,将所有的怒气释放在她体/内。
“不——”
她拼命的摇头,拼命的抗拒,眼泪凌乱的在她脸上飞舞。可是,不管她怎么动,都是一阵阵的疼痛。
“蓝若溪,你给我听清楚,既然你来求我,就要信任我,如果你做不到,这就是惩罚!”
“我相信你,我从来没有不相信你,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若航?”她哭了出来。
“你相信我?”他狠狠的撞击她,狠狠的说:“既然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去找风清扬?”
“不,”她凌乱的摇头:“风清扬只是你的借口,你没有想过放过若航,我恨你,沈予默,我恨你,我恨你……”
“恨吧!我不在乎!”
这四个字,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然后,他毫不留情的离开她,穿好衣服离开。
那一声冰冷生硬的关门声,硬生生的震碎了她的心。
她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身子缓缓的滑落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衣服,终于痛哭失声。
沈予墨,你就这么恨吗?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换来的是他和莫菲的婚礼。她忍受着所有人的不耻和唾弃,被人骂狐狸精,被人骂贱骨头,任由他在她身上发泄,结果,他却给她这样的一句话吗?
他怎么能这么狠?若航是她的亲弟弟,同胞弟弟,只要他肯救若航,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若航……
若航,若航现在怎么样了?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发泄心中的委屈,慌乱的从衣服口袋里翻出自己的手机,颤抖的按下一串数字,是风清扬的电话号码:
“阿扬,你在哪里?”
“怎么了?”他听出她的语气很不对劲,“若溪,你在哭吗?发生什么事了?予墨怎么说?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先不要问我这些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她颤抖着声音问。
“我在机场。若航的官司已经结束了,莫家是告了他,官司也输了,不过你不要着急,我们还有上诉的机会,我现在就在机场和那个证人进行最后的谈判。”
“好,你等我,我现在过去。”
“你,确定你没事?”他担心的问。
“我没事!你等我!千万等我!”
她挂了电话,穿好自己的衣服。也不管公司里的人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她,她跌跌撞撞的奔出了沈氏大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