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难得的是,他是古董鉴赏家,一生就爱这个。司徒澜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江琼把人叫出去,让他们回家,把门关紧了。她打开送来的礼物:“这张吴道子的名画,我是托了所有亲朋才得到的。这都是我们收藏多年的珍品,特意送给亲家公。价钱是小事,但愿亲爱公看在我江琼的心意上,请接受。”
司徒澜挣扎得厉害,不舍古董,亦不肯放开心结。
江琼鼻子一酸,如果这几种东西都不能让司徒澜放开心结,那她真没办法了。心中一急,她居然扑通一声跪下:“亲爱公,如果我还把他爸从地底下拉来道歉,我会这样做的。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改变过去。你就不能看在燕子的幸福的份上,放下一点儿。”
司徒澜惊愕地看着江琼。好久好久,他别开眸光,有些不服气:“洛云城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事,是娶了你!”
江琼一愣,热泪盈眶——司徒澜这是可以谈了的意思。
“起来吧!”司徒澜不屑极了,“让小辈看到,象什么话!”
“谢谢亲家公。”江琼含泪笑了——她就知道,司徒澜总有被感动的时候。
如此,甚好!
对洛少帆这个女婿,司徒澜似乎默认了。洛少帆带着儿子过来,容家上下都不亲不疏的样子。
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两家关系近了些。那就是,那张相片果然生效了,洛家大伯天天对着那张照片,终是良心难安,成了最大的心病,这一早高血压爆发,中风了。
听说,现在除了能躺在床上动嘴吃东西,别的功能全部失去。
这比死更难受。
而洛家小叔,凭一人之力,而且一直当惯了大哥的跟屁虫,这会只怕再难东山再起。
“恶有恶报,时候未到。”乔云雪感慨。
最让人吃惊的是,久久没有消息罗博居然打电话贺燕子:“恭喜!”
燕子倒愣了:“罗博呀……”她能说什么。罗博居然这么大度。
罗博微微尴尬:“只要燕子不嫁凌云岩,我都开心,也恭喜燕子!真心祝福!”
燕子明白了。好多感慨,但不肯把这段话记在脑海里。健忘更幸福!
可是谁也没有提起,要给燕子办酒席。燕子有些受打击,没人祝福的婚姻,果然有些单调。
“有本事领证,自然也有本事替自己办婚宴。”容谦冷哼。可爱的妹妹被对手悄悄拐走,一生的耻辱啊,别提多别扭。
洛少帆当这些话没听到,倒在那儿和燕子一唱一和:“燕燕,是在酒楼呢,还是在郊外?”
“我要去教堂。”燕子说,“才有新娘的感觉。”
任两人嘟囔,容谦当没听见。
“大哥参考下!”容谦不搭话,洛少帆沉不住气了,“这婚礼一定得举行的。燕子可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容谦起身,不冷不热地扔下一句话:“我和云雪都没办,急什么!”
洛少帆气得拍腿:“容谦,总有一天,我会掐死你!”
旁边,乔云雪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却激动得语无伦次:“舒渔,是你吗?”
洛少帆不由自主递给容谦一个眼神——你情敌回来了!
正暗涛汹涌,乔云雪已经拿起包,飞也似地向外跑去:“容谦,舒渔说他新画了好画,画了整整一个月才画完。我去看看。青青,悠悠,看干爹去啦!”
青青和悠悠一齐来,母子三个还真跑了。
容谦霍然起身,万年不变的脸,起了微微的怒色。二话不说,跟上去了。可他出来时,只来得及看云雪的车尾巴,卷起尘埃。
乔云雪在飚车。多少年没见舒渔了?四年?五年?
那是她最好的闺蜜,可以和他说任何事的闺蜜。舒渔,你真回来了?
来到油画街,远远地就看见舒渔在那儿。乔云雪这才真正相信,舒渔回来一直不出头,确实是一直在画画。夕阳画廊门口,正摆着巨幅油画。这幅油画,有两米宽,六米长。
舒渔,果然成了大气磅礴的油画家。
停好车,她不看画,只看着舒渔,看着那一头长发,看着那粗犷的脸,乔云雪的泪,悄悄滑落。
舒渔,成了国际知名油画家,可还是那个舒渔。笑容还是那笑容,脾气还是那脾气。
如此,甚好!
舒渔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使乔云雪直接忽略掉旁边的洛海华。
乔云雪慢慢下车,笑了:“舒渔,你怎么可以把画摆马路中间?”
“哈哈——”舒渔大笑,“这送人的,当然得摆出来。”
“送人?”乔云雪愕然,“送谁?”
舒渔的脸,涌上薄薄的红:“云雪,你结婚那么多年,我还没送礼物呢!”
乔云雪才停住的泪,又悄然滑落。他一去经年,却把这事挂在心头数年。一回故土,连照面的工夫都没有,原来是忙着给她补结婚贺礼!
她把青青和悠悠拉到面前:“乖,喊干爹!”
“干爹好!”青青和悠悠可灵透了,立即眉眼弯弯,喜得舒渔哈哈大笑,一臂搂住一个,眼睛红红的,却说不上话来。
“把画收起来,我要以后慢慢看。”乔云雪笑着。哪能在大马路上秀画呢!真的很不安全啊!
正说着,只要有轿车开来的声音。
“车——”洛海华惊吓,“画——”
电光石火间,乔云雪扑到画前面。
幸好,车停了。画还好好的,乔云雪长长地吁了口气。
“海华……”身后,却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乔云雪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她惊骇地看着面前的情景。
车是停了,洛海华冲到马路中间,挡住车。但车速太快了,惯性让车接着前进一米,撞到了洛海华。她白色的裙子下面,正淌着血。
血?
乔云雪一愣,飞快把舒渔拍醒:“快点送医院,别伤着孩子!快呀——”
这女人,明明有了身孕,居然跑去马路上挡车。她隐约想起,自己当年也做过这种事,不由一阵后怕。乔云雪站都站不稳了。
“孩子?”舒渔愕然,“我们怎么可能有孩子!”
“快点!”乔云雪重重的一巴掌扇上舒渔,总算把舒渔拍醒。抱上乔云雪的车,赶忙去医院。
乔云雪也跟了上去:“妈,看着青青和悠悠……”
紧张的急救中,舒渔一分钟也站不住,似乎要把长廊都踩平。
乔云雪瞪着他,摇头:“舒渔,你太疏忽了,她居然有了身孕,你也能不知道。”
“她一直说她吃避孕药。”舒渔一个粗犷的男人,泪光闪闪,“我一直相信。她说,她只喜欢我的画,不喜欢我的人!”
“傻舒渔!”乔云雪泪如雨下,“哪会有个女人,为了画而跑遍全世界。她当然只会为那个画家。她那么骄傲,当然不愿意先承认爱你。她说避孕了,你就相信?”
“我……”舒渔哑口无言。听她说避孕,他懊恼还来不及,为着男人的那点自尊心,哪会去追求真相。
时间过得好慢,但终于,洛海华还是被推了出来。
舒渔紧紧跟着进了病房。然后又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打探情况。
“还好!休息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医生冷冷凝着舒渔,“你这老公怎么做的,都快三个月身孕了,居然还不知道。还让她去撞车……”
乔云雪没跟去问医生,她沉默着坐在洛海华病床边:“有孩子,应该告诉舒渔。他照顾你,是他的义务。”
洛海华默默别开眸光:“他从来不说要孩子,我不能强迫。但……我老了,再不要孩子,说不定真的不能要了。”
“你不会想怀了这个孩子跑吧?”乔云雪默默看着她。这么傲气的女人,什么事都敢一个人干。
“是的。”洛海华说。
乔云雪轻轻叹息,如容谦所说,洛海华就浊洛海华,傲气第一。如果不是因为车祸,她也许怀着孩子,悄悄离开舒渔。
“画没有生命重要。”乔云雪轻轻摇头,“如果你真有什么事,会陷我万劫不复。”
洛海华没做声,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沙哑着:“这是他最喜欢的事幅画。我不能让它毁了。”
“但舒渔只是想送给我。”乔云雪提醒。
“我管他送给谁!”各海华喃喃着,“它是他最喜欢的。为了这幅画,他每天就吃一餐饭,饿了就喝水。我不能让它毁掉。他最喜欢的画,一辈子只有这么一幅。”
鼻子一酸,乔云雪默默别开眸子。好一会儿,她平静地看着洛海华:“我会和舒渔好好谈谈,你们应该举行婚礼了!”
“你不记恨我了……”洛海华绽开个笑容,充满无奈。
乔云雪缓缓起身:“你和舒渔一样疼爱油画,值得舒渔的真爱。你们是世上最合适的一对。错这这家村,再没这家店。我……先走了!”
乔云雪没再去看洛海华,但第二天,她专程去了最大的珠宝城,买了对钻戒送给舒渔:“身外之物,你不喜欢,就拿这戒指去求婚好了。求婚戒指是必须的。”乔云雪说。
舒渔没有拒绝。他要的,是云雪的祝福。如今得到了,便没有心结。对于洛海华,他算是现在才真正认识到她的个性。
这样一个刚烈骄傲的女人,他舒渔,值。
更何况,他要当爹了——干爹再好,终不如亲爹的感觉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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