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贝是个聪明的女人,想通透了就不会再感到愤怒和迷茫,反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晏季匀在今晚之后还能再见她,相信只要能再见面,能与他保持联系,能得到他的怜惜,她就不会再是昨天的沈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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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天终于过去,但晏家却并不平静。当大家都在纷纷揣测晏季匀接下来该如何收拾残局时,沈蓉却已经因为晏锥的离去而肝肠寸断。
事先,她一点都不知道儿子的计划,直到晏锥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在飞机上了,他要和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去国外。他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只是对母亲百般愧疚,乞求母亲的谅解,但沈蓉怎可能会释怀呢?
沈蓉是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生前在外边包养的女人,在晏季匀的父母相继去世之后,沈蓉终于能凭借着晏锥是晏家的私生子而成功入驻。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她在晏家没有地位,老爷子也是看在晏锥的份儿上才会顺带让她住下,实际上,沈蓉很清楚,老爷子当年最痛恨的就是晏展松的风流,最不待见的就是晏展松在外边的花花草草。
像晏家这种豪门望族,上百年传承下来,一直都保留着族谱以及宗祠,骨子里有着外人不知道的传统与严谨。沈蓉的身份,即使将来死后也不能在晏家的宗祠中拥有一席牌位。她在晏家遭受无数白眼,外人都觉得她在享受荣华富贵,可她却是卑微而痛苦的,这种心情,只有晏锥明白,理解,可现在,儿子竟然跟一个女人私奔了!
夜深了,书房里竟传出沈蓉低低啜泣的声音,她惨白的面容上尽是泪痕,神情悲恸,正在替儿子向晏鸿章请求饶恕。
“老爷子……请您别怪罪晏锥,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迷惑了晏锥……老爷子,您神通广大,可不可以派人将晏锥找回来?没有儿子在身边,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老爷子,求求您了……”沈蓉如此低声下气地哀求,只因她明白,如果晏鸿章肯出手,想找到晏锥,并不会太难。她不能没有晏锥,那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悲痛欲绝的沈蓉,即使在以往的艰难时刻也没有这么求过晏鸿章,现在却放下所有的自尊,只差没下跪了。她害怕晏鸿章会像以前对待晏季匀那样一怒之下将晏锥流放在外弃之不顾,她更怕晏锥走了就不回来。
晏鸿章端坐于椅子上,面色沉凝,无喜无悲,双眸中有着饱经沧桑之后的淡然,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沈蓉,你不必请求我宽恕晏锥,也不用惦记着去找他。就当他是出去度假了吧。”
&nbs间。
他是风么?为何沈贝感觉他是那样难以捉摸?对他来说,难道这里只是一个临时旅馆?男同床浑走。
沈贝望着门口,怅然若失,久久不曾平息……
晏季匀出了这栋出租屋,一路漫步走向昨晚他喝酒的夜店。车子还停在那里。
初冬的早晨,冷风瑟瑟,这寒意让人越发感到孤单,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纷乱的心情经过一夜之后好像没有恢复的迹象,潜意识里仍然在回避着去想某个人,某些事……
路边的一个小摊子,卖早餐的,那金黄色的油条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晏季匀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要了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
油条被他泡在了热气腾腾的豆浆中,开始变软发涨了他才一口一口吃起来,只是他也在这时微微一愣……自己吃油条的习惯是何时改变的?
以前他吃油条不会先泡在豆浆里,可是自从水菡住进来之后,有一次两人早上吃豆浆油条时,水菡说,将油条现在豆浆里泡一泡再吃,会有另一种味道。他当时试了一下,觉得还不错,自那以后,每次两人一起吃豆浆油条都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先将油条泡在豆浆里……
怎么老是会想起她?晏季匀甩甩头,似是要将那清秀的面孔从脑海中挥去,可是水菡对他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是他不曾察觉的深刻……
吃完早餐,晏季匀去取了车,刚一启动便朝着某一方向开去……不是公司,也不是晏家大宅,而是他的家。
熟悉的别墅,被妆点上了一派喜气,红色粉红色粉紫色到处都是。对了,昨天是他结婚的日子,只可惜,他尝到的不是喜悦。
晏季匀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神情冷漠地走进家门,经过玄关处,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莹白的身影……
她怎么又在沙发上睡着了?这么凉的天气,她还怀孕了,居然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晏季匀心底没来由一阵窝火,也不知在气恼什么,黑着脸走过去,刚想叫醒水菡,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桌子上鲜红的小本本……那是什么?结婚证?
第84章:原来他爱着另一个女人!(加更)
红本本上,配偶栏中,有晏季匀和水菡的名字,还有两人的照片。
晏季匀呆立半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嘴角一抹涔冷的笑意……这又是爷爷的杰作吧?如此大包大揽,他连民政局都没去,却已经拿到了结婚证。他该说这是民政局给晏家面子呢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叛逆的血液又开始在体内汹涌,看着这红本本上的字和照片,晏季匀只觉得一阵反感,烦恼!被逼结婚已经让人难以接受,现在这凭空出现的结婚证更是刺得晏季匀心痛不已。这小本本像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在提醒着他,沈云姿已消失,他的妻子,终究不是她!
晏季匀虽然收留水菡,也给过她疼惜,但他没有想过要和她结婚。同居和结婚,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他心里的妻子,是沈云姿。无辜的水菡就成了晏季匀心中的一根刺。
沙发上的身影一动,揉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水菡的心跳骤然加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呆呆地望着他,眸中混合着惊喜与痛楚,浑然未觉自己是光着脚丫的。
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好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得以相见,她哆嗦的嘴唇竟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凝固了。好想冲上去紧紧抱着他,就像以前那样,可是,他眼神中的那一点疏离,让她望而却步,攥着小手,泫然欲泣的水眸红红的。
晏季匀精冷的目光落在她白嫩的脚丫上,俊脸一沉:“不穿袜子也不穿鞋,你是诚心想着凉?”
责备的语气,让水菡胸口一窒,憋屈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忘记穿鞋,赶紧地将脚丫子放进毛茸茸的拖鞋里去。
“你……你吃早饭了吗?”水菡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她本心使然,其实她现在不是应该大发脾气地质问他昨夜为何没有回家吗?可她心底的愤怒都在看到他那一秒,奇迹般不见,只剩下对他的在乎。
晏季匀微微一愣,眉宇间泛起一丝异色……她没有发火?反而问他吃了早餐没有,这是她的大度吗?或者说,她也在为昨天的事介怀,所以对于他在不在家过夜,她无所谓?
男人有时矛盾到无法理喻,明明是他自己不回来的,现在却因水菡没有他预期中的愤怒而感到不爽。
晏季匀漠然转身走去楼上,清冷的声音飘下来:“现在你如愿以偿嫁进晏家,就别再折腾了,没事就好好注意一下身子,好好养胎,别再像昨天那样把所有人都吓一跳。”
水菡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呆了一呆,惊愕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晏季匀!”水菡匆匆唤了一声,跟着上去了,而他也在这时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她:“有话直说。”17903687
他心中冷笑,她还是忍不住会质问的吧。
水菡仰着脖子,清澈的眼眸中氤氲着点点雾气,心痛地问:“你是认为,昨天在婚礼上,我故意装肚子痛?”
“怎么难道不是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仪式开始之前,你和晏锥在化妆间里聊了一会儿,那么巧,他出了化妆间之后就开车离去,而我告诉你我有事要离开时,你突然就肚子痛了,可是到了医院,你却又安然无恙,肚子也不痛了……如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呢?难道不会想到这是以肚子痛为借口来达到留人的目的?你将我留下了,给晏锥制造了机会,不管你们是否真的事先商量好,我都不得不说,你们……真有默契。”他冷然嗤笑,极尽讽刺,看似平静的俊脸,凤眸中却是跳跃着赤红的火焰。
什么叫越描越黑,水菡这算见识了,原来晏季匀什么都知道,连她和晏锥在仪式之前见了一面,不超过十分钟的时间,他都知道。可他为什么就不知道她的心呢?她当时是真的肚子痛,至于后来没事,那是万幸,哪里会是她强留他的手段?
本菡有嘴季。“晏季匀,看来,你始终是不信我……我原本以为,你是因为对我有那么一点感情,才会同意爷爷的安排,答应和我结婚,可事实上,我很可笑,是吗?昨天你在婚礼上突然要走,你给我的难堪,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我可以不计较,因为,我只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但是你回来了,却连一个字的解释都没有,还要说这些冤枉人的话来伤害我,是不是只有让我感觉痛了,你才会开心一点?我到底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才会这么对待我?如果不能得到你的爱,最起码你不要讨厌我,让我们能像以前那样轻松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不好吗?”她心底的酸涩集聚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尽量让自己别太激动,肚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