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秦秦会平安无事,靳怀理倒真很意外,他想着拐卖什么的都有可能,所幸,在秦秦放学这段时间值班的店员是个眼光清澈的小姑娘,再一招激将法,秦秦被找到了。
一切就是so easy。做好陈述的靳怀理撩下头发。至于之后秦秦说她是因为学费压力大进而逃学,又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辍学打工的咖啡店员小雨,并且开始在520coffee蹭网聊天这些事,靳怀理一点儿也不关心。
“靳怀理,没想到你不光推理厉害,还挺会蒙。”事情解决,出了警局的阮立冬这么说。
“哼。”靳怀理这人有个毛病,他喜欢自嘲,但不喜欢被人嘲。他竖着眉毛,“秦秦家采光不好,她自尊心强,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执着,所以她该是喜欢坐靠窗位置。那条路上三家店提供免费无线网,520coffee一张靠窗桌上有刀刻的‘秦’字。那个服务生袖口有刮痕,有‘秦’字刀刻的那张桌子和字相对那面桌沿有倒刺,上面还有线头,材质是服务生的那种。服务生坐过那张桌子,所以坐她对面的该是服务生的朋友。整间店的地面都有新鲜的咖啡渍饮料渍,那张桌子下面却很少,不是坐在那张桌子的客人素质高,因为这个客人很少点东西。这些都是瞎蒙?你蒙一个。”
被女朋友小看的感觉如此不爽,靳怀理瞪着阮立冬,等她来哄哄自己。
阮立冬啧啧嘴,“我嘴皮子疼,买点儿水去。”
说话的是我,你疼什么!瞪大眼睛的靳怀理看着跑步去小亭买水的阮立冬拎着两瓶水回来,气消了点儿,正准备接其中一瓶,阮立冬却转手递给了金梓声。
“媛媛,多喝点儿,今天失水太多,我都觉得我皮肤在迅速衰老了。”阮立冬对金梓声说,金梓声点点头。他看着脸越来越黑的靳怀理,心里真很佩服小姨,按照她现在的身价,还铭记外婆那套训夫守则,可真难得,真胆大。
阮立冬自然不会把事情做的那么过分,她还是留了水给靳怀理的……一口。
“喝吧喝吧。”这么说的阮立冬心想自己是个会节约的人,再买一瓶水,很浪费。
在连港的行程就两天,他们预定了周末下午两点回沭封的飞机。回去那天的上午,阮立冬突然说想去父母出事的地方看看。
陈未南知道这天就是当年阮立冬父母失踪的日子,他当时就安排了车,载着他们去位于连港市郊的216高速公路,据说那是人们最后看见阮立冬父母车子出现的地方。
连港的周末,出行的人不少,路上有些塞车。阮立冬坐在车里,一路走走停停,总算赶在中午到了216高速路的中段某出口,阮立冬下了车,手捧着鲜花,她朝不远处的海边走去。金梓声跟在靳怀理身后,屁颠颠地在他身后念叨:“警察说,外公外婆连车一起失踪的解释是他们把车开到海里了。”
“哼。”在得知是他和陈未南通风报信后,靳怀理对金梓声的态度总维持在不冷不热的范围。金梓声也知道做的不对,他扯扯靳怀理的胳膊:“靳叔叔,小姨一直因为外公外婆是在来看她的路上出事自责,我妈说当初警察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外公外婆,我想你要是找到他们,哪怕是他们出事的真相,我想小姨也会很高兴的。”
靳怀理点点头,他心里赞同,嘴上说得却是:“要你管。”
靳怀理朝阮立冬走去,金梓声被留在车旁,表情有点落寞。陈未南走到他身旁,拍拍金梓声的肩:“媛媛,还是我好吧,你看我从来都没凶过你,要是你同意,我再追追你小姨试试?”
“我妈说,换女朋友和换衣服似得男人都是极品,陈叔叔,像你这样一天内换过俩的极品里的极品,别说我妈不答应,连我都不能让你和我小姨在一起。”金梓声一脸划清界限的样子让陈未南受伤,他眨眨眼:“那你是把我当验钞机了,验完靳怀理的真伪就完了?”
“也不是。”金梓声摇摇头:“验钞机能长久利用,陈叔叔你?就是一次性。”
陈未南觉得一片乌云飘在自己头顶,然后噼里啪啦打了好响地一阵雷。
他追着金梓声要打,就在这时,他觉得有个奇怪的人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那人戴着帽子围巾,脸被遮得严实,那人在看着远方。顺着那人视线,陈未南看到的是站在海边的阮立冬和靳怀理。
他们认识?陈未南想着,不再理会金梓声,他朝那人走去,快要走近时,那人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去看陈未南。
那一刻,陈未南觉得他的心脏就快跳出来了,他分明看见那人的两只眼球是全白的,没有一点儿神采……
☆、第29章 歌
第二十九章歌
罗生门,谎言罗生之门,他能将人带入地狱,自此万劫不复,也可以让人自我救赎,解脱幸福。——梧桐私语
那个人看着像是没有视力,就算这样,被对方直勾勾盯了半天的陈未南心里还是有点儿毛,他问:“你是谁啊?”
那人没答他,转身径直走了,陈未南想追,可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对方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转身走开了。隔着高速开过的车辆,陈未南觉得这个人有点蹊跷,回过神的他再回头,发现那人留了束花在地上,他捡起花束,白色花朵里夹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阮成两个字。
陈未南眯起眼,阮成是阮立冬和阮圆的爸爸,死于两年前,阮爸死后,阮家迅速败落,据他所知,没人再和阮家有什么来往,会是谁来看阮爸的呢?
一想到那双眼睛,陈未南又打了个激灵。
躲了半天也不见陈未南来追他的金梓声憋着嘴走过来,他问陈未南:“你在干嘛呢?陈叔叔?这花是谁的啊?我没记得你买花了。”
恰好阮立冬和靳怀理也往回走,陈未南随手丢了花,花落在他身后的水泥地上,很快被一辆驶过的车子碾压碎了。
“不知道是谁的花。”陈未南眨眨眼,他手里握着那张写着阮成名字的卡片。
回去的路上一切还算顺利,除了因为确定关系后被学生们起哄唱了首歌的靳怀理,他在唱过一首后对学生说再唱也可以不过他们的期末成绩每人扣五分这事儿略微扫兴外,其他一切还算顺利。
靳怀理是挺不高兴的,因为他难得来了兴致唱了一首,等他唱完发现阮立冬早就睡得死沉。当然,睡觉不是最关键,关键在于,醒来后的阮立冬拍着靳怀理的肩说了句:“靳怀理,你唱得真好,你一唱我就睡着了,连个梦都没做。”
音乐之美在于曲调转承间,听者能从歌者的歌声里获得愉悦的情绪,可靳怀理从来没想过自己这副得过斯坦福大学校园歌手奖的嗓子,到了阮立冬这里,只能起点儿播放摇篮曲的作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们之后结婚,孕期失眠的阮立冬要靳怀理给她唱歌,靳怀理也只是给她用MP3单曲循环而已。
到达沭封市,时间是晚上七点,雨后,云层还没散去,天看起来又阴又低。靳怀理在机场打发了陈未南先走,他送阮立冬和金梓声回家。金梓声趴在靳怀理背上,累得睡着了。
“喂。”两个人默默走了一段路,靳怀理喊阮立冬。阮立冬答:“干嘛?”
“聊点儿什么。”
“聊什么,干嘛聊?”
情侣难道不都是该聊天的吗?靳怀理哼了一声,觉得阮立冬这个女人实在是不解风情。他看眼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的阮立冬,皱了皱眉,拉起她的手,“快走。”
“可是很累哎。”阮立冬不乐意。
“累才快走,早点儿到家。”碍于背上的金梓声,不然靳怀理要考虑把这个娇气的女人扛起来走算了。就在这时,睡梦里的金梓声嘟囔了一声:“鼻子痒痒。”
“痒痒就挠啊。”阮立冬有气无力的回金梓声。
“挠了,可是还是痒。”金梓声继续嘟囔。阮立冬回头看金梓声,“怎么可……”
她想说都挠了怎么可能还痒痒,后来她发现,在一种情况下,挠了鼻子还是会继续痒的,譬如金梓声的指头□□靳怀理的鼻子里,挠个不停。
结果那天,金梓声用力过猛,靳怀理的鼻血沿着马路一直流到了阮家,阮圆和萧砚在家。乍一看到姐姐,阮立冬嚷嚷着让阮圆拿急救药箱,也没注意当时阮圆和萧砚的表情有点怪的。
靳怀理倒是没吱声,默默挨了阮立冬一阵鼓捣后,他要萧砚送他回家。
坐在车里,靳怀理先开口:“我拿下了,你动作怎么那么慢?”
萧砚目视前方,这个时间,路况还是略微紧张的,到了下个十字路口,三十秒的红灯,萧砚转过脸看靳怀理,“老靳,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儿?”
“没有。”靳怀理肯定的说,“除了个头儿不高,智商比起我略少,再加上皮相没我好外,你挺好。”
萧砚似乎早料到靳怀理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他也没在意,等红灯过去,他启动车子,和靳怀理说起这次他和阮圆出差中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