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特别认真地想,想是不是来过谁,但是我忘记了?可是确实没有啊,我自己的家,我还能允许别人进来滚床单么,滚完床单,还把套套堂而皇之的扔我垃圾通过里,这得是多熟的关系。
我甚至都想到周问雪了,周问雪以前住在这里,说不定有钥匙。可是人家没事儿跑这儿来滚床单,可能么?
我说:“没有,那你想想,我要真干什么了,我还能扔在哪儿等你发现么,我傻呀!”
黎华抬了下眼皮,“那可说不准。”
我又急了,“好,你不相信!”我去捡地上的筷子,还是打算去做坚定。黎华也快抓狂了,厉声呵斥一句,“恶不恶心,不准碰!”
我站起来说:“那你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
他说:“不是相不相信,我是问你它哪儿来的。”
“我怎么知道哪儿来的?难道是家里遭贼了,然后什么都没偷,就滚了个床单走了?”我随口这么一分析。
黎华似乎想到点什么,转头不经意看向李拜天家的方向,我说:“不可能是李拜天,他怎么能干这么龌龊的事儿呢。”
我帮李拜天说话,黎华又瞪我一眼,我底气就弱了,我说:“我觉得他不会这么干的,这也太……”
黎华让这破套套搅得心情很差,但到底追究不出个结果来,转头皱眉,“赶紧收起来,别让我看见!”
我也不说话了,用筷子很嫌弃地把那个套套挑起来,里面还有乳白色的液体,跟面粉糊似得,咦……扔进垃圾桶,我把筷子也跟着扔了,然后把垃圾袋系起来,太变态了,太恶心了,太匪夷所思了。
我收完以后,黎华去冲了把澡,回来直接往床上躺,我坐在床边跟犯错的小孩儿似得,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他说:“睡觉啊,坐着干嘛。”
好嘞好嘞,那先睡吧。我也弄不清他是真的不想追究,还是确实非常相信我,反正暂时不提是好事儿。不过以我的心态出发,我觉得最多就是半信半疑,一方面他是愿意相信我的,另一方面,这破玩意儿的威慑力太大。
黎华躺下也没抱我,我死皮赖脸地去抱他,你说我多冤啊,我这活脱脱地遭诬陷啊,我还得先讨好着他。
我很久没有那种担心失去他的情绪了,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很稳定的,这会儿我真的挺担心的。不止是因为这一件小事,反正就是担心,所以拥抱得很珍惜。
黎华到底还是转身把我抱住了,惆怅地舒了口长气,睡觉了。
第二天出门就记着把垃圾扔了,其实扔垃圾的时候,我手上还有一丝犹豫,这等于是把证据扔了。可这证据就是留着,我也不见得会去真去做鉴定。
送黎华去机场,他要走之前,我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查出那破玩意儿哪儿来的,证明我的清白,你等着!”
他严肃中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看着我,伸手把我搂到怀里贴着,低头狠狠咬我的嘴巴,咬够了,在我耳边说:“不准背叛我,一次都不准。”
我拨浪鼓似得点头。
他就轻轻地笑了一下,释然地微笑,又在我嘴巴上亲一口,“走了。”
回家以后,我还是在想套套的事情,我非得弄清楚,这玩意儿哪儿来的,怎么来的,给自己也给黎华一个交代。
所以我坐在沙发上,一直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一听到有动静,我就开门冲出去了。
李拜天正准备开门,被我忽然露出的一个头吓一跳,“你干嘛。”
“我,”我挤出个笑来,“天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我屋里了?”
我心里觉得吧,这事儿不该是李拜天干的,但万一他脑袋抽了傻了混账了呢,又或者说,比如他真的有我的钥匙,然后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因为各种不明原因,拐了个妹子到我那里滚了个床单,忘了告诉我?
虽然都不怎么说得通,但反正有点可能,我就得问问。
我其实十分希望,这件事情解释出来就是个误会,不要是阴谋,阴谋会让人头疼的。
李拜天认真想了想,伸头朝我屋里看,“我什么落你那儿了,给我。”
“呵呵呵……也没什么。”我干笑,“天哥你有我家钥匙么?”
“不你干嘛呀,遭贼啦?”李拜天用混不知情地目光看着我,我咬咬牙,“就是我屋里垃圾桶里吧,出现了点不该出现的东西……然后,我想知道它哪来的。”
李拜天有点好奇了,“什么东西。”
“一个……套套……”
“什么?”他表情夸张,没听懂的样子。
我说:“哎呀,就是一个用过的避1孕1套,就在我卧室垃圾桶里,昨天还被黎华看见了……”
我说得很委屈啊,李拜天开怀地笑了,笑得眼睛都快挤一块儿去了,“丛优你居然背着我偷男人,你真行。”
“哎呀不是我用的,我不知道它哪儿来的……”
他还是笑,“那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是你跟我开玩笑呢吧?”
我看着李拜天这个反映,说了句,“好吧看来不是你干的。”然后我准备关门。他把我的门给按住,没让我关。
既然如此,我就又问了一句,“那个周问雪,这两天来过么?”
李拜天就也瞪了我一眼,“跟人家什么关系。”
李拜天说到周问雪,时常还比较严肃。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周问雪那么高冷的姑娘,这得多么迂回百转的理由,才能让她用过的套套出现在我的垃圾桶啊!
但李拜天对这件事情明显是有兴趣了,也问了句,“你这儿这两天没有别人来过?”
我抿了下嘴,“有,除了我和黎华,还有恬恬。”
“哦,蓝恬啊。”李拜天笑得意味深长,“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去啊。”
我说:“我不想怀疑她。”顿了下,我说:“她要这么干她什么目的啊,再说这事儿这么……这能是女人干出来的事儿么……”
李拜天以过来人的姿态笑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妹妹,你还是心太软了,狗急了能跳墙,人善被人欺啊,谁也不能小看了。”
☆、158 毒
李拜天进门了,我也关上门回自己屋里坐着,很惆怅。
谁也不傻,我能怀疑李拜天,就能怀疑蓝恬。但是我不想这么怀疑,我想把蓝恬放在一个比较龌龊的位置上,我觉得她不该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存心不希望大家好了么。
我了解的蓝恬,她是很能依赖人,可是她不坏。也许受过伤害以后,她的行为确实会有些改变,但我还是不想这样怀疑她,因为如果东西是她故意放在这里的,那问题就不是一个套套那么简单了。
她想做什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接下来还会干什么。
她是蓝恬啊,我们必须负责到底的蓝恬。对蓝恬,就好像是对自己的孩子,即便她再不懂事,最多心里责怪一下,但也不舍得真心怪她。
总之我不希望是蓝恬,我宁愿相信是李拜天干的。
我能这样直接问李拜天,却无法好好地去问蓝恬,根本张不开口。是她做的又怎么样,不是她做的又怎么样,我各种想不通。
但我给蓝恬打过电话,装作像平常一样问候,蓝恬一直呈现一种,在北京适应得很好的状态,这让我感觉,过去我们对她的担心也许是多余了,如果我们不一直那么看着她,让她出来自己得瑟,或许早就敞开心扉了。
总是蓝恬的所有改变,说不上是好还是坏。
蓝恬说她在外面玩儿,“要不你和天哥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我听那边音乐很吵,大约是在夜店,问清楚了地址,然后说:“不用了,你好好玩儿吧,有事情叫我。”
蓝恬过去算不上非常喜欢泡夜店,也就是我们去,她就跟着一起去,一般也不怎么喝酒的,就是很乖巧那种。
我问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她就说是剧组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总之让我不要担心。
能不担心么,可是担心,也不能把她栓在身上啊,蓝恬毕竟已经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了。
之后我跟黎华打电话,我说:“我问过李拜天了,跟他没有关系。套套的事情我可能真的查不明白了,那你还相不相信我?”
黎华在那边笑,说:“怎么还记着这个,要我相信你,就赶快回到我身边来。”
我表示无奈,“可是恬恬……”
“恬恬怎么了?”
“好像变了好多,开朗了,经常泡夜店,这也没什么,我就是怕她碰到坏人。要不黎华,你多给她打几个电话,没事儿劝着她点,让她小心?”
黎华那边顿了顿,说:“好。”
我感觉我现在已经劝不动蓝恬了,我一点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关心她,却无从入手。避1孕1套的事情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之后蓝恬又接了一部戏,没工作的时候,就在北京呆着、混着。
她给大家造成一种错觉,她真的要好了,她会开辟自己的人生。有次我陪她逛街,她大步流星地走在路上,看到自己拍的一部戏的宣传海报,但作为配角,没有她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