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丝葵一脸委屈地点头:“半夜三更的,他们人还多,我现在还后怕呢。”蹲在那里的三位眼泪汪汪,后怕的明明就是他们好吗?这他妈哪里是个女人,是披着女人皮的金刚啊!
就在田丝葵因为没有半点伤口齿而清晰地诡辩,顺道歪曲事实的时候,三位被暴打者的家属也到了,还是个熟人。
庄许看到田丝葵的刹那,也忍不住意外。两人隔着门槛对视了半分钟,方阅执这边蹙了眉头,伸手揽过田丝葵的腰肢,将她拉得更近。
“庄哥!”蹲在中间的郑柏差点跳起来扑过去。庄许仔细打量了片刻,才勉强相信这人是郑柏。
“怎么回事?”庄许问得严肃,郑柏一下子瘪了,只嘶嘶吸气,没有下文。“我来说吧,你亲爱的下属伙同那两个流氓对我意图不轨。”田丝葵靠着方阅执的肩膀,兜着手气魄十足。
庄许显然十分诧异,回头去看郑柏,那边强忍着痛意,拼命摇头:“庄哥,不是这样的!你别听她胡说。”
胡说两个字明显叫田丝葵不高兴了,她大步上去照着郑柏的腿就是一脚:“哎哟,那你说说三更半夜的,你叫上这两位是想干嘛?找我打麻将?”
“哎哎哎,那女的注意点儿啊这是派出所!”民警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出言警告。
郑柏涨红了一张脸:“要不是你这丑八怪对我死缠烂打,我用得着找人吓唬你吗?”丑八怪三个字还没让田丝葵变脸,倒是先叫方阅执不快。
照着刚刚田丝葵的位置又是一脚,他的力道不比田丝葵,速度也快得吓人,郑柏咚的一下就跪倒了。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民警简直挠心肝:他真是看走眼了,怎么会觉得这女人配这男人白瞎了呢,这动作这姿势,根本就是绝配的暴力分子。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方阅执居高临下,态度看不出是这么粗暴的,甚至还朝他笑了一下,可语气就不一样了,冷冷地很冻人。
郑柏膝盖疼得厉害,见方阅执是这样的眼色,哪里还敢开口。咬着牙忍了又忍。
“警察同志,我的未婚妻,我就先带走了。”方阅执牵起田丝葵的手,准备离开,民警连忙阻止他们:“谁说她能走了?”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民警接起电话,面色渐渐变了,嗯了半天客客气气地挂断。“现在呢?”方阅执微笑,民警叹气:“你们可以走了。”
庄许拦住田丝葵的去路:“田丝葵,放郑柏一马。”田丝葵淡淡地瞥了郑柏一眼:“这话说得,我自己都还要人保释,哪有本事管他们。”说着握紧方阅执的大掌,快步离开。
几人被甩在身后,田丝葵跟着方阅执的步子亦步亦趋,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方阅执的捏着她的手很紧,两人沉默地走出很远,方阅执忽然停下,田丝葵急急停下步子,鼻尖已然触到了他的背脊。
方阅执伸手将她捞过,抱进怀里,叫她猝不及防,一时不知把手放哪儿,片刻才轻轻地覆在他腰上,感受这他身上暖暖的体温。
“椒椒…”他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田丝葵讷讷地应了一声,发飙真是一件极耗体力的事情,这一刻她靠着方阅执的肩膀,只觉得累极了。
两人在夜幕下,田丝葵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受了惊,鲜少没有主动推开方阅执,两人相拥的姿势在夜幕里格外温柔。
“你身上怎么有消毒水的味道?”田丝葵大煞风景地开口,鼻子还灵敏地嗅了又嗅,确定道,“没错,是医院的味道。”
方阅执一愣,笑着开口:“椒椒,你这真不是狗鼻子吗?”说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那当然了,从前我还能从女同学递给你的情书上的味道判断出是哪个?”田丝葵骄傲道。
说起这事简直是她最辉煌的战绩,彼时方阅执刚上高中,开始有了鲜明的男女之别,被女生疯狂追捧,方阅执不置可否,田丝葵也就十来岁的年纪,根本不同男女之情,可她就是不痛快,毕竟从前的十来年方阅执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拿着一叠情书,凭借上头的迥异的香气,捉出主人,并恶狠狠打断她们旖旎的少女梦。
“你生病了?”田丝葵问得不太自然,想要表现得不那么关心。“椒椒,你这算是关心我?”方阅执越加笑容灿烂,在接到田丝葵的两枚白眼后才道,“有个朋友住院了,我去看她。”
田丝葵更是意外,虽然表面上方阅执看着极为温和,其实他这个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寡情,很少将关注点房子不关心的事务上,即使客气一句也绝无可能。这位得他亲自探望的朋友,想来是很重要的。而他能算得上终于的朋友她也都认识,可没有任何人生病的消息,这么想着,她忽然有些忐忑。
方阅执似乎有点疲惫,笑得虽然真心却藏不住倦意,也不想多说的样子,直接把田丝葵送回了家,一路上没有半点平日里随时随地求婚的状态,沉默不语。
“你真的没事?”田丝葵临下车,还是没忍住开口,小手盖上他的额头,冰凉的温度。“如果我生病了,快死了,你愿意嫁给我吗?”方阅执一本正经地问道,脸上的表情还真有点严肃。
田丝葵吓得连忙缩回手,方阅执眉眼舒展,显然是被她逗笑了:“我没事。”车子一转,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如果他真的生病了,病得快死了,自己愿意嫁给他吗?田丝葵脑子里猛地冒出这个念头,反反复复挥之不去,或许…真的愿意?扇了自己一下,等那位拿着末期病的化验报告来求婚再说吧。
☆、第19章 田丝葵喏探病
田丝葵是万万没想到宋乔情这人这么迷信,听说田丝葵进了派出所,大半夜又是让她跨火盆,又是让她洗艾草,折腾到大半夜。
第二天田丝葵的起床气爆发,正好有个不要命的,一连来了十几通电话,把她气得破口大骂:“搞毛啊神经病!”
“椒椒?”那头温和又急躁的声音,不是她妈是谁!田丝葵一下子清醒了,收敛了火气:“妈,我刚刚说梦话呢。”
那头叹了口气,语气嫌少这样不快:“椒椒啊,你怎么这样不懂事,你婆婆生病住院,你一次都没有去过。”
田丝葵一愣:“文妈妈住院了?”文妈妈就是方阅执的母亲文爱,从她的称呼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有多好。
“月初就住进去了,你文妈妈不是心脏不好吗,这次据说很严重,已经在医院待了四五天了。”田母语气沉重,看来并不是开玩笑的。
田丝葵心头一跳,立刻紧张起来:“我这就去。”脑子忽然闪过昨天夜里方阅执身上独属于医院的气味,原来是方母住院了。
连忙拨出了方阅执的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传来沙哑的声音,像是刚刚睡醒:“早啊,椒椒。”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方阅执性感得就连一句话都让人心动。
“方阅执,文妈妈住院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田丝葵质问,方母平日里多宠着她,好吃好喝好玩都是第一个想到她。
那头沉默片刻,轻巧道:“如今你一个人住在外面已经很辛苦了,她怕你担心,就让我不要告诉你,反正也不是太严重。”
“心脏是的毛病怎么会不严重!”田丝葵恼火,“幸好这次文妈妈没事,要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
方阅执笑起来:“都说媳妇像婆婆,田丝葵,你真是和我妈越来越像了。”田丝葵尴尬地咳嗽一声,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文妈妈在哪个医院?我要过去!”
从方阅执那儿拿到了地址,田丝葵火急火燎地赶到地点,顶层的特殊病房区没有住着几个人,走廊上只听见护士推着车轮的声音。
田丝葵想着文妈妈肯定会谎报身体情况,方阅执肯定也不会和她说实话,于是在前台抓了一个护士拷问文妈妈的情况,不问不知道,这一问简直要把她吓哭了,文妈妈已经出现了心脏衰竭的症状,随时可能停止跳动,云云医用术语她是听不懂,反正一句话:严重!很严重!十分严重!
田丝葵揩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努力挤出几分笑容,一抬头,只瞧见方阅执靠在走廊尽头那间病房的门框,兜着手舒适地斜靠着墙壁,伸展的姿态真是英俊。
文妈妈半靠着床头,保养得怡的面孔因为病态而极为苍白毫无血色。一间田丝葵进来,立刻有了欢欣的笑:“椒椒来啦,快过来妈妈这边坐。”说着还一下把身边坐着的小男孩推开去。
小男孩长得很漂亮,具体要怎么形容这张标志的小脸,大概缩小版方阅执的形容最为合适。他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冷冷地瞥一眼田丝葵,黑着脸不甘不愿地跳下床沿。“方阅声,还不叫你嫂子!”文妈妈一个毛栗敲在小男孩脑袋上。
“椒椒姐。”方阅声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明明应该是甜腻的童音,却冷冰冰的不情愿。果然又被文妈妈敲了一记:“就不能笑一个吗?”
方阅声一撇嘴,委屈地躲到了哥哥方阅执的身后。“文妈妈。”田丝葵一坐下就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方母,一嘴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