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都是命,谁叫人刘家有钱有势呢。买回來的,人家爹娘都愿意,啥好说的……”
陈子雾沒再听,快步走了开去,可怜那个小姑娘,但是她救不了,连自己的命都是捡回來的,在这个时代,她很多事无能为力。
这厢,谢冉正拿着手下传回來的信件,俊脸早就揍成了一团,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这个小妮子,真够厉害的,把一个七尺男儿给踹了不说,还直接把人的手腕给卸了。虽然那个男的很该打,但是她还真不怕人家事后报复,幸好那个石头沒砸下去,要不然……谢冉摸摸心口,想都不敢想,她也不知道后怕。
“无风,等无水回來,好好赏赐一番。”谢冉把小心翼翼地把信叠好,放进了桌子上的木夹子里。
“是,属下会记得的。”无风恭敬的回答道,看到自家公子嘴角上的笑容,自个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一张扑克似的脸有了些神采。
“那个女人最近有何动作?”谢冉有些不耐烦,要不是顾忌颇多,真想一掌把她给结了。
“李夫人她,她最近频频进宫,说是李妃娘娘身体微恙,进去照料。”无风如实回答道。
“哼,身体微恙?他们就是蛇鼠一窝,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谢冉冷哼了一声,又想起他那个满肚肥肠的侄子,胃里开始犯酸水。
这个李夫人,名叫李月娥,是李将军府嫡出大小姐,曾经也是花容月貌、明耀动人的四大京城闺秀之一。她凭借着自己老爹是沙场猛将,李府在皇帝面前如日中天之时,嫁给了当时相貌堂堂、英俊不凡的侯府独子谢铭,成为侯府的第一少夫人。这对少年夫妻在当时也算得上是名扬京城的一对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只可惜,天妒英才,谢李两人新婚不足一年,谢铭就因绝症去世了,留下嗷嗷待哺的幼儿和貌美如花的妻子。
老侯爷谢光更是悲痛欲绝,曾一度沉沦于丧子之痛中无法自拔,夜夜买醉不知归路。古人说的好,酒后乱性,这一点不假,且看,好戏來了。
有一次,谢老侯爷就在自己老弟谢晖的府上多喝了几杯,不小心把自己弟弟的小妾给睡了。本來嘛,睡了就睡了,自家兄弟,况且大哥正巧丧子之痛,谢晖想着就一个小妾,沒理由计较的。
可沒想到,两个月后,小妾被诊断出怀了身孕,这小妾谢晖几年未曾碰过了,这小孩,自然是谢光的种沒错,正是如今的谢冉。谢光老來得子,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但耐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都是说是那下贱妇人寂寞难耐,勾引醉了酒的谢光才生下的野种,谢光欢喜过后,为了自己的名声,也只好避嫌,对小儿就爱理不理的了。谢冉自小被人苛刻、侮辱可不少,说起这悲壮的身世,那真是满地心酸,处处是泪啊。
不过谢冉还是凭借强大的生命力茁壮成长起來了。本來他和李氏沒多大关系,她最是瞧不起这偷人的小妾,自小也沒什么交集,可她却多次借助娘家的力量,派人刺杀谢冉。这种本应该是谢冉嫡母才会做的事情,却被她一个大嫂给做全了。这又是为何?
这当然是因为,谢冉因着自己尴尬的身份,自小勤学苦练,这几年來更是才华横溢,越发的霸气威武不说,还得到了皇上的赞赏,多次委托重任,其地位和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她那个从小被侯府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谢书。
如果不尽快除掉谢冉,那么老侯爷子一旦咽了气,这偌大的侯府,就是谢冉的了。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谢冉现在的实力,就凭现在的李家,再搭上落魄的李妃娘娘,也动不了他分毫了。
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谢冉在谢家曾经是多么的艰难,才一步步爬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其中的心酸曲折,咱们不再多说。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便进入了冬天。
第六十六章 女人心思
这段时间,陈子雾一家都是忙出忙入,忙前忙后的,新买了宅子,新添了家什,自然是装顿了一番,里里外外刷了一遍。挑了个黄道吉日,又村里村外,乡里乡亲的发了帖子,请了客人,欢欢喜喜吃了一顿入伙酒,这才真正搬了进去住。而刘家,真如楚世明所说,再沒來犯过难,陈子雾也算是放下心來。
“雾儿,这套沙发好暖和啊,能不能给我送一套啊?”顾犀这日身穿精美绣花红裙,外搭一件腊梅披肩,在这冬日艳如朝阳,一大早便來到陈子雾这屋子里赖着要东西了。
“尼玛,贪得无厌。我已经叫曾师傅给你和婉姐姐都做了一套,就当是给你嫁妆添箱,以后你嫁人,沒有东西送了哦。”陈子雾窝在一张单独的圆形沙发上,手上拿着自制的炭笔,画着“土地”的设计图。
顾犀一点异议都沒有,她知道陈子雾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到时候添箱哪里能少得了她的好东西,得逞的笑道:“恩恩,沒问題。对了,雾儿,你小姨年后就成亲了,眼看日子就要到了,东西准备得怎么样。”
陈子雾翻了翻白眼,“嗤”了一声,才说道:“嫁妆啥早准备齐全了,早干嘛去了,现在才來关心?你给我小姨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嘿嘿,这个你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顾犀一脸神秘,准备吊足陈子雾的胃口。
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异世灵魂,一个性格活泼,说起女子婚嫁之事,丝毫不觉得脸红,都认为是再普通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时,赵氏手上端着一个碟子,上面放着两碗汤,走了进來,门一开,就有一股寒风率先卷了进來,“快,你俩丫头,过來喝碗热鸡汤,这大冬天的,暖暖胃。”赵氏今天盘了一个元宝发髻,头上戴着一个绣工精美的扶额,看着利索爽气,早不是当时的村间老妇。
陈子雾丢下手中的图纸,连忙迎过去,嗔怪道:“阿嬷,你怎么自己端來,安婶还有丫鬟们都干嘛去了?”
“哎呀,阿嬷干活习惯了,现在要我享清福,我可闲不下來。为你们几个小鬼动动手,我不知道多开心呢。犀儿也过來,快点,趁热喝了。”赵氏欣慰地感叹一番,现在家里的活计都不用她操心。前段时间又添了几个人,铺子家里都不愁,村里农活雇了几个熟悉农活的长工,都由嘻房带着,沒什么不放心的。可她就是闲不下來,东摸摸西蹭蹭地,找点事儿干。
“诶,伯母煮的汤是最美味的。”顾犀也不客气,拿起來,咕噜几声就喝完了。
“好喝吧,下面还有,下去再喝一些,霜儿就在下面喝着呢。女孩子家家的身体要大小养着,以后才好生养呢。”赵氏笑得满脸喜褶子。
“阿嬷,你说啥呢,也不怕人笑话。”陈子雾见赵氏又要唠叨着有的沒的,赶紧扯开话題,笑嘻嘻的道:“也不知道舅舅和顾大哥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肯定沒这么好喝的鸡汤喝。”
“说起他们,我这心都沒一刻安乐的,你说出海,不知多苦,我以前还是姑娘的时候,就听隔壁出过海的大叔说,这海上风吹日晒的,皮都生生掉了几块,还别说碰上狂风暴雨,那就是丧命的事儿啊。这孩子,走的当日也不告诉我老婆子一声……”赵氏说着眼泪有些婆娑,显然是担忧得慌了。
“阿嬷,哪有这么玄,舅舅他们坐的是官船,那是豪华游轮,比咱家宅子都不差,不怕风吹日晒的。再说,不还有楚先生吗?有朝廷命官护着,怕啥?”陈子雾安慰道。
“是啊,伯母,您别忧,我听爹说那些官兵都是练过家子的人,识水性不说,还有好些船帮子的人帮衬着呢。这都腊月了,信上说快回來了,放心吧。”顾犀一脸认真,就想让赵氏彻底的放下心來。
“好好好,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就安了。”赵氏抹了一把老泪,叹了一口气。
“对了,小姨在干嘛?下晌,我还要带她出去看看宅子呢,都和尚爷爷定好,估计他这会都在路上了。”陈子雾还穿着睡衣,跳起來急忙去换衣服,一大早起來就嘻翠端水进來给她洗把脸簌簌口,还沒出去过呢。
“还差几双红鸳鸯鞋面,嘻翠陪着正在纳呢。早赶慢赶的,算是把这嫁妆五福针线给绣出來的。”赵氏一提起郑奕露,又是一脸欣慰,老伴走的时候,这个闺女才几岁,小小年纪左护幺弟,右帮娘,吃了不知多少苦,再多的补偿都不够的。这会眼看要出嫁了,就落了一桩心事。
这五福针线嫁妆,是必须要经过新娘子自己亲手绣的,在外面请绣娘就显得不吉利,农户家里也会瞧不起这样的媳妇儿,因而陈子雾也帮不上忙。本來郑奕露前几年也陆陆续续绣了一些,但是以前家里穷,那布料都是普通麻布料子。这段时间生活过起來了,陈子雾想着是不能委屈这个勤劳顾家的小姨的,就又重新置办了一批上好的绸缎料,因而,要重新绣一套就显得时间紧迫了。
不过幸好得到徐厨娘这个人才,别看她平时畏畏缩缩的,一对着灶,她就自信了。沒两三天就把郑奕露的一手甜品功夫给拿下了,现在那甜品味道是越发正中了不说,连嘻翡的奶茶手艺,她静静的琢磨两天,竟然也学得**不离十。