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想过,之后可能会和这个女生发生的一切。
那时候,我还瘦瘦小小一脸稚嫩,那时候他在我眼中就已经是无比成熟的模样,那时候我是孩子,他是成年人。而转眼我长大,他却并未苍老,我们有了发生一切的可能。
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然后是还算沉稳的敲门声。我起来开门,只开了一盏小台灯。王昭阳手臂撑着门框,看着我的目光很着急,也很深情,大口喘着气。
他一定是跑上楼来的,老了就是老了,陈飞扬扛着俩大包上来,愣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我也看着他,目光抖了抖,他什么也没说,一把把我搂进怀里,“你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我开始掉眼泪,说不出话来,就是身体抖啊抖。我想先不问,在不清楚真相的时候,这样肆意地在抱一会儿,再放纵一下。
可我已经无力抬手与他拥抱,只能把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掉眼泪。
他把我抱的那么紧,我是他最怕失去的小宝贝,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对不对,对不对?
我哭,因为我觉得我受伤了,我要失去他了。他哄着我,把我从自己怀里拉出来,看着我问,“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看来,他不知道“他的妻子”找我的事情。
我摇摇头,他说:“不可能,你别怕,发生什么我都陪你一起,我们能解决就解决,不能解决,还有我在。”
我嗓子里哽咽了下,那话怎么就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方式说出来,擦擦眼泪,我说:“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告诉你。”
王昭阳更着急了,但还是有耐心,“到底怎么了?”
我态度忽然转冷,“她在里面睡觉,我不想吵到他,我想好了会找你。”
我感觉,王昭阳可能感觉到什么了,但是在不确定之前,他不会轻易说出来。他放弃了,点点头,“好,那你先想,无论是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我点头,他抱我,在我背上拍两下。放开拥抱,门外的他转身,门里的我关门。
不是我墨迹,而是它本来就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事儿。不是现在说一说把话说开,就完了的。你今天可以下决定放弃,没准儿明天就又动摇了,所以在我事发后忽然见他,此时我还是很冲动的,我觉得不是个说问题的好时候。
而且确实是有吴玉清在不方便,我又不想出去跟他说,我总觉得好歹我现在是在家的,在这次谈话中不管内心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在家一定会比在外面的感觉好一点。
我这次的失踪,王昭阳肯定有他的猜测,我觉得他最可能有的猜测,是我让人硬欺负了,身体上的那种,要不我不能这么懦弱。还有的猜测,也许就是正题那方面的了。也可能他一直觉得自己把秘密保护得很好,没想到我会发现。
我还是睡了一觉,半梦半醒的状态,有时候你不确定,是清醒的自己在胡思乱想还是昏睡的自己在做梦。
我脑子里一幕幕播放很多画面,我和王昭阳吵架,吵醒了吴玉清,骂我们。我跟王昭阳说分手,我还梦到我和他的妻子见面,梦里是方可如的样子,她只说一句话,“我是他的妻子我是他的妻子。”
梦里我在思考,那我是谁,我才是他最爱的女人。
这些梦,导致我睡得很痛苦。我一方面不想醒来,想在梦中寻求一个答案和结束,一方面有渴望醒来,因为梦里的滋味并不好受。
纠结到天亮,我作息习惯很不好,常常睡到中午,起来直接吃午饭。吴玉清也不早起,一般早上九点起来。
其实九点多,我就已经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痛苦着。吴玉清起床,应该是打算去足疗店那边,看了眼在床上睁着眼睛的我,她说:“起来把房子的事办一办,马上就拆了。”
我像一条死不瞑目的狗,没有回应她。
但吴玉清刚推开门,就听见门口有人叫,“大姐。”
吴玉清愣了下,没阻止,放那个人进来了,然后她走了。
进来这个人是王昭阳,他可能昨晚压根就没走。说来好笑,他管吴玉清叫一声大姐,我还管吴玉清叫阿姨,这有点差辈的意思。
八岁,其实本来并不多。
我这么躺着,看了看他,看他铁青的眼圈儿,自然觉得有些心疼。我也没动,他走到床边,朝门口看了一眼,确定吴玉清不会临时折回来,终于还是往我身上趴了趴,勉强拥抱着我。
能感觉出来,他很累,一夜没睡,衣服和皮肤都是凉凉的,守在外面一定很冷吧。
他用冰凉的嘴唇亲吻我的脸颊,什么话都不说,很珍惜。他真的很喜欢我,我相信,我相信如果没有那些隐瞒,他一定是特别爱我的,爱不释手那种。
我感受着这些触觉,并不想回应什么,我想握他放在床上冰凉的手,但我没有底气。
“我怀孕了。”我说。
他忽然一愣,身体抬起一些看着我,目光很激动。
我淡淡看他一眼,我表示这是真的。
他激动地要抱紧我,但我拒绝了这个拥抱,吐出四个字,“不是你的。”
王昭阳又一愣,身体僵在那里,不进不退,眼皮抖了抖,他抽唇角笑笑,“别开玩笑。”
他不信,他不相信我会和他之外的男人怎么样的,我们俩的感情和忠诚摆在那里,天知地知。
我鼻子酸了酸,眼眶也红了,“没开玩笑,真的不是你的。”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那一刻,他眼底仿佛天地蹦跶风雨骤变,却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还一更写了一半,我尽快发上来)
☆、049 你走吧
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不着急说什么坐什么。
他缓缓坐直身体,没有面向我,面如死灰,“没关系,真的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吓唬我,考验我。”
他轻笑,仿佛自嘲,但仍带着那么点希望的意思。他希望我只是在吓他,尽管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演不下去了,我语气淡淡,“被骗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他忽然转眼看我,大概是琢磨不清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我坐起来一点,蜷在床上和他拉开一段距离。
他想靠近一点,大约是想收拾我,或者掰开我的脑袋瓜看看。
但我的姿态是很回避的,我把床头充电的手机拔掉充电器,开机后准确找到那陌生号码发的一条短信,翻开,自己没忍心再看,直接扔到王昭阳手边。
他从床上拿起来,看来这条信息内容,呆了。
我一直看着他的表情,他的侧脸,他依然细腻的肌肤,泛起细微的抽出,手指抖了抖,他缓缓开口,“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头,但他可能没有看到。我抱着自己的膝盖,仍然看着他,问他,“王昭阳,你到底有没有结婚。”
他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地面,那是我见过的,最缓慢而诚实的一次点头。
他点了下头,我于是懂了。把脸撇去一边,眼泪横流,忍了忍,我说:“你走吧。”
他转头看我,不想走,我说:“我不想听你解释什么,你走吧,我不做第三者。”
“小嫦,”呼唤我的声音有些破碎,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骗你。”
我控制不了太久,于是吼开了,歇斯底里,效仿吴玉清的样子,“但是你已经骗了我!”
他想抱我,却又不敢,他说:“我跟她已经……”
“什么时候的事?”我再次放松语气,还是想知道下这个问题。
他低着头,“你上大二那年。”
呵,居然已经三年了,三年前他就已经结婚了,三年前他二十七岁,正是一个谈婚论嫁的好年纪。
我上大二那年,和王昭阳无论游戏还是现实,基本没有交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到北京夜店工作,才在网络上再次接近覆水难收。
然后我就这样介入他们之间,由网恋到现实,成为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方可如么?”我问。
他再次点头,我说:“你们之前不是分手了么?”
我以为他们分手了,因为当看到昭昭沐沐改了名字,看到他当“十指紧扣遇到分岔路口,对不起沐沐”的签名。那都是我以为,但其实我没问过他。
他说:“后来……”
是他,分手不代表彻底的结束,分手之后还可能会有后来,后来他们又和好了呗,然后到了年纪,看着合适就分手了呗。
当我肆意徜徉在王昭阳的怀抱中,以为我是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的时候,怎么就忘记曾经他们之间的甜蜜,“通往幸福有四个步骤,1你,2我,3我们的心,4,在一起。”
曾经他们的心,也紧密地在一起过。
我说:“方可如应该是个好女人。”
他说:“但是我跟她不合适。”
“所以你就来找我?”我用指责的目光看着他。
王昭阳皱眉,大约很痛苦,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思考,所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他说:“开始我也不想,但是我没办法拒绝,你让我……”发现解释这个没用,直接来了句重点,“我会跟她离婚,我们现在已经在谈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