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吧!”末流璜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注视着浅倾颜,嘴角微微勾起。
“很美,浅倾颜点头。”她嘴角眉眼皆是含笑,早没了初来时的愁意。
相视而笑间,一阵古老沧桑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小巷,“一条水巷弯弯流,水巷的船儿轻悠悠,巷边桃花胭脂色,青砖墙外开满枝头……”
唱的就是西塘。西塘与周庄、乌镇一样,是典型的江南水乡。远眺白墙墨顶、舟影波光,在薄雾的晕染下恰如一幅淡彩的宣纸画;近看廊棚苍老,弄堂幽深,似乎进入了久远的历史……不论晨昏,西塘都是一样的恬静悠然。
“我饿了,你呢?”
末流璜一手cha入裤包,一手揽着浅倾颜的肩头,“想吃什么,嗯?”
“这里你比较熟,小妹就由你带领了。”
“嗯……”末流璜沉吟,低头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脸,“诺!知道该怎么做了不?”
浅倾颜伸手揪住他的脸,狠狠得掐,磨牙,“知道啊!要小妹狠狠修理你是吧。”
末流璜委屈的撇嘴,轻松拿下她的小手,包在手心里,“真没品味,我末四的脸,不知多少妙龄少女送唇,我都不屑一顾,眷顾你,你还嫌弃。”
浅倾颜这回不是翻白眼了,而是直接有想要昏死的冲动,“你到底带不带我吃饭呀?我看你是存了杀妹的心吧?”
末流璜霎时收了一脸玩世不恭,柔柔的捧着她的脸,“我怎么舍得?”眼光里的柔意就似这西塘的水,淹了浅倾颜个透心凉。
她突然有些烦躁的退了一步,愣愣的看着他。
刚刚,他的眼神很熟悉,那是末流殇对她才有的。
一抹受伤划过眼底,末流璜再次恢复不可一世的笑,“说吧想吃什么?西塘虽是一个小镇,但它许多带有乡土风味的美食却能让游客回味良久。水乡的餐饮以水产为主,肉嵌鲫鱼、红烧鳗鲤、馄饨鸭、炒鳝腐、清蒸白丝鱼、塘鲤鱼、湖蟹,味道鲜美。”
浅倾颜偷偷注视他,那种感觉似乎一下子就不见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末流璜继续说:“不如我们吃了饭再吃小吃吧!八珍糕、千层饼、水豆腐等,既下酒又可作点心。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荷叶粉蒸肉,滑软爽口,香而不腻,肉香从镬中飘出,弥漫在街巷中,久久不散。”
末流璜回味的咂嘴,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模样,浅倾颜终于被逗笑了。
“我们不吃饭了,直接吃小吃吧!”
“那好!”末流璜刮了刮她的鼻尖。
拉着她往烟雨长廊的来凤桥和永宁桥之间走去,“这边有家专做豆腐花的小店,同时也卖绿豆粉条,酸香入味,独具特色。”
064跳下去
浅倾颜和末流璜在西街吃了许多小吃,到街尾的时候,浅倾颜平坦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抚摸着肚皮,和末流璜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夜风袭来,有些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抱怨,“那陆氏小馄饨就不该在吃了,撑死了。”
末流璜笑,“小馄饨汤料独特,馅少皮薄,最具特色,到了西塘却不吃,却是白来了。”
浅倾颜白他,“咱们又不急着离开,来日方长嘛!”
末流璜笑,“嗯,来日方长。”望着她的眼眸意味深长。
……
这一日B城下了这个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飘洒,静静落地,似乎想要将这个世界全部掩盖,包括人心。
煞静静的立在一边,明明穿着很厚的衣服,可他还是觉得冷,不是身上的冷,而是发自内心的冷。
“找到了吗?”煞听到他的主子淡淡的,毫无情绪,却又能瞬间毁天灭地的声音。
“四少掩盖了行踪。”煞将头垂的更低了,他听见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
静默,一阵静默,突然,一物凌空飞来砸在他的胸口。
煞脸色剧变,退了数步,下一秒,单膝跪地,“煞无能,有负三少期望。”
“要你何用?”末流殇一双眸子寒的似结冰的剑,直勾勾的盯着他,“倒不如把你送回去,重新历练。”
煞浑身一抖,他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如地狱的地方了,“三少再给煞一次机会。”
末流殇盯了他许久,许久,“30分钟,无果,你便滚。”
“煞领命!”
低头,起身,迅速退去,无声无息。
直到“砰~!”一声轻响,在这空旷的,犹如帝宫的大厅响起,空荡荡的,回旋着消失的余音。
这一场雪下的特别大,末流殇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冰封的世界。他再次回到了那个没有她的日夜。
每当夜幕降临,都觉得特别的空洞,孤独,心无所归,大抵就是这种滋味,且比未得到时还要严重,铺天盖地,似要将他掩盖在这孤寂中。
她真的准备从此远离他了吗?她真的不要他了吗?她……真的要和他离婚吗?
不敢想,想了,这心,不由自主的,疼!
末流殇悲凉的勾起嘴角,闭眼,苦涩的滋味在嘴角萦绕不散,拿出烟,点上,看着猩红在指间明灭,一动不动仿佛入了神,直到烟烧尽,猩红落在手指,刺痛清晰的传来。
他才淡淡的将猩红扫去,放手么?怎么可能,绝对不放!
15分钟后,煞再次出现,他低头,“三少,他们在乌镇。”
“乌镇么?”末流殇低头勾勒了嘴角,“走!”
转身,大步欲离去,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却也严肃的声音,“不许去。”
末流殇驻步,回头,微抬,二楼的地方,余芬憔悴苍白的面容入了眼,皱眉,“妈,你怎么在家,没去医院?”
余芬冷笑,“我不是医生,不是护士,哪里自有专业人士守着,我去了做什么?”
“妈!”末流殇叹息,闭眼,再次睁开充满了无奈,他从来没打算因为这件事伤害到她,然,这事儿若不摊开来说,将会成为他的阻碍,没想到,最终,她还是知道了,是他低看了她的直觉和爱父亲的心。
“妈,我有事儿,先出去了。”
“我说了不许去!”余芬倏地瞪大眼睛,有些失控的嘶吼。
末流殇皱眉,“妈,你累了,去休息吧!”转头对李嫂,“快扶夫人……”
话未说完,只听余芬吼来,“末流殇,我说不许去,你若敢踏出这门一步,我便从这跳下去,眼不见心不烦。”
“妈,这事儿跟颜颜有关系么?她那时那么小,她知道什么?她又能决定什么?”
余芬苦涩的笑,闭眼,两行清泪滑下,“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了这颗心,我不想再见她。”她缓缓睁开眼,笑,“你要去便去吧!”
末流殇与她对视数秒,转身的刹那,只见煞瞪大了眼,低吼,“夫人!”
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砰~!”的声响。
末流殇觉得心脏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他放在门锁上的手无力的垂下,耳边的声音成了轰鸣~!
转身,余芬就躺在他的面前,面色安详宁静,鲜红色的血液自她身体里流出,似乎想要就此流尽了,包括了她的生命。
“愣着做什么?快送医院。”末流殇转头对着呆住的煞吼,自己迅速上前,抱起那具正在失温的身体,转身往外狂奔。
“妈,坚持住!”
……
乌镇,一张古老色彩依然浓重的老相片。以河成街,街桥相连,依河筑屋,水镇一体,组织起水阁、桥梁、石板巷、茅盾故居等独具江南韵味。
连桥成路,流水行船,他们来的时候正巧是冬至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是传统风俗中的大节。
亦称“冬节”或“亚岁”。
炉灶火旺,街肆溢香,一片绝美的冬景,一场美食的盛宴。
乌镇以“百户为坊,万户为市”,平日里走街坊,串邻里互增感情,而逢新春佳节,有钱的大户人家,总是在坊间广开宴席,广邀邻里好友、往来过客,同享年福,街坊邻里们也沿街摆上桌椅,木桌相连,便形成了活色生香的长街宴,当地人又称“坊宴”。
就是那么巧,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个节日,浅倾颜兴奋的一夜没睡,第二日早早就起来,找了件裙子穿上,外套兔绒大衣,卷发拢在脑后,便兴冲冲地去把末流璜挖起来,一起去伏那长街宴。
百来张桌子排在一起,恰似一条长龙,节日当天,家家户户要做黄糯米、三色蛋、猪、鸡、鱼、鸭肉、牛肉干巴、麂子干巴、肉松、花生米等近40种菜肴。
抬到指定的街心摆起来,一家摆一至二桌,家家户户桌连桌沿街摆,摆成一条700米多长的街心宴。
今天的人很多,末流璜去交了门票,带着挤在人群中,慢慢向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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