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我不明白!”景丹晨声量提高了下,接着也许是觉出她失态了,景丹晨清清嗓子,“靳先生,我根本不知道严大国杀郑华这事儿。”
靳怀理耸耸肩:“否认也没关系,我下面说的话你姑且听听,因为我没证据。
在这起案子里,你的不在场证据看上去无坚不摧,你在郑华死的这段时间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你不是凶手,可不代表你不是知情人。
那天,你家楼下的老人呼吸困难是因为他在小区里运动了比平时长的时间,他的病史是不能太过剧烈运动,不能久站,为什么那天破例了,因为严大国。
严大国为了把你彻底排除在这起案子外,和老人在小区门口聊了好久的天,最后老人出现了不舒服的情况时,他送老人回家。老人身体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之前几次他们都求助于你。
所以这次也不例外。
在这种情况下,你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据。我问过邻居,那天你在邻居家呆得时间比平时长,你说停电了,怕再有其他情况。
郑华的那通电话的确帮了你,不过就算没有那通电话,法医的尸检报告同样会为你提供不在场证据,这就是你为什么在邻居家呆了那么长时间的原因。”
“这是个有意思的说法,还有其他吗?”景丹晨笑着问。
“郑华好面子,他有夜盲症的事儿不会轻易和外人说。严大国是怎么知道的呢?再有你约郑华回家的那通电话,还有郑华没有手电筒功能的手机。这些是靠严大国一个人是无法知道或者办到的。你用无数个‘机缘巧合’促成了这桩谋杀,啊哈,我真很佩服你。”
说完所有的靳怀理合掌,背靠在了沙发上。而站在他对面的景丹晨眼神晃了晃,微笑着说:“故事很精彩,可惜你自己也说了,你没证据。”
“是的。”靳怀理起身走去门口,“这世界上有很多罪恶不是当时有报应的,不过早晚有。”
走到门口,靳怀理回头:“那段楼梯,他花了不少时间。”
看着景丹晨一副那又怎样的表情,靳怀理转过头,他出门下楼,站在宁静的小区里,靳怀理难得叹气。开始他不是没怀疑过严大国和景丹晨间是那种特殊的关系,可要让一个男人为了完成一段犯罪,又不牵连女人,只制造这个现场就花了1年甚至更长时间,靳怀理觉得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阮立冬问他:“靳怀理,景丹晨真是严大国的女儿吗?”
这个问题要他怎么回答呢?他也希望自己没能收到那份景丹晨在七岁时才被景家领养的确认资料,他也希望资料上没写景丹晨的父亲因为酗酒偷盗的事情被盘有期徒刑10年。
这个案子,万锋也是感慨万千,不过他能怎样,法律讲求证据,虽然靳怀理的那些话说得通,可他们没证据。
“阮立冬。”靳怀理叫她。
“干嘛?”
“……以后上楼别数楼梯。”
“哦。”
靳怀理看着眯着眼睛看落日余晖的阮立冬,心想着他刚刚干嘛不直接问她“你做我女朋友”呢?
电话在这时响起,靳怀理接听。
“靳教授,你家冰箱怎么都空了?”是陈未南。
他还真把那儿当自己家了!
结案语:
严大国是给郑华留了生路的。
以后,你还敢数着台阶上楼了吗?
☆、第24章 同一屋檐下
第二十四章同一屋檐下
陈未南搬进靳家的第三天,脚伤好了的阮立冬带着金梓声去靳家接靳怀理,今天是他们录节目的时间。才进门,她就听见二师兄的滴滴声从厨房那边传来,然后他听见了靳怀理的声音:“Piggy,两个洋葱。”
滴滴滴滴。
“我肠胃不好,放三个吧,Piggy,三个。”这次是陈未南的声音。
“被切割的洋葱组织会释放蒜苷酶,蒜苷酶将有机分子转化成次磺酸,次磺酸再自然重组形成可以让人流泪的化学物质合丙烷硫醛和硫氧化物。我的忍耐极限是两个洋葱,你想吃自己切。”靳怀理的话顿时让阮立冬有种他辅修了化学的错觉。
她说不上这俩人的相处模式是好还是不好,因为这俩人发生了以下的对话。
陈未南说:“你不是不让我动你厨具吗?”
然后靳怀理答了句“好吧。”
觉得事情发展正朝一个怪怪的走向发展的阮立冬换鞋进了房间,被靳怀理打发在一旁等他做好饭的她默默揽着金梓声听了二师兄半个小时的嘀嘀嘀。
要不说小朋友是最直接的,直到先吃完饭的靳怀理跟着阮立冬和金梓声出门,阮立冬心里的疑惑才被金梓声问了出来:“靳叔叔,你是喜欢陈叔叔吗?”
这个问题也许让靳怀理意外,他挑挑眉毛:“可能吗?”
“我也觉得,而且这里不是国外,就算你们在一起也是不会有结果的……哎呦!”
金梓声话没说完,头挨了靳怀理一下,他摸着被敲疼的脑瓜顶看着靳怀理。至于靳怀理,他抿下嘴唇,吐出几个字:“我对男人没兴趣。”
他脸向前,眼珠却转去眼角偷偷看了眼阮立冬,“如果你因为我给他加了个洋葱做出这种判断,我感谢他相信我的厨艺。”
靳怀理话音才落,中山东路77号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里接连传出了几个喷嚏声。打喷嚏的是陈未南,阮立冬想回去看看,靳怀理斜了她一眼,“直播是几点?”
阮立冬看眼表,妈呀,真快迟到了。看着撒丫子朝地铁站飞奔的阮立冬,靳怀理的手从裤子口袋伸出来,他撩了下头发,嘴角带着笑意:要吃洋葱不是,炒就是了,可我不保证炒熟没有。
阮立冬觉得今天录节目的靳怀理比平常要用心许多,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话题是关于景丹晨那起案子的。
【直播连线】
(听众A):靳老师,我觉得我的人生观因为你今晚这期节目会有很大改变,都毁了好吗?求你告诉我这不是真事,那个女的真是凶手他女儿吗?
BlaBla若干……
(靳怀理):毁着毁着就习惯了,下一位。
(听众B):那女的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么好的招。(哔一声。挂断电话的靳怀理看眼一旁的阮立冬,阮立冬明白了他的意思,譬如这种奇葩关注点的听众,他的号码将被拉黑)
(听众C):靳老师,我觉得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做父亲的那位的确存在责任,不过这个做女儿的这么做实在是不应该,我们的社会需要补充进一些东西,才能尽可能避免这种偏激的Blabla……(靳怀理打个哈欠,听众C还在继续)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靳怀理猛地睁开眼。)
(靳怀理):抱歉,法律目前都无权追溯她的罪行,如果我说了她会告我诽谤的。(装模作样按断电话)如果我真的把景丹晨在沭封XX医院XX科工作的事情说出去,我是肯定会被告的。
(金梓声):靳叔叔,你的电话还没挂,他们都听到了。
(靳怀理):哦,那就帮叔叔把电话挂了吧,哎呀,这要是真被XX医院XX科的景丹晨知道我说她,我是铁定被告了。
靳怀理话的内容像是诚惶诚恐,可他眉飞色舞的表情却一点儿都没现成他是诚惶诚恐的担心被人告,相反,他似乎还挺高兴的。这让担任主持工作的阮立冬担心个够呛。节目还剩下五分多钟,阮立冬让小刘筛选了下打进热线的听众身份。
好在最后,节目终于顺利完成了。
和每次一样,阮立冬留在后面听主任训话,心情不错的靳怀理手插着口袋,慢悠悠地朝大门走。
录音室在三楼东侧,他需要先走过一条十米左右长的走廊,下楼梯,最终出大门。
五点多钟,火焰一样的日光透过窗子落进走廊,间隔有序的把靳怀理的影子拉得或短活长,他轻轻吹着口哨,心情不错。
这也难怪,说不在意什么主持正义,可当靳怀理第二次去见严大国,并且把景丹晨的反应告诉给他时,严大国的反应让靳怀理既失望又不甘,他想做点儿什么,今天刚好做了,在金梓声的帮助下做的。
一个笨拙的报复,他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了那个利用亲生父亲报复自己出轨丈夫的女人叫景丹晨,他做仅仅因为他想做而已。
他经过一扇门前,门刚好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女孩儿,长发、瓜子脸,个头不高,靳怀理一向不注意人的长相,擦肩而过时那女孩儿唯一给他留下的印象是五官普通,脸有点儿白。
他没在意,照直朝前走,可那女孩儿却在他身后叫他:“您是靳怀理靳老师吗?”
“嗯?”靳怀理回头看着跑到自己身边的小女生。
阮立冬晚上又挨批了,原因还是因为靳怀理。阮立冬开始挺来气,后来来气变成了委屈,最后等主任训完了,阮立冬对靳怀理的怨念也到了一个峰值,倒不是因为她挨主任批这事儿,主任说,这件事如果真造成影响,那靳怀理可能要吃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