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决定把父亲送回来时,她就翻找出钥匙,随身带着了。
君澈接过了钥匙,走到门前,替安悦打开了大门,推开门的时候,屋内闷闷的空气冲出来,闻着都让人觉得难受。两个人没有马上进去,等了片刻,君澈先一步进入,把所有窗户全都打开,让屋子变得通风透气了,他才让安悦入内。
一楼的大厅里悬挂着一幅黑白照,那是安悦母亲的遗像,安悦把父亲的遗像郑重地悬挂到母亲遗像的旁边,相片下方摆着一张小桌子,小桌子放有香支以及香炉。以前安伯每隔几天就要回来给亡妻上香。此刻安悦抽出香支,点燃后,给父母上了香,在心里默念着:爸,我把你送回来了,回到妈的身边了。我也和君澈重新在一起了,虽然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带着我离开,还吩咐小依不让我和君澈再相见,但我爱君澈,重新爱上他了,跟着他或许真的会有很多危险,我也不怕,我还要找出你当年带着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君澈也给安伯夫妻上香。
凝望着安伯的遗像,君澈思绪万千。他离开的时候,安伯还是健健康康的,而等他与安悦重逢的时候,却与安伯阴阳两隔了。
“安伯,我找到安悦了,我们重新在一起了,你或许会怪我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安悦母子的,绝对不会让七年前的事情再发生。安伯,你还信我吗?不,我现在该叫你爸了。”君澈对着安伯的遗像低喃着。
他记得他发现自己爱上安悦的时候,安悦才十二岁,他也才十六岁,可以说安悦什么都还不懂,而他也是情怀初开。有一天他跟着安伯以及安悦一起给花园里的花浇水,除草,看着安悦认真的样子,他对安伯说过一句话,他说:安伯,等安悦长大了,一定要把她嫁给我!
安伯当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把他那句话当成了开玩笑的,随口答着:“如果安悦愿意,我就把她嫁给你。”
两个人都还小,安伯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也认为两个人不可能会有结果。
一个高高在上的二少爷,一个佣人之女,门不当户不对的,谁会相信君澈那句话是发自真心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对安悦的爱意开始流露出来。
安伯怕了,老太太等人也慌了,大家明里暗里使绊子,阻止两个人在一起。安伯在君家工作十几年,对君家所有人都非常了解,深知女儿要是跟了君澈,日子不好过,他宁愿女儿嫁一个一穷二白的,也不愿意女儿嫁入吃人不吐骨的豪门大宅。
可惜大家的阻止都不起作用,君澈和安悦还是走到了一起,君澈甚至提出要与安悦结婚,要不是当时安悦年纪还不到法定的结婚年龄,相信两个人也真的会在七年前就领了证。
后来,一切就那样地发生了。
安伯为什么带着重伤的女儿离开B城,君澈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真正的原因,这也是他回来需要彻查的事情。
谁伤了他的安悦,他都要替他的安悦讨个公道。
“铃铃铃……”
君澈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君母打来的。他神情变柔,按下接听键,浅笑地问着:“妈,是不是小恺调皮了?”
“澈儿。”君母的声音带着哭腔,哭哭啼啼地说着:“小恺他……小恺他……”
听到母亲的哭声,君澈神情一凛,沉沉地问着:“妈,小恺怎么了?你先别哭,小恺怎么了?”
君母还在哭哭啼啼的。
“澈儿,我和你妈带着小恺去游乐场玩,结果小恺被一伙黑衣人抢走了。”君母手里的电话被君宝抢过来了,他也是一脸的焦急与恐慌,不过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比起哭哭啼啼的君母,还有些许的镇定,能把话说清楚。
小恺被人抢走了?
“爸,你和妈先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赶去。还有,先报警。”君澈听到儿子被人抢走了,一颗心也悬了起来,他镇定地吩咐着父母,然后挂断电话,一把拉住安悦就走。
听到君澈通电话提到儿子的名字,君澈神色巨变,一股不祥之感袭上安悦的心头,她一边跟着君澈往屋外走,一边紧张地问着:“君澈,小恺怎么了?是不是与爸妈走失了?”
君澈把她拉出屋外,随之把安家的大门锁上,又把紧张的安悦塞进车内,他迅速地钻进了车内,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低沉地说着:“小恺在游乐场被一伙黑衣人抢走了。”
“啊!”
听到儿子被人抢走了,安悦的脸色瞬间变惨白起来,整个人一软,差一点就要晕厥,君澈赶紧腾出一只手来握住她的小手,安抚着:“安悦,别担心,我会把小恺救回来的!”
安悦回过神来,眼镜下的双眸已经红了起来,紧张地抓住君澈的手,乞求着:“君澈,求你一定要把小恺救回来,求你了。”
“安悦。”安悦情绪过于激动,君澈只得先停车,把安悦搂入怀里,低低地哄着:“安悦,小恺是我的儿子,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我会让他安全地回到我们的身边的。你先别哭,别慌,这个时候,我们越慌,便会越乱。”
安悦一边哭着一边点头。
她不想慌,不想乱,不想哭,可她就是做不到。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孩子被人抢走了,当母亲的哪能不慌,哪能不哭。
君澈心疼地不停地安抚着她,还掏出手机来打电话,也不知道他打给谁,只听到他吩咐着:“小恺在游乐场被一伙黑衣人抢走了,不管你们用多少时间,马上全城搜寻,务必要找到小恺,查清楚是谁下的手。”他不过刚回来,马上就有人下手了,对方还真是心急,不,应该是对方恐慌,害怕真相曝露吗?
对方应允了。
结束了通话,君澈又心疼地替安悦拭去泪水,心疼地说着:“安悦,我们现在先赶去游乐场,我已经让爸报警了。”
安悦在他的怀里点头,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让君澈可以开车。
确定安悦还能控制情绪,君澈才再次把车开动,赶往游乐场,他还需要问得更清楚一点,了解得越多,对于找回小恺的机会才会越大。
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着屠夫,他以为对方会对他或者安悦下手的,在A市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对方明是对付安悦,暗是对付他。这个人,他直觉不是君家的人。
那是谁?
在A市就伸出手了,现在他回了B城,仅是隔天,对方的手就伸得更长了,动作那般迅速,估计一直都盯着他一家三口的行动,而且,他猜测得没错的话,那股黑势力主要力量集中在B城。
他离开B城达到七年之久,怎么会被黑势力盯上?令到对方要不择手段地对付他?还是七年之前,他就得罪了什么黑势力?
细细地回想着以往,君澈又觉得自己没有得罪过黑势力,最多就是为了安悦和一些同学打架,事后赔点医药费了事。
君澈觉得一切都像谜,又像一盘棋,一盘暗棋,是他和那个幕后黑手在下着棋,随着对方的走向,他被一步步地引进了棋局中,是生是死,就要看他的棋艺了。
游乐场里,君母夫妻都在等着君澈的到来,警察也来了。君母过于伤心,什么话都说不完整,君宝拥紧她,给她安慰,回答警察的问题全由君宝回答。
这对夫妻俩已经十几年没有像此刻这般相拥了。
“安悦,对不起……对不起……”一看到安悦,君母就自责地搂住了安悦,痛哭起来。
安悦哪怕很担心,很害怕,她还是安抚着君母,“妈,不是你的错……我们要相信警方,他们会帮忙找回小恺的。”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带小恺出来玩的……”君母伤心欲绝,孙子才回来,就被人抢走了,教她怎能不伤心,不自责,不难过?
君澈通过父亲的嘴了解到那伙人开了两辆遮住了车牌号码的黑色轿车,动作迅速,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每个人都很高大,冷脸,带着煞气,当着很多人的面,硬是从君宝手里抢走小恺的,见证者都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伙人已经得手,其中一个人捂住小恺的嘴鼻,抱着小恺迅速上车,君宝看到小恺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估计是被捂晕了。
该死的!
“我也通知泽儿了。”君宝也是一脸的自责。
在B城,君泽的人脉要比君澈更广。
君澈此刻不过是顶着君家二少爷的身份,外界甚至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离家出走的君二少回来了。他好像除了求助警方,相信警方之外,别无他法。
警方承诺会尽快找回小恺,让君宝等人回家等消息。
君泽一接到父亲的电话,知道君恺被人抢走了,什么都不管了,丢下所有工作迅速地赶回了君家,在回来的路上,他就不停地打电话,吩咐人帮忙寻找小恺,重点是要先弄清楚那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抢走小恺,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他?
君家。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让人抢走自己的孙子,小恺都那么大了,你也看不牢吗?”老太太一听到君恺被人抢走,显得特别的生气,不问青红皂白指着君母就是一顿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