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是你想复杂了,你不是说简单就是幸福吗?原来全是废话!”我加快脚步,段正阳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
路过一家花店时,段正阳扯住我,仍要试图说服我放弃这个孩子,其实我自已心里也不太想要,不过,这口气我出不去,就算最后不要,也是我说了算。
“老板,有什么花是代表诅咒的意思?”我不想再见段正阳那副嘴脸,甩开他的手正准备走,这时候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了花店,一开口就让夺人心魄。
“请问您打算送给什么人?”花店老板愣了下,然后热情地上去招呼。
“小三儿。”
“那我推荐你用黄色康乃馨,花语是轻蔑轻视,送给小三儿再适合不过了,既维护了正宫的尊严,又显示了气度,大多数客户都会选择这种温和的方式。”
黄色康乃馨?我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那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听了花店老板的推荐非常高兴,说就要黄色康乃馨,订得大一些,花束越大显示的气度越大,她那一身打扮才更像小三儿些,我怀疑她其实是送给正宫的。
“我要去上班了!有什么事儿晚上回家再说吧。”我跟段正阳说,然后急匆匆地就跑了,段正阳在身后喊让我慢点儿,小心身体。
我朝他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立刻!
☆、106、匪夷所思的答案
坐上出租车,想到要去的地方,我心里又有点害怕,想找个人陪我去,想了想,我打电话给康安伦。
“康安伦,你现在有时间吗?”
“刚准备去见一个客户,结果他临时有事改变了时间安排,今天我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了,你有事吗?”康安伦那边很吵,应该是在外面。
“我想请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好,你现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你不问问去哪里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你还能把我卖了不成?”康安伦玩笑说,紧接我听到他在叫出租车。
“行,我现在XX路与YY路交界处,你过来吧。”
康安伦说他距离我不远,二十分钟准到,让我等着。
挂了电话,我又想自已的举动是不是太欠妥了,康安伦一直是我想远离的人,现在主动找他太不好了吧,可是我实在没别人可以找,我只是想找个人壮胆。
康安伦很快到来,我跟他说要去的地方,他吓了一跳,但没说什么,很乐意陪我去。
我要去的地方是慈孝公墓,那天晚上我在公公坟墓临边的墓碑前看到一束黄色康乃馨,枝叶都非常新鲜,一看就是新送的,当时天很黑,只是段正阳的手机手电筒晃了一下我才瞅了一眼,没多在意,刚才听说黄色康乃馨的花语竟然是轻蔑轻视,我突然起了疑心,有谁会去辱骂一个死人呢?连死都不放过,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到了慈孝公墓下车,让出租车司机等我们一会儿,我和康安伦就去了值班室,那天晚上天都黑了,我是瞎摸着过去的,根本不知道我公公的坟墓具体所在地,公墓里放眼望去全是坟丘,不可能一座座去找,只能去值班室查一下,好在我记住了我公公的名字,这样就容易多了,我把段良锋的名字报给值班人员,值班人员很快给了我答复。
一路上我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康安伦紧跟着我,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来这里?”
“我公公葬在这里。”我不想让康安伦知道得太多,这话也不算骗他。
康安伦动了动嘴,想说什么,结果把话咽了下去,我也不希望他多嘴。
很快我们就到了公公的墓前,前段时间婆婆送的花早已枯萎成一堆干叶子了,这个时间祭奠的人比较少,所以没有及时清理掉,不过我的目标是公公墓旁边的那座。
黄色康乃馨已经蔫了,像一团杂草堆在墓碑前,我走过去,在那座墓碑前停下来。
当我看清墓碑上的名字时,差点就吓崩溃了。
戚明朗!
这个墓主人的名字叫明朗!
我心里震惊不已,又非常恐惧,她是那个半夜给段正阳发信息的女人吗?
想到这个问题,我头发直发麻,明朗是个死人?这怎么可能!
我不敢相信自已心里的猜测,再往下看,死亡日期是十五年前的七月十三号,十五年前正是段正阳父亲段良锋死亡的那一年,时间太巧合了!
立碑人没有名字,只有“夫立”两个字,这很奇怪,对我来说,奇怪的不仅仅是这块墓碑,整件事都奇怪。
戚明朗墓碑上封照片的玻璃最近应该被人擦拭过,只有很薄的一层浮灰,可以清晰地看到戚明朗,她很美,照片上的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标准的鹅蛋脸,鼻子高挺,嘴唇丰满,眼睛细长,嘴角微微上场,给人一种很骄傲的感觉,眼神里独有一种妩媚的气韵,你盯着她会感觉她在勾引你,总之这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人,她似乎很符合我心目中明朗的印象。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半夜给段正阳发短信的明朗,我不确定,只是太多的巧合让我无法忽视这种猜测,同样的名字,和我公公同年的死亡日期,还葬在我公公的墓旁边,甚至在我婆婆来给公公上坟的那天她收到寓意为轻蔑的黄色康乃馨,这些都非常不可思议,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不过这个答案只有在我查访过段正阳家的旧址后才可能水落石出。
“你认识她?”康安伦一直安静地看着我。
“不认识。”我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来到她这里?”康安伦诧异地问。
康安伦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当然不能告诉他有个同样名字的女人总在半夜给我老公发情爱短信,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明朗就是这个已故的女人,这事就更复杂了,康安伦一个外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有些不解之缘。”其实我更想说是孽缘,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明朗说白了就是个小三儿,虽然只是单相思,但她一直惦记着段正阳是没错的,这样说来还是有些缘分的。
“十年前她就死了,你们不可能见过面。”康安伦盯着那墓碑上的日期说。
“从未谋面,可是我对她却非常熟悉。”我叹了口气,“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这是真话。”
“越说越玄乎。”康安伦失笑,他抬头四下环顾,目光突然定在不远处的一束枯萎的花上,看样子像是玫瑰,已经干了。
“应该是戚明朗的吧。”我也看到了,走过去捡了起来,再次送到明朗墓前,“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可能是情人吧,十几年过去了,人世间还有人惦记着她,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活得时候过得不快乐,死后再有人惦记又怎样?看不见摸不着,空想罢了。”康安伦安静地看着我的举动,感慨道。
“美人多薄命,只因心太高。”我看着戚明朗,也很有感触。
离开戚明朗的墓,我心里几乎可以确定,那个总发短信的女人可能就是冒用了戚明朗的名字,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这件事本身就很匪夷所思,希望我还有有解开真相的那一天。
康安伦很识趣地没有追问明朗的事,我受不了明朗是个死人这个事实而心情压抑,回去的路上,我和他两个人都很沉默,同时我也在思索一个问题,明朗和段家到底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关系,她为什么会盯上段正阳?
☆、107、隐情
看着康安伦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是婆婆的人,那么戚明朗和段家又有关系,我跑来查戚明朗的事婆婆岂不是很快就会知道?如果这样的话,婆婆会不会有什么行动?看来我得小心点。
也许我突然发奇想叫康安伦来陪我未尝不是件好事。
在分开时,我本来想问康安伦和童诗蕾最近怎么样了,我总觉得这两个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和我有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问这种问题明显在拉近两个人的距离,还是算了。
我没有回公司,在一个路口跟康安伦道别,说还有点别的事要办,让他先回去,并谢了他,他说他不喜欢我总跟他说谢谢,我说应该的,不然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呢,他苦笑着走了。
我告诉了出租车司机段正阳家老宅的旧址,出租车差不多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一路上我都在祈祷那个老城区千万要保持完好,段正阳家以前的老邻居最好全在,这样也省得我再费周折。
当我站在那个地址前时,心里绝望,果然已经拆迁了,房屋拆得七零八落,这里都是那种老式的小楼,楼层低矮,小巷深幽狭隘,有的小楼的外墙已经开始剥落,甚至长出了青苔,段正阳家的这幢房子上写着红色的大大的拆字,在青黑色的外墙上显得特别醒目,已经人去楼空了。
我四下走走,希望可以找到一家钉子户也好,抱着这样的侥幸,竟然真找到了一家,主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阿姨,头发已经花白,这年纪肯定比婆婆还大,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地方土长土长的老居民。
“阿姨,你在这个地方住多少年了?”我进了房间,没有一上来就打听段正阳家的事,如果她说住的时间低于八年,我也就没有必要问了。
这幢房子里面贵重的东西已经搬得一干二净,只有剩下简单的家具,老阿姨正在嗑着瓜,子,这份心志还真让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