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一直的以来,其实他对她的好,比她亲生的哥哥严爵还要好。
“欢欢,你十八岁了,不小了,不要再这么的任性。”容湛直接唤了严欢的名字,显然,除去了那一个冷冰冰的称呼之后,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真的会拉近。
严欢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容湛像是小时候那样叫她“欢欢”。
而不是现在一开口都是“公主”。
“容湛哥哥……”严欢嘟着小嘴,心里很不高兴,她原本以为容湛会帮她的才对。
可是……她抬眸看向坐在容湛旁边的温凉。
她忘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这个叫温凉的女子,自然的也会爱屋及乌,怎么都会帮她的弟弟。
她又看了一眼云菲,心里在想,要是现在容湛的妻子是云菲的话……
经过严欢的一闹,这一顿饭之后再也没有人出声说话,一直到了结束。
众人相续散去,温凉站在窗前,凝着窗外的那一大片的银光包裹着的天地。
她听到了些声响,知道是容湛已经进来,她没有回头,就还是凝视着窗外,轻轻出声,“容湛,谢谢你。”
容湛靠近,不知从哪拿到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轻轻的将她拥住了。
两具身体的紧紧相拥,竟然带了种温情的味道。
是的,温情。
温凉闭了闭眼,任他抱着,她的眸光便一直看着窗外。
有些怔然,然后她出声问了,“容湛,今天几号?”
“……”容湛低头看了她一眼,“11月18号。”
11月18号……
温凉在心内默念着这个名字,然后整个人密密麻麻的,慢慢的开始颤抖。
先是轻微的,然后竟然是剧烈的。
容湛是拥着她的,自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发生的剧烈变化。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所以在感觉到她身体的巨大变化的时候,心里也像是被埋进了一根刺,狠狠的痛。
神经末梢好像被人疯狂拉扯了一般,疼痛遍布全身。
“温凉。”容湛转过她的身体,大掌紧握着她纤细的肩膀,“怎么了?”
温凉在摇着头,可是身体却颤抖的更加厉害,甚至于,她一向温淡的眼眸,都出现了剧痛。
“温凉,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她还是摇着头。
容湛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中,“温凉,哪里痛,告诉我。”
因为她的脸都对着容湛的脖颈处,所以当她眼眸中开始滑下温热的眼泪时,他清楚的感受到那其中的湿润,那眼泪流在他的肌肤上,慢慢的,慢慢的,开始渗入他的心尖。
容湛将她打横抱起来,冲出门外的时候,脚步都有些不稳,而后,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首相府,“叫国医。”
后来的很多年后,陈彤依旧会记得这一晚发生的事。
当她带着国医赶到的时候,那个绝美的女子竟然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眼泪不断的滑下脸颊处,像是决了堤般。而首相大人,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双眸布满血丝,猩红的吓人。
……
温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手动了动,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掌紧紧的握着。
感觉到她已经醒来,容湛睁开了眼眸,坐了起来,他笑了笑,“醒了?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温凉本来想摇头的,但是她看到了他眉宇间的关切,还有声音的沙哑,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想。”
容湛站起来,俯下身在她眉心轻吻了一下,“再躺一会,我下去给你拿点粥上来。”
他说完,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面,这才向门外走去。
温凉盯着他的背影,终还是问了出来,“今天不用到国府么?”
“今天国府没什么事,我就不去了。”
他作为一国的首相,日理万机,怎么会没什么事?
温凉明知他在说谎,可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关上了门的时候,容湛就站在门外,隔着一道门,有片刻的闪神。
他想起了国医对他说的话:夫人心里藏着太多的事,是心病,她的身体是没什么大碍的。
容湛将粥端上来的时候,温凉已经从床上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她又恢复了生机。
她乖乖的吃完容湛端上来的粥,然后才道,“我要离开国都几天,你帮我好好照顾一下深深好么?”
容湛凝着她好一会,才笑着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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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85、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候机厅。
顾以北端着一杯热牛奶递给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飞机还没这么快起飞,天气有些冷,喝了这杯热牛奶吧。”
“谢谢。”温凉轻声道,并接过了杯子,然后喝了一口牛奶。
11月19号的那天,温凉就坐了飞机回到了她出生的这座南方城市,走出机场大厅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身穿大衣,围着围巾的顾以北。
呆在了这里两天,11月21号的今天,顾以北买了飞往国都的机票瞑。
“你怎么会回来?”温凉凝着手中的杯子,轻轻出声。
顾以北温柔的笑了笑,“我想替你回来看看她。”
“她一定很寂寞……”半晌,温凉才轻轻出声,那脸上煞白的几乎透明,毫无血色而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让自己忘了她,忘了她是怎么在我面前没了生命力的,忘了她是怎么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面前的,可是我一直忘不了,而今年,原来我终于忘了,我竟错过了11月18号这天……琚”
“她一定在怪我,所以这两天无论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顾以北握了握她冰冷的小手,“丫头,你听我说,你是这么的爱她,她怎么会怪你?”
温凉的嘴角最终绘成了一抹荒凉无比的笑容,“爱她有什么用?还不是保护不了她。”
顾以北怔了怔,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明白这是温凉的心结,她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到自己身上。
她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不了她。
可是顾以北想和她说,她有什么错?
如果一定要将过错归到她身上的话,那就错在她将心错交给了那个男人。
飞机在经过几个小时之后,与下午五点钟抵达了国都机场。
顾以北带着温凉走出机场的时候,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车辆。
他对温凉道,“他在那边。”
也许也是看到了他们,车门被打开,莫子凌走了下来,然后又将车后座打开,容湛牵着深深的手走了下来。
顾以北远远地向容湛点头致意了,然后转过身,拉了拉温凉身上的大衣和围巾,“丫头,我先回去了,你答应我要好好的。”
温凉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容湛抱着深深走过去了,“回家吧。”
家……
温凉抬了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男人。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首相府?那是她的家么?
见她良久没有出声,连深深都急了,张开手臂,“妈咪,抱。”
温凉笑了笑,将深深从容湛的怀里接过去,抱在自己的怀里,“走吧。”
她一出声,容湛便听到了其中的异样。
她的声音清脆中还带着沙哑,就好像是她这几天都在不停的说着话,一刻也没有停下来一样。
莫子凌将车开过来,等他们三人坐上了车,才往首相府开去。
温凉大概是累极了,在车上就睡着了,容湛凝着她的睡颜,大掌终还是伸了过去,轻轻的将她的脑袋转了转,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容湛在想:11月18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让她做出了那样的反应?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的那些事,他们都不该太过于执着了,显然温凉也曾想让自己这样的,可是,过去的很多事,她自己却终究放不下。
容湛不想过多的涉及她的过去,他知道那会是一个伤口,也许还在流着血,也许已经结疤,他唯一想做的是,插足她的未来。
给她一个完整的,美好的未来,让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真正的称为过去。
这是容湛最想做的事。
……
*
一切又恢复了和往常一样,就好像11月18号那样的事,其实并没有发生一样。
温凉依旧回到风行上班,而容湛国事依旧繁忙,但是无论怎么忙都好,他都会在晚饭之前赶回来,然后同深深母女俩一起吃晚饭。
温凉是知道严欢没那么容易放过温玉的,只是她没想到她的速度会那么快,她只是离开国都几天而已,回来的时候,就听萧南希说严欢竟然转到了温玉班上。
王室子女不同于平民百姓,他们有自己的学校,从小到大上学都由指定的老师辅导,只和贵族子女一起。
而温玉虽然凭自己的努力,考上的是国都一中,是全国最有名的高中,但毕竟是国民学校,贵族子女是不会在里面上学的。
而这次严欢却打破成规,对严明轩又是软磨又是硬碰,逼得严明轩最后不得不答应让她转学到国都一中就读高三。
温玉自然不会将这件事拿回家和任何一个人说。
所以萧南希给温凉说的实话,她的眉头皱了皱。
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怕不知道又是严欢这个小公主又想出了什么把戏。
边这样想着边苦笑:果真是从小被人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做什么事都只要遂了自己的心意便好,擦不会去管其他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