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奕摇头:“瞧吧,受伤害最深的是容谦。爸妈也该看出来了,除了对容长风和他的老婆妹妹,容谦对谁都能保持一颗波澜不惊的心,冷心冷面。爸妈,如果我们动了这几个人,只怕才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司徒二老别开目光,不发一言。好久好久,司徒老太太悄悄抹了把眼泪:“我们司徒家的后代,窝在这里,太委屈了。”
“接回北京,也委屈了。”司徒老爷子沉思着。
送走司徒二老,容谦去了京华大厦。
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董事会成员全到。容谦不得不去。可会议一完,容谦就抱着西装向电梯走去。
“喂喂,你这孩子,今天到底在忙什么?”容长风追上去,“今天好象也没看见燕子和云雪。到底都怎么了?旷工吗?云雪旷工那是理所当然,燕子应该给部门起带着作用,可怎么老拉后腿。”
“云雪去医院,燕子陪着去了。”容谦挑眉。
“啊?”容长风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容谦你快告诉爸,出什么事了?我的天……不行,我的药……”
容长风捂着胸口,手忙脚乱要拿药,省得立即倒下。容谦长眸微微一黯,帮容长风从抽屉找到药,帮他服下。容长风这才喘出气来:“好孩子,你快告诉我啊!”
容谦轻轻扬眉,无足轻重地笑了笑:“没事,燕子陪着云雪孕检。”
“哎哟你这孩子……”容长风无力地指着容谦,“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稳重了?居然把我吓成这样。是不是你们看不起我这京华,想去天子脚下了。”
“爸——”容谦声音沉了些。
“好了好了,你当我没说。”容长风扯着脸,有些无奈,“我知道你难做。不过你这野心也不小。如果不是我压着,七年前发生那事的时候,你就打算离开……唉,不提这些了。如果燕子真要离开,我也认了,那到底是你妈的遗愿。一直不肯改姓容,偏要姓夏,真是碎了一颗男人心。”
“燕子不会离开。”容谦说。
愁绪慢慢浮上容长风的脸,他沉默了,朝容谦挥挥手,示意容谦离开。等容谦一离开,门一关上,容长风忽然老泪纵横。他伸出手,示意旁边:“王秘书,给我拿点纸巾来。”
“咋了?”王秘书大吃一惊。
“没哭,这天气冷。擦鼻涕。”容长风没好气地训秘书。一把拉过秘书手里的纸巾,覆上眼睛。有谁知道,自从七年前,他就日夜担心,他辛辛苦苦培育的两个孩子会离开……
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容谦来到医院,刚刚走到乔云雪病房门口,一只拳头正朝他鼻子甩来。容谦一惊,赶紧往后一闪。可再快,也只够躲开鼻子,那张脸,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头。
火辣辣的痛!
“少帆,你在干什么?”里面传来乔云雪生气的声音,她快手快脚地走到容谦面前,一看到那张俊脸上正渐渐凝聚起来的淤青,不收心中淡淡一疼。几乎什么也没想,一巴掌打向洛少帆。虽然乔云雪没打重,但这一巴掌打出了她的立场……唉,她的手太快了。这一巴掌真不该……
“云雪……”洛少帆一辈子没这么委屈过,错愕地瞪着乔云雪,“他害你差点没宝宝了,他该打。”
乔云雪抿着唇,瞪了他好一会,才默默地别开眸光:“这是我们的家事。”
家事?
洛少帆立即变了脸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云雪的事,就是我的事。”
“洛少帆!”燕子在旁制止。这人连续送了十天花儿了,燕子已经极度不满。
容谦倚着门边,淡淡瞄着洛少帆:“我想知道,洛少天天送花到京华,难道是因为有花没地方送?”
“我只是想让容洛两家冰释前嫌而已。”容谦没当一巴掌是回事,洛少帆自然也有那气度。只是两张含笑的脸下,是什么复杂的心思,也只有两个男人自己知道。
乔云雪听着,真心不想两人在一起待着。黑白分明的眸子转上几圈,最后懊恼地瞅着两人,嘟囔了声:“住一天院,都不得清静。”说着,她独自向外面走去。唉,她走了,这里应该就清静了。
下一秒,两个男一起拦住她:“去哪?我们去。”
异口同声。
洛少帆和容谦不由自主拧眉,互相打量了下,又别开视线。可看着乔云雪已经走了出去,两人都又跟着乔云雪向外走。
乔云雪停住,皱眉儿:“我去给你们拿药擦脸……”
一句话,把容谦和洛少帆两个的脚步都止住了。
轻叹一声,乔云雪有些无可奈何:“容谦,你向来是最稳重的男人啊。怎么也让人失望……”
“瞧你那点德性!”洛少帆得意了,调侃容谦。
乔云雪无奈地瞄瞄洛少帆,深深遗憾:“少帆,你向来最缺的就是稳重。怎么还是没进步呢……”
“老婆说得真是入木三分。”容谦满意地点头。
洛少帆一张脸什么颜色都有。
燕子跟在后面偷笑。
“唉……”乔云雪抬头望天。想了想,她谁也不理,大步向电梯走去。等走进电梯,她挡住门口,“你们都不许去。真丢人。”
万一要是被哪个有心人注意到了,拍下照片,那事情可就大了。保证会把京华和龙基一齐炒得火热。
最后,燕子把两个大男人拉住,乔云雪一个人下去了。
站在病房中,洛少帆冷笑:“你容谦不是黑尽天下人吗?能力卓绝?怎么把云雪也弄到医院来了。你大概忘了,我洛少帆一直在旁边看着。等着哪天你被云雪出局呢!”
“请便。”容谦淡淡一句,“但不要做这么幼稚的行动。想让我见不了人……下次先用大脑再用手脚。”
一番话让洛少帆俊脸憋红,伸出拳头跃跃欲试。
“洛少帆,你要我告诉嫂子么?”燕子在后面警告,“还有,你最近天天送花给我。嫂子已经十分失望。”
洛少帆的注视力被燕子吸引住了。他笑了笑,向燕子走来,也不走得太近,在燕子一米开外停下,弯腰,逗娃娃似的:“你嫂子不会失望。我送花给你的事,现在人尽皆知,包括苏氏。如果不是我洛少帆在掺和,天天送花给你,苏氏那边早就过来找你催联姻的事了。”
“你说慌。”燕子难得精明一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全部虚虚实实,没句真话。”
洛少帆没耐心把燕子的话听完,转身朝容谦笑笑:“容总不可能不知道我送花给了燕子,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找我麻烦是吧?”
容谦眸间微微有了厉色,可瞄瞄燕子,只淡淡说了句:“洛少该回去了。”
“那不行。”洛少帆哈哈一笑,朝容谦挤眉弄眼,“我是孩子干爹,我还得和宝宝说说话,培养下感情。”
“无赖!”燕子气呼呼的。一指容谦,“有他亲爹在,你也不嫌多余。”
“不嫌。”洛少帆笑了。
乔云雪拿着药水上来的时候,就看见燕子正狠狠瞪着洛少帆。洛少帆在盯着容谦,容谦却盯着电梯门。见她上来,容谦这才向她走来。
后面跟着洛少帆和燕子。可燕子机灵,拿了瓶药水,一把拉住洛少帆:“你和我都不能进去。你在外面擦药。”
“别闹!”洛少帆不依。
“别欺负燕子。”不悦的声音传来,然后一张粗犷的脸出现在长廊尽头。
洛少帆倒笑了:“又来一个干爹!”
那是舒渔,不知道他怎么也知道乔云雪在医院里,来看望油画村的美人儿了。
燕子捂了脸:“怎么都来了……天,难道今天是抢妻日?我不管,舒渔,你如果真为嫂子好,把这个人拉去看你的油画好不好?我保证,嫂子明天会来看你画画。”非常时期,燕子也懂得用点谋术了。
神奇的,不知舒渔和洛少帆说了什么,他居然和舒渔渐渐远去。
也就这一错眼之间,容谦拉着乔云雪进了病房,掩上门。门才关上,容谦忽然大幅度俯身,竟弯腰,将头贴近乔云雪腹间。
“你干什么呀?”乔云雪脸红红推着腹间的脑袋,不知不觉多了几分娇气,“别碰我。如果不是你放纵他们司徒家的人,我也不会到医院里来。”
“宝宝们在说话。”容谦拧眉,似乎很纠结,“可是我听不懂。”
“哪有——”明明懊恼着,可乔云雪噗哧笑了,“宝宝们才三个月,哪里会说话。容谦你一定耳鸣了。”
“宝宝们在喊爸爸。”容谦一本正经,有如正在开董事局相关会议般严肃,“要不你听听。”
“呸!”乔云雪瞪他,“你听自己的肚子,看能不能弯腰听到。”
容谦扬眉:“我又不想知道我肚子有什么声音,懒得听。反正我就知道宝宝们在喊我爸爸。”
原来容谦也会耍无赖,乔云雪吸吸鼻子,有些无可奈何:“你别跟少帆闹了。我看着他怪可怜的。真的,他今年才三十,正当年轻力壮的时候,却连个女人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跟他扛上,你又不幼稚。”
“在替前男友打抱不平?”小心翼翼地避过刚刚她给洛少帆的一巴掌,容谦压抑着心内陌生的涌动,似笑非笑地凝着她,“你知道宝宝们喊爸爸们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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