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翰诚恳状:“我只知道你安全就行了,幸好你没事,要不我得多担心。”又大智深明般开教:“之茹,出行在外要找对帮手,与智者同行与高人为伍,才能登上顶峰,平庸无智者只能拖后腿。”
关之茹懒得与他措辞多言,心里烦乱,饭没吃完撂手就走,陈东翰没拦住,恼火,这关大小姐动不动就犯神经,小性儿时不时就莫名冒出来,不分时段,不分场合,天天取悦团呼还他妈没给弄顺了。
她开车在街上游荡,天已黑,望着星流车河呆滞,不知觉来到医院,车里凝坐良久,忍不住下车进了医院,上楼轻脚步走到病房门口,想看那位是不是正睡着,推开一道缝往里望,发现床空荡荡的人不在,雇工也没了影,懵然,开门进去,屋里什么东西都在就是不见人影,转头去问医生,主治医生不在,特护告诉她人已经走了,出院了。
她惊呆意外:“怎么能走了呢!他好利落了吗就走。”
特护无奈说:“没好利落,血压还不正常呢,医生让他再观察一段时间,他不听,扭头就走,这人真是!”
“谁让你放他走的?”她急眼喊。
特护无辜状:“我没让他走呀,是他自己非要走,我还以为你同意了,连出院手续还没办呢!”
她急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背部的伤口刚拆完线就走了。”
她冲出医院,开上车飞奔,张皇失措,双眼潮雾,嗓子眼儿犯哽,压制着往下咽,慌乱的喘,像被人丢弃的小猫流离失所般没了着落,心空空的悬着,一阵阵犯疼,只有见着那个人心里才能有个靠落的地方。
她急速飞奔到砖塔巷,来到失恋者联盟,推门就进,一眼望见那位,站定门口潮雾着双目看着他。
他正斜靠在那张小床上,嘴里叼着烟,看那人推门而进,丝毫不变姿势,若无其事咬着烟吸两口,吐出烟雾冷冷地问:“你怎么来了?”
她急步走到他面前质问:“为什么要出院?”
他挑着眼角看她。
她又嚷:“为什么要走?谁让你出院了?”
他虚着眼吸口烟说:“你管着吗!”
她命令式:“你还没好利落,不能出院。”
他不屑冷话:“你谁呀?不会自醉自恋的认为都把你当女神听着令吧!我口味可奇异,不够骚不够浪就别在我面前秀,没资格。”
她眼目潮湿,使劲忍着:“我说正事呢,我是为你好,你得回医院。”
他邪痞淡笑:“为我好也该找俩女雇工呀,撩火烧身的也好有个消遣,找俩大老爷们儿天天守着,太不够仗义,我还真没法领你这情。”捻灭烟头不耐烦状:“我这刚清静会儿,你又来烦我,出去!”
她滞顿地站着,压抑得粗喘,终于憋不住,一口哭出来,转身往外跑。
他蓦地一怔,紧忙起身瘸腿追上去,在门口一把给拽回来,她哭着使劲挣脱,他大力一把掳住,不送手。
她动弹不得,头撇向一边,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抚正她的头,看着她。
她满脸泪水,压抑的哽咽。
他慌乱一句:“怎么哭了?”
她哽咽的答:“对,我哭了……但不是为你……”
他紧忙说:“好,这次不算。”
她呜呜不止,不能自己,哽着气的断语:“我为我自己.……我是为我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我憋得好难受,要憋死了,难受极了……我自己都烦了……我是不是很烦人……”她使劲侧过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哭相。
他凝目看着,眼发涩,一把搂在怀里:“不烦,谁说你烦人。”
她趴在他肩头爆泄而出,哭得更猛烈,脊背抽搐。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一直在自责,每天都自责……我不该让你去登山,我自己想做的事干嘛非要让你去……你不去也不会有这事,就不会遭这罪……”她抽噎得直抖,上气不接下气。
他眼睛潮热,抱紧,抚摸着她的头:“说什么呢这是,啊?这傻妞儿……有你什么事呀,脑子里瞎琢磨什么……”
“我很歉疚,就是难受,我只想做好了,补偿你,我不知怎么做才合适,怎么做你才能不受罪……我害怕、想起来就怕,我承受不起……我不能在再承受一次……”
她泣语吞声,委屈的在他肩头颤。
他心里酸涩,眼睛微红,扶起她的脸,给她擦泪:“好了、没事,没什么怕的,净瞎想,这小胆儿,就是缺练。”不停安抚:“我这不好人一个吗,能吃能喝的大活人,什么事都没有,那是意外,跟你有屁毛关系呀!”搂在怀里贴着她额头:“这脑子充水了,别哭了,听见没!操,这动静闹得……”
她难收住,抽噎的皱着眉头,断续的喘。
他紧着抚慰:“是我错了、是我不好,走的时候该告你一声,我错了还不成吗,乖,别哭了,别这样行吗,我看着难受……”
他亲吻她的脸,柔贴住她抽噎的唇,她趴在他怀里,闭上眼,算是渐渐平息。
他说:“我不是说了吗登山就图个心情,当娱乐,高兴就得,何必这么较真。”问她:“以后还登山吗?”
她说:“当然会,还会去,但不会再带你,我自己去。”
他笑:“傻丫头,够瘾头的。”
他问:“还让我给你开车吗?”
她说:“随你。”
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们的限期还没到。”
她泪眼望着他:“是啊,还没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破碎的碗
唯亭禁不住和梁文嘀咕:“我觉得之茹要掉进去,这丫头心肠软,经不住事。”
梁文没所谓:“掉进去又何妨,事已如此,也就静观其变顺其本意好了。”
唯亭反讥:“顺狗屁的意,这是场戏,只不过是个赌局,怎么能当真呢!”
梁文道:“人生本如戏,旁人看不明白的,当事人体会出戏中奥义也是蛮有嚼头的。”
唯亭不服:“那小子为钱财急功近利,一肚子不正道,之茹犯傻,到时候满嚼头都是苦涩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梁文淡笑:“我说你挺聪明一个人怎么犯糊涂了,不能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明白吗!”
“什么?”唯亭还真没明白。
“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豁出命的入戏,那还能为什么?还不明白吗!这可不仅仅是走场子过戏那么简单了。”
“你是说……”唯亭恍悟般,又愚钝:“可这小子言行举止怎么就那么操蛋的德性呢,就没个正行正经的甩痞样儿。”
梁文笑:“有种高傲叫自嘲,有种不屑叫自尊,有时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是关乎风骨节操的大是大非!就为了隐藏本性不想让人看扁不甘成为输家,人啊有时就是自虐自受。”
唯亭思忖着点头,止不住道:“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德性,就跟你似的,端个架子装明智,背地里掖着苦逼还不肯扯下身段说个软话。”
“诶……怎么扯到我身上了?这不是变相贬损吗!”梁文屑语:“告你,这种秉性也不是人人都配得上的,不粘带点儿真诚还就装不出来。”
“去你的,现眼的露腚还要往自个脸上贴金。”唯亭骂,又说:“诶,打开始我就看出你偏袒那小子,怎么的,给你什么好处了?”
梁文沉默,半响一句:“我希望之茹能轮上一个着调的,那小子未必平庸,有点儿货。”
唯亭不解,她就瞅那小子不着调了,况且轮也轮不到他呀,咱之茹又不是没被真爱过!不能饶给他占这个大便宜,就因为他豁命救一回?
唯亭懵神了,不粘事的梁文干嘛有意顺着这事?
关锦赫自从接回女儿就没闲着,只因为品出她和德晟的某些意味,暗地里派人把德晟的背景查了个底透,细枝末节处甚至连这小子出生落地蹲几回茅坑都得搅明白了,几天后报回信息。
德晟祖籍内蒙,家境平常,父母只是区镇的畜牧养殖户,根底儿平常得连一般职业家庭就算不上。
德晟毕业于河北某所三流高校,成绩平平绝对算不上才高八斗,大不过也就是个徘徊于学霸与学渣之间的异类学diao,只差一步,品学天赋或执着埋身学海,或无尽放浪随性,可这小子偏偏一步跨入后者。
虽说如此,在校期间确是个人物,当年学届尽人皆知,校届外联部负责人,期间给学校相关活动项目拉了不少赞助,体委部会员,足球队长头衔顶了四年,又像是不识时务,临毕业曾因校内食堂对外承包带领学生抗议罢课,落下一个严重警告处分。
活分的在校史,小姑娘肯定没少招惹,具体恋上几个没搞清楚,倒是有多个学姐学妹的为他痴迷缠恋,青涩年华逝过,步入现实,一切烟消云散,毕业后这小子来到京城寻求契机,漂了数年,任职过三家公司,没一个鹏程得志,干得最长的就是三年多的仓储物流职业,在京期间经历女友数个,无一个终成正果,直到今日甩手辞职自立了个什么失恋者联盟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